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替罪羔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会厅已经不再响起悠扬的乐曲。所有人都停下了活动,三三两两靠聊天打发时间,等待布鲁斯子爵将那只逃跑的“血蜜贝”给抓上来。

等待的时间超出了他们的耐心,使得这娱乐活动前的等待不再令人期待,变得枯燥和无聊。

终于,一个缺乏耐心的贵族提出了疑问:“喂!布鲁斯!你到底抓到没有?”

“诸位请稍安勿躁,那只人类逃不了太久。”布鲁斯子爵表面上胸有成竹,实际上冷汗已经滴落了好几颗。

他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懊悔不已,原以为区区人类不可能逃离血族的手掌心,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大人物在这里,就算是个学过魔法、有点本事的人类,也不足以担忧。

结果他大错特错,忽略了一个不成器的家族成员!

那个他渴望获得志同道合者而初拥的蠢蛋竟然带走了“血蜜贝”,还让她逃了!

布鲁斯从管家口中得知那个蠢蛋在客房中不省人事的时候,简直快要气炸了。

更让他头晕脑胀的是,整个庄园的仆人都已经出动,那只“血蜜贝”还是不见踪迹,不管是主宅内还是庄园外,都找不到半个影子。

这让他刚刚为了挽回颜面而夸下的海口变成了笑话。

如果被那些等待的客人们知道这件事,明天自己就会沦为整个血族最大的笑柄!说不定,血族之王陛下还会因此怪罪自己,连子爵的头衔也要剥夺!

布鲁斯越想越恐慌,眼看在场的女士们先生们愈来愈不耐烦,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在管家身边耳语一番后,道思·布鲁斯抬头挺胸,自信满满地走到了大厅最中央,宣布道:“女士们,先生们,逃跑的‘血蜜贝’已经被抓回来了!”

这句话终于让冷却许久的宴会厅再次热烈了起来。

“不……塞西莉亚……不……”被玛利亚安抚的菲妮儿猛然抬起脑袋,碧绿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如果不是她提出那个愚蠢的醉酒魔咒,塞西莉亚也不会亲自去找血族做尝试,更不会因为逃跑而被吸血鬼们抓了回来。

吸血鬼不会轻易放过逃跑的人类的,她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好朋友被自己害死的事实。

“都给我站好了!好好看看逃跑的下场!”女仆长训斥着剩余的“血蜜贝”,命令她们抬起脑袋,不许闭眼。

宴会厅的大门被仆人们拉开,布鲁斯子爵亲自从仆人手中接过了铁链,用力一扯,另一头的弱小生物向前几踉跄几步,跌倒在了地上。

她呜咽着,精致的小脸上涂满了尘土和眼泪,身上与其他“血蜜贝”一样的女仆装已经破烂不堪,裸露的后背布满了条条鞭痕,向外流淌着鲜血。

“她不是塞西莉亚!”玛利亚愣住了,菲妮儿也难以遏制地张大了嘴巴。

被拖上来的不是拥有一头长发的塞西莉亚,而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短发女孩。

霜娜这一次再也掩饰不住惊诧的神情了,因为这个女孩她无比熟悉,是自己身边最亲密无间的朋友!

刚刚她还在自己不远处,转眼就被吸血鬼带走,成为了替罪的羔羊。

“不!温蒂!”

最糟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逃跑的塞西莉亚连累了她最好的朋友!

霜娜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她向菲妮儿和玛利亚投去愤怒的目光,用眼神将她们三人怒骂了上千上百遍。

布鲁斯子爵将名为温蒂的女孩拖到了大厅中央,留下了一条模糊的血脚印。

他接过管家双手奉上的马鞭,对准温蒂裸露的后背狠狠抽了上去。

“啊!”女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短短几秒内,数道鞭痕接二连三印在了她的身上。

作为血族美食的狂热研究者,道思·布鲁斯非常清楚什么样的手段能让人类生不如死。

温蒂只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女孩,是备受家人宠爱的独生女,布鲁斯子爵仅仅只是加大了挥动皮鞭的力度,便让她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布鲁斯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小声地说:“知道真正逃跑的人类去哪里了吗?老实将她的下落交代出来,我可以让各位大人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呜呜……我……我不知……”

砰!

布鲁斯将她狠狠甩到地上,理了理自己胸前有些歪掉的领花:“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根据伟大的王定下的血族十三戒律,逃跑的人类应当被其主人交出,供所有血族分食。在分食之前,诸位大可随自己的喜好尽情享受。”

一些较为年轻的血族们发出欢呼声,迫不及待地将温蒂围了起来。很快,更加激烈的惨叫声充满了大厅,敲击在所有女孩的心上。

血腥味越来越浓,耳旁的哭泣和尖叫声令菲妮儿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也让在场所有女孩吓得浑身发冷。

布鲁斯子爵拿着马鞭穿过人群,走向站成一排瑟瑟发抖的“血蜜贝”。

“你们之中一定存在有同伙,谁能指出来,我可以让她升为血奴,再也不用住在地牢里!”

玛利亚的手心捏出了冷汗,她感觉脑袋晕眩,感觉眼前被吸血鬼堆压成山的温蒂似乎换成了自己——很快那就会是她们两人的下场。

菲妮儿的心脏也跳得厉害,她撇了一眼霜娜和其他女孩,她们要么小声啜泣,要么低头发抖。霜娜的表情尤其绝望,蓝色的眼睛不停掉着眼泪,嘴唇被咬出了血。

但始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出卖两人,也没有出卖塞西莉亚。

“我不相信你们没有人知道!”布鲁斯子爵咬牙切齿,“我数到三,如果还没有人交代,我就连你们一起杀了!”

“一!”

“二!”

女孩们瑟缩了一下,依旧没有人开这个口。

眼瞧已到威胁到了这种地步,还是没有人指出同伙是谁,布鲁斯估摸着那个人类真的是独自一人谋划了这件事,于是他就此作罢,放过了她们。

再怎么说她们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上等食材,现在更是成为了王族的财产,即便他再生气,也不敢私自处置。

真正逃跑的人类抓不抓得回来已经无所谓了,现在交出了一只替罪羔羊,布鲁斯子爵的脸面得以保下,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