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绿天苑的外围商铺中,有家超市——华润万家,不是很大,但是小区居民的日常生活所需用品是可以满足的。更齐备的大超市就要去附近的流光城商场了。
华润万家。美抒在蔬菜区仔细挑选着晚上要吃的食材,而寥寥和穗宝两个还在鲜奶区的冷藏柜里,小的站着,大的蹲着。
穗宝手上拿着两种酸奶,一个是袋装的简爱酸奶,一个是杯装的卡士酸奶。她一会儿看看简爱,一会儿瞧瞧卡士,眉毛皱得跟波浪形的方便面条似的。
寥寥不忍看穗宝纠结的小模样,干脆地说:“穗宝,你要是都喜欢,咱就都买了!”
“不行的!”穗宝乌黑圆润的眼睛在两样酸奶之间来回溜达,“妈妈说,今天晚上只可以喝一个酸奶。”
模样很可爱、很乖巧,语气却很严肃、很认真。
寥寥忍俊不禁,一脸都是慈爱的似水柔情。
“那你选哪个?”
“我不知道。两个我都很喜欢!”穗宝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寥寥,一时犯了难。看起来有点无辜、有点可怜兮兮,让寥寥想起了小区物业收养的流浪猫。
寥寥给穗宝支招:“要不这样,我们两个都买,今晚先喝你第一喜欢的,明天我们就喝第二喜欢的。”
穗宝一听,眼睛立刻亮亮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嗯!”
“还想买什么?干妈都给你买!”
“不要了,今天就要酸奶。”穗宝把酸奶抱在怀里,寥寥担心凉到她凸起的小肚子,就把酸奶拿在自己手上。
“奶酪棒?兔子山楂糖?”听美抒说,山楂做成的兔子形状的糖是穗宝最近的新宠。
“嗯~不要了。”穗宝摇着头,脑袋两侧的小辫子一甩一甩的,像个可爱的拨浪鼓。
寥寥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走近的美抒抢了话:“许老师——你够了啊!她的小零食家里都有,况且等会就要吃晚饭了,别给她吃东西了,不然等下不吃饭了都。”
寥寥站起身,讪讪地笑:“唉呀,我这不是太久没见女儿了嘛!就想给她买买买!”
寥寥每次见穗宝,都想给小丫头买东西,对小丫头有求必应,宠得没边儿。花钱这一点,寥寥倒是跟季凉风一样,因为爱你,所以愿意把钱花在你身上。
美抒嗤笑了声,眼角扫风,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穗宝抱着寥寥的大腿,仰着小脑袋,笑容明媚:“谢谢干妈!我爱你哟!”
寥寥听着穗宝的甜言蜜语,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肉脸,心都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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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完账,美抒和寥寥各提着购物袋,一人牵着穗宝的一只小手,往家里走去。
穗宝一手牵一个妈,开心得蹦蹦跳跳,不好好走路。经常走了三两步,就把两个妈当成吊绳,缩起小短腿,然后再大力地往前跳一步。
所以短短地一段路,三个人愣是快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家。
到家后,美抒让寥寥陪穗宝玩,自己一个人做饭。
寥寥拿出上次给穗宝买的玩具出来,两个人就在沙发上玩了起来。
客厅里,寥寥和穗宝不时响起两人玩耍的嬉笑声。
厨房里,美抒有条不紊地做着饭,不多会儿,饭菜的香味就弥漫开来了。
45分钟后,寥寥带穗宝洗手吃饭。接着拿出儿童座椅——上次季凉风买的,把穗宝抱上了椅子,穗宝又沉手了。
寥寥问穗宝:“穗宝,你又长高了吗?干妈都快抱不动你了。”
穗宝咯咯笑着:“不知道。”
美抒把菜端上桌,看了眼儿童座椅,说:“高倒是没高,就是胖了一些。”
“我不胖!”一听到“胖”这个字,小小年纪的丫头立刻反驳。
果然,无论年纪大还是年纪小,女人都对自己的体重很在意啊!
“不胖不胖!我们是在长身体!”美抒立刻纠正自己刚刚的“口误”。
寥寥跟着进厨房拿碗筷,穗宝还是给她用上次的小猪佩奇吃饭三件套——碗、汤匙、筷子。
美抒见了,忍不住开始叨寥寥:“上次在你这里住,你是给她买了多少东西啊?你看她脚上的拖鞋,连吃饭的东西你都买了……你这会惯坏她的。”
“不会不会!我就这么一个干女儿,不宠她宠谁。”
“干妈宠我!”穗宝晃荡着脚丫子,嘻嘻笑着。
“你这个吞金兽啊!”美抒点了点穗宝小巧的鼻子,不念叨寥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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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抒做的晚饭很健康。椒盐牛排、蒜蓉炒青菜、水蒸贝贝南瓜、豆腐鱼头汤。
饭桌上,美抒说起了今天带穗宝去试听的课程。
“她很喜欢今天试听的画画课,所以我给她报了短期的寒假课,才7天的课。”
穗宝一听妈妈提起了画画,她举着小猪佩奇的儿童筷子说:“我喜欢画画!”
美抒继续说:“上完兴趣班后,我打算带她去郊外的农场庄园住几天,让她浇浇菜、拔拔草、玩玩泥巴。”
“好耶!”
寥寥听了也心动,说:“那到时候也带上我!我也去放松放松。”
听到干妈也去,穗宝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高兴得左右摇晃着身子。
美抒给女儿夹了一筷子青菜:“可惜住不了几天,今年我和张锐打算带孩子回安城过年。”
“可以啊!宋爸爸怎么样?”
“去年11月就已经出院了,二老想见见孩子。我们年初三就回韶城。”
……
美抒说着过年的计划和安排,不知不觉,这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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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收拾好后,门口传来声响——门开了。
玄关处进来两个身材欣长、仪表不凡的男人。
是季凉风和张锐,两人正在换鞋。
“嘿!你们怎么一起到的?”寥寥很意外。
“楼下停车场遇到的。”张锐回答到,视线停在寥寥身后的穗宝身上,声音变得温柔,“宝宝吃饱了没?”
穗宝一见是爸爸,脚丫好像被烫到了似的一直在动来踩去,高兴得张开手:“吃饱了,爸爸抱!”
张锐弯下腰,一把抱起自己的女儿,猛地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
“快进去坐。”寥寥招呼着张锐。
寥寥这时才注意到靠在鞋柜上的季凉风。
季凉风有些不对劲,他太安静了,眼神有一丝迷离,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寥寥,等寥寥看向他的时候,他一副“你终于看到我了”的表情。
寥寥上前,摸了摸季凉风的面颊,有点烫:“喝了很多?”
“没,就两杯,只是度数有些高。”嗯,没大舌头,看来没醉。
“那谁送你回来的?”
徐召送他回来的,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知道张锐来许老师家接老婆孩子,就没上来了。
季凉风不答反问,语气委屈,带着撒娇:“你刚刚都不看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说完,把寥寥楼在怀里,下巴窝进她的肩膀。
寥寥承受不住季凉风的重量,整个人后退了一步:“喜欢!最喜欢你了!”
季凉风站直了,一双大手捧着寥寥的面颊,来回揉着她面颊上的肉:“真的?”
“真的……放开。”寥寥的面颊被揉得有些变形,“快回家,我给你泡蜂蜜水。”
季凉风得到满意的答复,开开心心地跟在寥寥身后进了家门。
客厅里,张锐和穗宝在收拾玩具,美抒在穿衣服:“我们先回去了。”
“不再多待一会儿?”
“不了,”美抒婉拒,“回去给穗宝洗个澡,刚好就到她睡觉的时间了。”
季凉风坐在沙发上,穗宝不收玩具了,趴在季凉风的膝盖上,嗅了嗅:“干爸臭臭的!”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季凉风把穗宝抱起来放在腿上:“干爸喝酒了,所以臭。”
“喝酒不好。”穗宝抱了抱季凉风。
季凉风被穗宝奶声奶气的话说得面柔心软:“干爸下次尽量不喝了。”
季凉风和穗宝说话的时候,张锐收拾好了玩具,美抒拿好了东西,寥寥也冲好了蜂蜜水。
“那我们回去了,跟干爸干妈说再见。”张锐抱着孩子说。
“干爸干妈再见!”
说完一家三口坐电梯下去了。
寥寥和季凉风送完了人,转身回家关上了门。
“呐,把蜂蜜水喝了。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煮点宵夜?”寥寥知道饭局一般都是喝酒多,吃饱饭是不可能的。
季凉风喝了口蜂蜜水:“好。我还真是饿了。”
“行,面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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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在厨房点火、烧水、下面条。
季凉风喝完了蜂蜜水,也进了厨房。他从后抱住寥寥的腰,细细碎碎地亲着她的耳朵。
“唉、别闹,煮东西呢。”寥寥曲起右手,用胳膊肘顶了顶季凉风,可惜没用。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季凉风喷洒出来的热气也带着酒意:“你煮你的。”
寥寥哭笑不得:“你这样我怎么煮?我要洗青菜呀!”
季凉风松了松放在寥寥腰上的手:“我们一起洗。”
季凉风搂着寥寥来到洗水漕,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吐出水流,水流倾巢而出,把青菜包裹在怀里。
寥寥一片一片地清洗着,季凉风也加入了洗菜,只是怀里搂着她不方便。
“你站旁边洗去。”
“不要!就这样洗。”说完,季凉风亲了一下寥寥的脖子后面——她的长发用鲨鱼夹夹在了脑后,露出白净细腻的脖子,如玉一般晃他的眼。
“那要不你去洗个澡?”
“不要!”
得!快成穗宝了!穗宝两岁多的时候就习惯性说“不要不要”。
喝了酒的人不好指挥啊!
两三分钟后,寥寥将洗好的七八片青菜放进烧开的锅里。
沸水裹着面条,肆无忌惮地在锅里大闹天宫。青菜一进来,它们就像遇到了如来佛祖,瞬间安静了下来。可是没一会儿,青菜就被它们同化了,也跟着在锅里闹腾起来。
“要吃鸡蛋还是火腿?”寥寥问。
“鸡蛋。”
“那你拿个鸡蛋好不好?”寥寥用筷子搅拌着锅里的面条。
季凉风将人松开,去拿鸡蛋了。
寥寥接过鸡蛋,随手在锅沿里一敲,两手一掰,鸡蛋就溜进里锅里。寥寥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拨了一下锅内的面条,防止面条粘锅,尽量不碰到鸡蛋。
厨房里的灯光白亮亮的,抽油烟机在工作着,发出轻微的声音。
靠在冰箱上的季凉风一动也不动,看着在灶台前为他忙碌的寥寥,心神荡漾。
荷包蛋成型了,就是蛋黄还不熟,寥寥给荷包蛋翻面。刚翻完,季凉风也给她翻了个面。
季凉风转过寥寥的身子,低头就含住了寥寥的唇。
“面还没煮好……”寥寥推开季凉风的胸膛。
季凉风闻言关了火。
“这样蛋黄该不熟了。”
“不管。”说完,不给寥寥再言语的机会,以吻封住了她的唇。
锅里面条“咕噜咕噜”地唱着歌,冒出来的热气,全部被抽油烟机吸了进去,不留一丝一毫。
季凉风的亲吻带着酒意,在季凉风的辗转吮|吸之下,寥寥好像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