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30,太阳躲进了西边的云头,洁白无瑕的云朵被夕阳一烘烤,变成了焦黄色的面包。面包软乎乎的、香喷喷的,色泽诱人,让人想咬上一口。焦黄色的云朵边,散放出几许金光。
莞城第二实验学校,校门口的接送区里,站着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安保,他们的身后有几个学生还在等家长来接。
这几个学生有男有女,他们蹲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在玩扑纸卡的游戏。
旁边扔着好几个书包,颜色各异,款式不同:有双肩式的,有竖着拉杆的,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沉甸甸的。每个书包都被塞得鼓鼓的。
夕阳的金光温柔地映照在这些孩子稚嫩的脸上,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地玩着游戏,那画面美好得就像小时候看过的彩色连环画。
小学部的学生已经走光了,整幢教学楼安安静静的,只有四楼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估计有老师在加班。
初中部跟小学部相差无几。
全校只有高中部最是热闹——学生要上晚自习。此时,中学部的食堂灯火大开,每个食堂窗口都排着长龙。
季凉风的牧马人开进停车场,刚停好车,他就看见寥寥从小学部的教学楼走来。
小学部是那么安静,安静得寥寥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季凉风眼角湿润,看着向他走来的人,他快速地收敛情绪,不让寥寥发现他的异样。
“砰——”季凉风下车。
“你回来了!”寥寥快走几步,冲向季凉风。
季凉风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寥寥,还特地转了个身,背向摄像头。
被抱离地面的寥寥蹬着腿要下地:“放我下来!”
“不放!”季凉风埋头进寥寥的颈窝,嗅着她的体香,这样令季凉风心安、踏实不少,也平复了他听到她小时候被欺负时而产生的难过和不快。
一想到寥寥小时候被长辈不待见、被堂姐妹刁难欺负,季凉风就心疼不已。手上的力气不免加重。
“啊!疼疼疼!你要勒死我啊?”寥寥双手推着季凉风的肩膀,大声反抗。
季凉风也知道自己力气大,把人抱疼了。他将怀里的宝贝轻轻地放在地上,并理了理寥寥身上被他抱皱的大衣衣领。
“你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寥寥看着季凉风的眼睛,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好像还有一丝丝的心痛?寥寥不确定。
“没事!就是一天没见你,想你了。”季凉风摸了摸寥寥耳环上的小流苏。
寥寥今天的耳环照旧是珍珠耳环,只不过耳扣是k金带流苏的。说话间,流苏会晃动,活泼又淘气。
寥寥听到这话,心里高兴,笑容盈面:“你中午吃蜜糖了?嘴这么甜!”
季凉风低着头,撅着嘴,往寥寥嘴边凑:“你尝一尝就知道我有没有吃蜜糖。”
“不要不要!”寥寥一边推着季凉风的嘴,一边往后躲,“有监控呢!”
“不要紧!我挡住了,看不见。”季凉风一说话,温软的唇瓣就碰着寥寥的手心,一下又一下,寥寥突然觉得很痒。
她放下手,警告道:“看不见也不行!在外面呢,万一被人撞见多尴尬啊!”
季凉风想起在银粟酒馆发生的事,乖乖地不亲了。
寥寥转身想上车,季凉风扯着她的胳膊不让动:“去哪儿呢?”
“上车回家呀!”寥寥指着季凉风身旁的牧马人。
“不上这辆,我们开奔驰回家。”季凉风搂着寥寥的肩头,往隔了好几个车位的梅德赛斯-迈巴赫去。
“为什么呀?”牧马人就在旁边,为什么不开呀?舍近求远的。当然,另一辆车也离得不远。
“我开牧马人的时候,你上车不是费劲吗?”季凉风把寥寥的包包拿在手上。
!
“所以你是为了我上下车方便才买的车?”寥寥仰着头,目光灼灼地问。
“嗯。”
寥寥震惊过后,是满心的喜悦。
试问,当男朋友还不是男朋友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为你做着你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为了让你过得舒心些。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爱。
寥寥心里感动,她抱着季凉风的胳膊,蹭了蹭:“虽然我很开心,但是这样你经济压力会不会很大呀?”快两百万的车,说买就买,又不是两百块、两千块、两万块。
“怕我养不起家?”季凉风顺着寥寥的话头,开启了一个他想说很久的话题。
“哪有!况且我很好养的,不需要很多钱……”
季凉风听着寥寥可爱的话语,一边笑,一边手痒地揉了揉她的头顶。
他知道她物欲不高,不像学校里有些女老师那样追求名牌,名牌包包、名牌首饰、名牌衣服,这些她都买得起,但是她不热衷。
她的身外之物,大部分都是小众的、舒适的、有质感的。虽然不是名牌,但是穿在她身上,就成了名牌。
季凉风给寥寥开了车门,待她坐好后,关上副驾驶的车门,转身上了车。
寥寥以为季凉风不信,她举例论证:“我不挑食,除了不吃辣,其他都吃,而且我吃得了路边摊;我花得也不多,我存着钱的……”
季凉风启动车子,嘴角翘得老高,他这是找了个什么绝世大宝贝啊?怎么这么乖、这么惹他喜爱。
季凉风眉目舒展,笑得眉峰柔和:“寥寥,我没有经济压力,去年的分红,元旦已经到账了,现在我账上的钱还挺可观的,但是买房的钱,全款买的话还差些,可以贷款也可以找兄弟借,到时候我看看怎么弄,你别担心。而且,你别想着给我省钱,我高兴你花我的钱。”
来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季凉风解锁手机,进入银行app:“你看看我工资卡上的钱。”说着季凉风就把手机递给了寥寥。
接着季凉风掏出钱包,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些钱在凉月那里,他给我做投资。”
季凉风掏出一张卡塞到寥寥的手中:“这张卡是我工资卡,当时银行给我办了主副卡,之前一直在想什么时候给你合适,既然说到这儿了,现在就给你。”
“哈?不用啊!我有房子住的,我也没想过要你的银行卡,我的钱够我用的。”寥寥看着手机银行页面上的总资产数和银行卡,感觉烫手。心里一阵尴尬:哎!谁给我的胆量去质疑一个公司老总的经济能力啊!
绿灯亮起,季凉风启动车子,往家开去。
“我知道你有房子,现在我们两个人住还好,但是到时候我们有孩子了,水绿天苑的房子就不够住了。”
寥寥觉得自己跟不上季凉风的思路,不是在说他多买了一辆车怕他资金紧张吗?怎么跳到上交工资卡、买房、生孩子上去了?
季凉风不给寥寥说话的机会:“你的钱就当零花钱,或者存着也行。我的钱不给你用给谁用?以后我们家的吃穿用度就用这卡里的钱。”
寥寥翻了翻卡面,试图把银行卡还给季凉风:“那也不用给我主卡啊!”
说话间,车子驶进了小区地下停车场。季凉风停好车后,一手拿掉寥寥手上的手机放在一边,然后解开两人的安全带,另一只手握着寥寥拿银行卡的手,语气冰凉又可怜:“你不想嫁我了?你想跟我分手?”那模样就像被人骗了一样无辜又无措。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寥寥脸上的苹果肌微不可闻地抖了抖。
“我没有!”
“那不就得了?反正你是我老婆,我们家的财政大权归你管。”季凉风会变脸似的,这会儿不可怜、不无辜、不无措了。
“谁是你老婆啊!”寥寥红着脸反驳。
“我们都睡了,你现在是不认账?”季凉风不可置信的样子,活像寥寥是个渣女似的。
寥寥一把捂住季凉风的嘴,瞪大了眼:“说什么呢?!你害臊不害臊?”
“老婆都不要我了,我还害什么臊。”
“谁不要你了!”寥寥反应过来自己被季凉风套进话里去了,赶紧矢口否认,“不是、我不是你老婆!银行卡我也不要!”
寥寥觉得,季凉风简直就是个心机绿茶男,看他这一套一套的,差点儿被套进去。
季凉风见人有些炸毛,两手捧着寥寥的脸,神情严肃,双眼含情地直视寥寥:“许寥寥,我是认真的,认真地以结婚为前提地跟你在交往。从你答应跟我交往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老婆。昨天我们都密不可分了……我可是第一次,你别想赖账……”
季凉风想:我就是想让你花我的钱,怎么这么难。
“我没想赖账……”
季凉风下巴一抬,含住了寥寥说话的嘴,上下舔|舐一会儿就松开了,两人耳鬓厮磨、缱绻旖旎。
季凉风压低了嗓音:“那卡就放钱包里,嗯?”说着,季凉风轻柔地啄着寥寥红艳艳的唇瓣,寥寥想拒绝的话语被季凉风的亲吻啄没了,只剩下:“好。”
“不能耍赖哦~”
“好!”
放她这里就放她这里,反正用不用看她。
她自给自足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她经济独立、一个人生活,突然有人说要给她银行卡,她是真的一时不适应。毕竟突然接纳新事物是需要时间的,哪怕对方是自己的男朋友、是未来的结婚对象,她也需要时间。
**************
两人在家煮了晚饭,吃过之后,再一起把厨房收拾好。
接着两人下楼扔垃圾,顺便走走,散散步、消消食。
天已经黑透了,小区里的灯几乎全亮着,广场上依旧聚集着老人、小孩。
音箱里传出的音乐很喜庆——快过年了,广场舞音乐也跟着变了,大家的舞步也跟着喜庆起来。
两人走了两圈就上楼了。
沙发上,季凉风处理邮件的时候,寥寥就坐在旁边看电视,只是没一会儿她就犯困——生理期期间,她身体总是虚弱些,容易累。
寥寥关了电视和投影仪:“我去洗澡。”
“好,我还要忙一阵。”季凉风亲了亲寥寥的下巴,放人去洗漱。
寥寥洗漱好后,面膜都没敷就直接上床睡觉了。
等季凉风忙完,已经十一点了。
他走进主卧,看着隆起的被窝儿就知道人睡了。
季凉风去隔壁拿了换洗衣物过来,直接在主卧的卫生间洗漱。
洗过澡后的季凉风,身上散发着和寥寥一样的沐浴香。
季凉风掀被上|床,寥寥自动摸上热乎乎的季凉风。她嗅了嗅季凉风身上的味道,半睡半醒:“你在我房里洗的澡?”
季凉风眨了眨眼,神色虽不变,但是眼睛却有些不自然。只是这些,寥寥没看见。
“嗯,隔壁浴室花洒坏了。”
“哦……”寥寥蹭了蹭季凉风的胸膛,睡了过去。
季凉风看着寥寥安恬的睡颜,心里觉得圆满。
他给寥寥卡,不是因为他们发生了关系,也不是可怜寥寥童年时期的境遇,而是当她扑向他怀里的那一刹那,他心里满足、欢愉。
所以他表达对寥寥爱意的方式,就是很直白地给钱——我爱你,所以我想把我所有的身家都给你。
当然,他想做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只不过今天刚好寻着了契机而已。
季凉风亲了亲寥寥的鬓角,侧着身子,搂着人,也跟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