第2章 重生

沈无霜作为燕玄仙姬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只不过最开始她还不明白什么是天尊的仙姬，直到后来她才明白了过来。但是奇怪的是燕玄并未强迫于她做任何事，不过她也不多问，只是她对他内心中还是充满了感激。

日子就这般明日复明日的过下去了，沈无霜把自己收集到的关于燕玄的喜好，日常生活的琐碎之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惠音尘，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沈无霜却慢慢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住了，因为燕玄对她实在太好了。

似乎超乎了一些该有的界限，她不得不有些担心和害怕。

对于沈无霜来说自己本就是一个假的仙姬罢了，他不勉强她，她以为他知道她不是自愿的，他们就会一直这么下去。

但是她慢慢发现燕玄可以满足她近乎所有的要求，沈无霜不愿意燕玄对她产生别样的情感，因为这样她会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于是等到再一次向惠音尘递消息时，她终于开口了，“音尘，这件事我还要做多久？你如今官职也得以升高了，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沃野了？”

她已经不再有多的精力去想惠音尘对她的承诺了，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无论是对燕玄还是对自己。

但是惠音尘听见沈无霜的话后，瞬间沉了脸，可还是想稳住她，只开口温柔道，“快了无霜，你再坚持坚持。”

听着惠音尘说的话，沈无霜也不知如何再开口了，于是怏怏地再次回到了留虚山的内殿。

“你去哪了？”刚踏进殿内沈无霜便被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

沈无霜吓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假意正色开心道，“我去给天尊大人抓墨池里的鱼了，打算晚上让厨房炖了给天尊补补。”

“哦，是吗？”沈无霜听见那屏风后面传来带着疑惑的喑哑男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难道他发现了她在同惠音尘见面？

沈无霜忽然吓得颤抖了起来，她作为天尊的仙姬私见外男，并且还向外界递消息会不会是死罪？尤其还是天尊的秘密消息。

沈无霜边在脑海中想着，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战栗了起来。

就在沈无霜在想自己要编个什么像样的理由混过去的时候，燕玄张口了，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和着刚睡醒的慵懒给人一种肆意的感觉，“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了你。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若有事要忙便退下吧。”说罢沈无霜便看见屏风后的人影拉下床幔后躺下了。

呼——沈无霜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否则......

她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浑身上下又打了一个寒颤，随后逃命似的离开了正大殿小跑的回了自己的侧殿。

却不知自己的举动引来了躺在屏风后面男人的一阵轻笑。

而这厢回到自己殿内的沈无霜刚刚坐下喝了口茶，便听到了敲门声。

她问，“谁啊？”

没人应声，沈无霜疑惑地放下了茶杯抬脚前去开门。

电光火石之间，却不知被从哪里飞来的一箭，像致命一般地射向了她的心脏。

......

待沈无霜意识再次清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天人界的混沌里，她早前便听沃野的村民说过，小仙死后若还有灵识便会以灵识的形态飘荡在天界和人界之间的混沌之中，若是能好生修炼，便有重塑灵识缝补好再活的可能。

但沈无霜想起自己往前五百多年的咸鱼生活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若是真的要等她修炼重聚灵识怕是六界都早已经毁灭了。

唉，她叹了口气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谁，竟就被不知从哪射来的一箭给穿心而死了。

真是倒霉。

这时候她想到自己去到上云台之前牧曲遥说的话，不由得瘪着嘴感到后悔。

真应该听他的话，就是因为自己孤身一人到上云台去没人照应才会落此下场。

但是，忽然她又觉得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沈无霜突然动起了她那咸鱼已久的脑子，自己刚被燕玄威胁后马上就死了，而且按理来说自己来留虚山也没多久，不可能有什么敌人，再说了，在燕玄的地盘谁能杀得了燕玄的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开始怀疑是否是燕玄所做，他肯定知道了自己和惠音尘见面传递他的秘密消息，表面说着不杀她，但这件事若真的捅破了出去，那对他的一世英名损伤是多么大。

所以他先表面说着不会杀她，让她放松警惕，随后便趁她回房后除掉她，对外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就是了，毕竟谁会去真的计较一个天尊手下小仙姬的死因。

沈无霜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在内心恐惧的同时又不由得破口大骂，燕玄！你个小人！若不是为了音尘，谁会去做你的仙姬，还差点......

沈无霜愤愤地，就在这种幽怨还夹带着对燕玄恨的日子里，她飘荡在这无形的混沌之中，随着时间一日一日的流逝，沈无霜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忽的感觉自己迷糊了起来。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什么呢？

……

“快！快来人！霜儿醒了！”沈无霜还没想到自己梦见了什么，便被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吵醒了。

谁在说话？她醒了？什么意思？

她悠悠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上了年纪男人的脸，“霜儿醒了，怎么样？还记得爹吗？”

眼前的男人白色的胡子，身着金白色长衫，神情有些紧张，他虽然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但也不难从他五官看出他年轻时应当是个俊美无双的男子。

“爹？”

沈无霜听见他说的话愣了神，她哪里来的爹，她不是从小无父无母吗？

“哎！”那老头应了声，脸上露出似乎开了花一般的笑意。

......

直到晚上，沈无霜才勉强知道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她知道她大概是重生了，灵识重聚在了乙清天师的女儿身上，女孩的母亲是在生她时难产而死，这乙清天师便独身一人把她拉扯大，名字还是叫沈无霜，只不过现在的时间距离真正的自己死去已经过了五百年。

但是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换了个身体，而且时间怎么会过去了五百年。

她并非是对已经过去的时间太长而抱怨，反而是觉奇怪才五百年的时间自己的灵识怎么就重聚呢？

若说她在混沌之中日日勤学苦练倒也罢了，可她在混沌里一直咸鱼躺平，怎么可能才五百年她就灵识重聚了呢？沈无霜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看着面前铜镜里和前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沈无霜笑了笑，管他呢，虽然过了五百年，但她还是回来了，至少......没死成。

她默默叹了口气，身后的仙婢端着一碗莲子羹站在了沈无霜身后，行了礼道，“无霜仙子，乙清太师怕你饿了于是吩咐奴婢先来给您送一碗莲子羹垫垫肚子，怕待会赶去赴宴会来不及。”

沈无霜嘟了嘟嘴点点头，随后挥手让仙婢退了下去。

倏而她又叫停下了正要退下去的仙婢，转头看着那仙婢疑惑道，“你说......赴宴？”

那小仙婢听到沈无霜问话，也没表现奇怪的神情，只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低头答道，“回仙子的话，今日是长宇上仙的生辰，故设宴邀请仙界的神仙们一同参加。”

沈无霜哦了一声点点头，便命那小仙婢退下了。

她看着面前的莲子羹，抬手搅动后喝了一口，随后出神想到，连这小小的一碗莲子羹都含有如此清澈的仙力。

沈无霜垂眸凝望着这碗中的羹汤，这么好的东西牧父牧母和牧曲遥不知道五百年之后能不能吃到，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她微微仰头将手中的羹汤喝完，露出了天鹅似的白皙脖颈，随后放下碗后抬头望向窗外，一根白皙的手指绕着尾端的发梢，绕上后便松开，等改日得空便去沃野看看他们罢，沈无霜想着。

申时末，沈无霜便在自己老爹乙清太师的催促下登上了前去那长宇上仙生辰宴的路上，行了差不多两刻钟便来到了这长宇上仙所居住的瑶尘殿。

刚刚踏进殿内，沈无霜就感觉周围神仙们的几十道目光全都投在了她的身上，就在沈无霜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之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随后沈无霜便从一旁看见了一张可爱的圆脸。

“无霜，你来了！身体怎么样了？病好了吗？”

沈无霜看着眼前的可爱小仙子满头的问号，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她想了想开口道，“病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记性......嘶，你是谁来着？”

那可爱圆脸小仙女看着沈无霜的神情露出了震惊的模样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袁小小呀！无忧仙子，我爹是紫峰天师......”

袁小小看着沈无霜不像装作不认识她的的模样，更着急了，“不是吧沈无霜，连我你都忘记了？”

沈无霜看着袁小小那大嗓门的架势，不由得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睁大眼睛警告她不要大声乱说，那袁小小看着沈无霜的样子也忙不迭的点点头。

周围的神仙们看清那人竟然真的是沈无霜后，便有人上前搭话道，“无霜啊，竟然真的是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听你爹说你五百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便一直昏迷不醒，现如今看来是已经大好了？”

五百年前？生了场大病？

沈无霜从那人口中捕捉到了一些古怪的信息，随即便打着哈哈应付了周围围着她问候的神仙们后，迅速拉着袁小小便去到了瑶尘殿的偏殿。

“你说，是怎么回事？”

袁小小见沈无霜似乎真的不记得了，也没想隐瞒，于是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同沈无霜快速的讲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我真的病了五百年？所以说那些老神仙们见了我才像见了鬼一样？”沈无霜蹙着眉，在原地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踱步着。

袁小小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倏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道，“那......无霜你还记得长宇上仙吗？”

长宇上仙？就是今天过生辰的那位？沈无霜摇了摇头，这人的名号听都没听说过，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袁小小看着沈无霜一脸真的不认识的模样，纠结了片刻，“无霜，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觉得还是应当告诉你：这长宇上仙本是沃野来的一介小仙，后来通过仙考成为了仙君，又不知从哪搭上了孟瑶仙子这根线，便升了官职从仙君成了上仙，被孟瑶仙子他爹赐了封号长宇，还差点做成了那太古上神的乘龙快婿。”

沈无霜有些震惊，没想到这长宇上仙竟是她沃野老乡，而且似乎还搞了一套靠女方发家致富的软饭之路。她觉得此人有些可笑，但却撇了撇嘴无所谓道，“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怎么和你没关系！”袁小小一听便急了跳了起来，“那长宇上仙没做成太古上神乘龙快婿的原因就是因为你！”

“因为我？关我什么事？”

沈无霜听到袁小小的话一下子也似乎火烧屁股了起来，难道她还有什么情债？便也跟着着急的催着袁小小继续说。

袁小小面露犹豫后才慢慢道，“那长宇上仙在孟瑶仙子的筵席上认识了你，之后便一直对你甜言蜜语追捧了好长一段时间。”

沈无霜还没来得及开口嗤笑，袁小小又道，“但是你一直不喜欢他，还说他靠着孟瑶仙子升了仙官后又想来巴结你。但你就生病了，刚开始他还来看望你，只是后来你一直昏睡，这长宇上仙见你毫无利用的价值了，便又转身攀附回孟瑶仙子了。”

沈无霜不禁有一丝丝惊掉了下巴，这长宇上仙看来真是一个为了搞事业能屈能伸之人，她明白似的点了点头。

这人真是让她这条咸鱼也不由得从内心由衷的佩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