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一年的第一天。
刚到6:30,寥寥就醒了。虽然凌晨2:00多了才睡,但是她的生物钟经过多年的刻意养成,早已经形成了习惯——到点就醒。
酒店的遮光窗帘遮住了外面的亮光,房间昏昏暗暗的,不知今夕何时。
寥寥在季凉风的怀里动了动,想退出来——季凉风这个大暖炉暖得她全身热乎,脸颊发烫。
可是她刚一动,季凉风就把人拉回了怀里,侧着的身子往她身上压了过去,亲了亲她的发顶,含糊地说道:“还早,我们再睡两小时,到点了我叫你。”
此刻的寥寥还有些迷糊,但是被季凉风压着半边身子,有点难受。
“那你起来……难受……”
季凉风平躺,寥寥趁机离季凉风远一些,背对着季凉风。
季凉风追上来,蹭了蹭寥寥的后颈。
“痒……”寥寥缩了缩肩膀,后背的蝴蝶骨随之动了动,像要展翅。
寥寥的下巴蹭了蹭被子,往床沿挪去,顺势带走了季凉风身上的被子。
季凉风长手一捞,连人带被子将人搂到怀里,一边钻进被子里,一边吃吃笑着:“过河拆桥你倒是做得熟练啊现在……”
寥寥“嘿嘿”笑了两声:“热!”
季凉风见人一时半会儿睡不着,索性自己也清醒了两分,跟寥寥聊起天来。
“晚上冷的时候怎么不喊热?”季凉风故意将怀里的人搂紧了,“用过就扔?那夏天你准备怎么着?把我踹下床?”
早上的季凉风,声音低哑,很有磁性。
寥寥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自己把季凉风踹下床的画面,一时觉得有趣,不免笑出了声。
“嘶——”季凉风吸了吸牙齿,大手按着寥寥的腰窝,“你还真想把我踹下床?”
寥寥痒得扭动着身子,喊着叫着“痒”。
“踹吗?”季凉风手下继续做怪,呼吸却变重了。
“不踹不踹!”寥寥扑腾得像个闹脾气小朋友。
寥寥一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身段该软就软,嘴上该认怂就认怂。
季凉风收手,再不收手,难受的也是自己:“好了乖乖,别动了。”
一听季凉风这话,寥寥立时就不敢乱动了,她听出了季凉风声音里的变化。
之前某个周末,两人也如今早这般闹着,可是闹到最后,季凉风却抓着寥寥的手往自己的身体下……呃,一想到这里,寥寥就觉得自己的手心还会发滚发烫。所以此刻的寥寥特别乖觉。
季凉风看着寥寥红扑扑的面颊,情不自禁地啄着:“不然……我们再来一次?”
“什么?”寥寥清晨时分的眼睛很亮,宛如水洗过的宝石,此刻她的眼睛带着疑问。
季凉风握着寥寥的手,在她的手心按了一下。
寥寥会意过来,面上羞赧。把手抽回来后,整个人往被子里钻:“不要不要不要!”
“哈哈哈”季凉风爽朗地笑着,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不要就睡吧,我们睡个回笼觉,今晚估计又会晚睡,怕你没睡够又不开心。”
季凉风是个擅长观察的人,交往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把寥寥摸透了。
寥寥每天必须睡够8个小时,没睡够的话,一整天的情绪都不会好。而两人自从互明心意后,寥寥就变得娇气了。只要没睡饱,无论季凉风怎么哄她、闹她,就是不给他亲、不给他抱。
今晚季凉风要带寥寥去北极村,估计得待到晚上12点,不开心可不行。
他喜欢看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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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的回笼觉也没睡多久,还不到8:00,季凉风和寥寥就收拾好行李,拿到前台去寄存。
办理了退房手续和寄存好了行李之后,两人就外出觅食去了。
两人随便在街边吃了点小吃。
考虑到人多的缘故,两人并没有去中央大街、圣索菲亚大教堂这样的热门景点,而是沿着松花江畔,去了俄罗斯风情小镇。
今日的气温有些低,零下10度,但是寥寥却并没有觉得冷,因为季凉风准备得很充足,帽子、围巾,手套、雪地靴、防寒服、加绒加厚的冬衣冬裤。
两人在俄罗斯风情小镇逛到了10:10就打了个车打道回府——王叔已经在花园酒店等候了。
季凉风和寥寥上的还是王叔昨晚接他们的路虎揽胜。
地图上,雪乡在哈市的东南方向,虽然纬度度数低,但是气温却一点儿也不高。
王叔说,天气预报显示,今天的雪乡最低气温有零下22度。
车内虽然开着暖气,但是越往雪乡走,寥寥却越能感觉到冷意。
一路上,王叔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雪乡以前可不叫雪乡,在开发成旅游景点之前,它是一座林场,我以前就在林场工作。”
“那时候的雪啊……对我们来说可以说是个‘灾难’,你想啊,工人上山采伐,这雪下得那么大、那么厚,我们不易行走和工作啊!那时候我们就想待在炕上不去上班哈哈哈哈!”
“因为贝加尔湖冷空气与日本海暖湿气流在此频繁交汇,加上三面环山的地形地势,造就了雪乡‘夏无三日晴,冬雪漫林间’的奇特小气候,也让雪乡变成了一个装雪的袋子。”
“雪乡啊,雪期长,大概有小半年的时间,每年10月份开始降雪,第二年4、5月份结束……那儿呀,有北国最高的山峰、最密的林海、最厚的积雪、最洁净的阳光……”
“从99年开始,我们林业局转型,雪对我们来说,就成了宝贝。”
“我就是转型时期建的民宿,那个时候,我几乎是掏光了家底……其实一开始我也犹豫,就怕自己的选择是错的,幸好我媳妇儿支持我、肯定我、鼓励我……”
“靠着民宿,我们把两个孩子供上了大学,给他们买了房子,这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雪乡的空气经过整改,变得特别好,喝的水也好,四周都是山林……我和我媳妇儿今后就在雪乡养老了……”
一路上,季凉风和寥寥静静地听着王叔的讲述,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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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王叔把车停在雪乡入口处的停车场,王叔的儿子已经开着景区的免费巴士来载他们。
一见面,王叔的儿子就直接跟季凉风来了个熊抱——实在是两人都穿的厚,视觉效果真的很像两只棕熊,尤其是王叔儿子长得比他还要威猛。
“季大哥,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阿皓!”王叔的儿子叫王皓。
“这是嫂子吧?可真漂亮!季哥真是好福气!”王皓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季凉风,然后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跟寥寥打招呼,“嫂子好,您就跟季哥一样叫我阿皓,欢迎来到雪乡做客,保证让您宾至如归、玩得尽兴!”
王皓不愧是王叔的儿子,说话的腔调简直就是王叔的翻版。
寥寥跟王皓握手:“你好阿皓!接下来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啊就当自己家!”
王皓把两人的行李搬上巴士,等人都上了车就往自家民宿开去。
“天呐!太美了!”寥寥趴在窗户上看着入目的雪乡,惊呼出声。
窗外的雪乡,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远处的山上,林木繁茂。
云杉、冷杉、落叶松、红松、雪柳……棵棵树木苍劲挺拔,笔直的树干上、翠绿的枝叶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洁白无瑕的积雪盖不住青翠欲滴的绿,白不掩绿,绿中载白。
近处的房屋上、篱笆上、院墙上,全都覆盖着厚厚的雪,像奶奶盖着的厚厚的蚕丝被;像天上飘下来的软软的云朵;又像是糕点师小心翼翼涂抹的白色奶油。
寥寥仿若置身于一个白色的世界:房屋是白色的,树木是白色的,就连追逐嬉闹的孩童的笑声也是白色的。
雪乡的白,白得纯净,白得无垢,白得令人心生欢喜之意。
“嫂子,晚上亮灯了才漂亮呢!”王皓一边开车一边说,“对了,我们这儿还有滑雪场,下午带你们去玩!今儿晚上篝火广场还有节目,到时候也带你们可以看看!”
“好哇!一定去!”
巴士车沿着雪韵大街直走,不一会儿就停在了一幢叫“雪墩墩”的民宿前。
“雪墩墩”长得很像童话故事里的别墅,“人”字形的屋顶上铺着厚厚的积雪,房顶两侧各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灯笼上也挂着一层雪。
王皓停好车,和季凉风一起拿着行李进民宿。
“季哥,今晚你和嫂子是跟我们住一幢楼呢?还是想去他楼住?”
“其他楼?”寥寥疑惑地问道。
“阿皓家是财主,你看旁边那2幢,还有后面3幢,都是阿皓家的。”季凉风停在民宿门口,指着旁边的屋舍跟寥寥解释。
寥寥吃惊:“这么多?”
“哈哈!不多不多,我们当时也是赶上了好时候,感谢国家的政策、政府的扶持!”王叔爽朗地谦虚道。
“我们就跟王叔他们住一幢楼吧?”寥寥问季凉风。
季凉风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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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民宿,大厅的暖气就裹住了四人。
民宿大厅方方正正,两边各有四个房间,大厅最里面有两道楼梯,相对延伸至二楼。墙上挂着一些极具东北特色的装饰。
嗯,这幢民宿的设计讲究对称、中正之美。
王叔脱去手上的皮手套,拿下头上的防风帽,喊着:“老婆子,贵客来了!”
“诶!我在厨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