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痛恨有因
- 她家上神脑子有那个大病
- 木子仙君
- 2009字
- 2022-11-15 06:34:17
刑罚台的掌事是她的父亲,孟和谦。
孟和谦为人,一如他的名字,谦逊和善。
可他就是太过谦逊和善,时常会对囚徒动恻隐之心。
孟之善也曾劝过他数次,可所效甚微。
在一次孟和谦私放囚徒之后,终于爆发了孟之善和孟和谦父子二人之间最大的争吵。
从那之后,孟之善堵着一口气,再也不过问孟和谦的处事方法,只一心当个闲散的老仙,整日陪陪孙女,玩玩闹闹。
孟云那时才三岁,或许在漫长的岁月里早已经忘记了那段回忆。
可对孟之善来说,那却是他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光。
虽然他嘴上指责孟和谦,但却是由衷地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和大部分的父亲一样,孟之善虽然严厉,但是心里爱极了儿子。
他不自觉地在别人面前夸赞自己的儿子,也欣喜地带着孙女在天族各个地方游玩。
可是,这样的幸福,仅仅维持了半年。
终于,孟和谦为自己的善心付出了代价。
他被两个妖兽利用,害的家破人亡。
得知了儿子的死讯,对孟之善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一夜白头,原本的青壮年也在一瞬间变成了年迈的模样。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痛苦,谁人能懂?
如若不是心中还记挂着自己唯一的孙女孟云,怕是孟之善会就这么跟着儿子和儿媳去了。
也是一如此刻,孟之善看着熟睡的小孙女,才坚毅地活了下来。
孟和谦死后,孟之善如同变了一个人,也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孟竹。
从此,孟竹仙翁再次成为刑罚台的掌事,重新开始了往日的风光。
可不同的是,孟竹仙翁的杀伐果断,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开始用心给孟云铺路,也用最死板最严苛的方式来教育孟云。
“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你想得到,就要不择手段的去争取,绝不可有妇人之仁。”这是孟之善最常教育孟云的一句。
这句话,也就深深的烙印在孟云的心上。
孟云八岁的时候,把一个年幼的女孩溺死在天池中。
那女孩便是南亭长老的小女儿,姚素月。
得知了此事的孟之善,用藤条狠狠地抽了孟云一顿。
但却并不是因为她害死了人,而是……
“行事如此不知谨慎,竟还被人亲眼所见?”孟之善一面抽着孟云的小腿,一面说道。
“你可知,瞧见你杀人的,是天君之子卿晏辞?若不是你运气好,只让他看见了你的手按在那女孩的头上,如今谁也救不了你!”
如此不争气的孩子,如此不谨慎的孩子,早晚要被人抓住把柄的。
孟之善并不怪她害人,成大事者就要狠心,但也要做的滴水不漏。
作为这孩子唯一的亲人,孟之善早就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发现了孟云的心思。
她对卿晏辞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妄念。
久而久之,这种妄念竟然成了执念。
孟云伤害过的人不少,但留下把柄的,却只有姚素月一个人。
孟之善看到小孙女越发成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心里替她高兴之余,也生出了一丝忧虑。
他开始不清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一个人,没有一点点善念,真的是好的吗?
在孟云可以独当一面之后,孟之善就再也不过问刑罚台的一切事物。
但他还是在暗中时不时的注意着孟云,生怕这种狠厉给她造成了伤害。
直到孟云近三百岁时,孟之善觉得或许是时候应该给小孙女找一个归宿了。
孟之善虽然表面对孟云冷漠,但孟云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他很清楚,孟云想要的是谁。
那人如今已经成为了高不可攀的战神,天君胞弟,凭借一己之力登峰造极。
他就是卿晏辞!
孟之善知道,依照孟云的身份是无法匹配到这样的人物,但还是愿意为了小孙女尝试。
更何况,他听闻近来,天君也有打算给胞弟娶妻,正是合适的时候。
他向天君请求,希望能促成小孙女和战神的好事,天君也并没有拒绝。
可让孟之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孟云和卿晏辞见过一次面之后,她便主动请求天君取消这门不可能的婚事。
战神被刑罚台掌事退婚,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
尽管事情并非如此,但好事者还是揪着不放。
而卿晏辞那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越发让人觉得他是心虚。
孟之善虽然不明白小孙女为何这么做,但认为这样一来,或许她的执念就此放下了。
不过两年,战神被赐婚,娶的竟然只是小小南海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主。
孟之善得知此事,怒斥孟云,“你自己瞧瞧,他如今娶的是什么人?什么公主,不过是个小地方出来的贝壳,这等人都配得上卿晏辞,你比她不知强出多少!”
孟云面无表情,一言未发。
孟之善恨铁不成钢,长袖一挥,“你啊你,没有半点出息。”
更让孟之善惊讶的是,在卿晏辞成婚后的这三百年里,孟云竟然和那个什么狗屁公主成了朋友。
起初,孟之善还认为,依照孟云的性子,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深意的。
可这三百年来,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到了如今,孟之善实在不明白,为何孟云突然又改变的想法,开始对颜汐浅下手。
他越发的看不懂自己的孙女了。
孟之善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只盼着小孙女好起来之后,能离开这里,好好的活着。
这一夜,就这么安然的过去了。
清晨,孟云从昏睡中恍然惊醒。
脑海中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她近乎颤抖的跌跌撞撞走出了房门,脸色煞白的冲进了祖父的寝殿。
那如同干草似的人,没有一点点生气地躺在卧榻上。
孟云心里猛地一颤,双脚不受控制的歪歪扭扭走过去。
孟之善躺得板板正正,像是睡着了。
孟云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她探了探祖父的鼻息,已经没有一点点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