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是干妈的女儿(3)

体育节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了,按照工作表上的安排,寥寥是没有工作的,只需要在大本营看顾好学生就行。但是最后一天中午的时候,寥寥突然接到了李主任的电话。

“许老师,是这样的,那个铅球比赛的老师临时有事要请假,所以现在安排你去做一下记录。”当李主任知道要找个老师顶班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想到了许寥寥。

“好的李主任,下午我过去。”

此时的寥寥和季凉风正带着穗宝在食堂吃饭,挂了电话,寥寥就问在吃红烧肉的穗宝:“干妈要去做记录,就是给哥哥姐姐记成绩,你要不要跟干妈去?”

“不要!我要和季叔叔玩!还有袁满哥哥!”红烧肉粘得她满嘴都是油。

穗宝现在和袁满玩得可好了,袁满这两天除了去参赛,其余时间都和穗宝玩,啦啦队也不去了。

寥寥想起今天早上袁满妈妈跟她说的话就想笑——今早,袁满妈妈送孩子来学校的时候,特地拎了一袋子零食来见了穗宝,袁满妈妈一见了穗宝就抱着不撒手了。

袁满妈妈告诉寥寥:“许老师,你都不知道,昨晚我家大儿子回家后就一直妹妹长妹妹短的,说妹妹多么可爱多么漂亮,说要把他的零食都给妹妹,最后还让我把弟弟变成妹妹……整得我和他爸哭笑不得,所以这不,我就带着零食来了,你这干女儿是真惹人喜爱啊!养得真好!看得我都想生三胎了……”

穗宝现在已经跟大家混熟了,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老少通杀,谁见了都喜欢她。尤其是班上的学生,都特别喜欢带她玩。

季凉风已经吃完了,他从穗宝的小背包里抽了张婴儿纸巾,擦了擦穗宝的满是油的嘴。

“那下午我带她,你放心去。”

“也好。”寥寥想了想,自己忙起来可能也顾不上她,有个大人看着比较好。

“我喜欢季叔叔!”穗宝嚼着红烧肉,头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头上扎的两根高尾辫子一甩一晃,特讨喜。

“那多吃点蔬菜,红烧肉已经吃了四块了,不能再吃了。”季凉风用穗宝的儿童筷子夹了几根菜叶子递到穗宝的嘴边。

穗宝很买账地“啊呜”一声吃进了嘴巴里——穗宝跟绝大部分小朋友一样不爱吃蔬菜,但是今天却破天荒地吃了季凉风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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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人,在意外面前,人人平等。

意外不会因为你得到了大家的喜欢和宠爱就放过你,也不会因为你讨喜就避开你,所以当寥寥抱着又哭又挠的穗宝的时候,心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下午天气有些闷热,寥寥把运动开衫脱了放在椅子背后,露出来的白色T恤的长袖被她挽到手肘处。

铅球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袁满气喘吁吁地跑来找寥寥,话都说不连贯:“许……许老师呵……穗穗哭了!你……快去看看!”

寥寥以为是小朋友之间打闹了,所以只是笑笑:“你又惹哭她了?”

“不是我!我没招她,我们玩得好好的,妹妹她突然浑身发痒一直在挠!”气顺了的袁满语速飞快。

寥寥一听,一脸严肃:“怎么会发痒?”但是寥寥心里已经知道,穗宝大概是过敏了。

不等袁满回答,寥寥扭头对在场的体育老师说:“不好意思成阳老师,我得去看看,你费心记录一下可以吗?”

体育老师大名成阳,是他们三(5)班的体育老师,刚好铅球比赛他也在。

“许老师你赶紧去!孩子要紧,这里我们会看着办的!”体育老师一听就知道孩子肯定不舒服了,所以赶紧让寥寥去看看。

“好的谢谢谢谢!”说着,寥寥急匆匆地跑了,连外套都没有拿,还是袁满帮忙拿上了。

袁满拿上寥寥的外套,追上去,大声喊:“许老师,妹妹在主席台后面的休息室!”

寥寥人还没走近休息室,就听到了穗宝的哭声:“不要抱不要抱!我要干妈要干妈!呜呜……呜呜呜……要干妈呜呜……”

穗宝在季凉风怀里不住地挣扎,季凉风没办法,一边把她放到地上,一边蹲着身子哄她:“好了好了,你别抓,小心抓破皮了,除了痒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季凉风边上还围着几个老师,你一言我一语的,面露关切。

“许老师来了吗?”

“小穗穗别挠,仔细破相了!”

“这是吃了什么啊?怎么会这样啊?这是过敏了!”

……

跟在几个老师身后的人听到这句,浑身一颤。

“许老师你总算来了!快看看小穗穗,怎么又红又肿的?是不是过敏啊?”刘主任见到几步之外跑过来的寥寥,帮忙把围着的其他老师拉到一边。

“干妈~呜呜……我痒,我难受呜呜……”

穗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稀里哗啦,哭得泪眼朦胧,哭得眼睫毛都湿答答的。穗宝的小脸因为哭闹而变得通红,就像熟透得几近腐烂的西红柿,一见到寥寥她就伸长了手臂要抱抱。

寥寥跑得额头直冒汗,她蹲下身子抱起孩子放在休息室里的桌子上,温柔地哄着。

穗宝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寥寥的脖颈,两只脚丫子叉开,夹住了寥寥的胸肋骨,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寥寥的身上。慌乱之下,穗宝把寥寥的白T恤踢脏了,寥寥也顾不上去拍灰尘。

生病的时候,无论男女老少都是脆弱的,都想要最亲近的人的安抚和怀抱。

“哦好了好了,干妈来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寥寥用手上下抹擦着穗宝的后背,给她顺气,“难受是吗?除了痒痒还有别的地方难受吗?”

寥寥的温柔抚平了穗宝的焦躁,她气顺了,哭得也没刚刚厉害了:“这里……不舒服。”穗宝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面颊。

“来,下来,给干妈看看!我们穗宝最棒了是不是?”寥寥把穗宝放在桌子上,仔细瞧了瞧穗宝的脸,口周和面颊都有红斑,且有轻微发红,原本红扑扑的小脸此刻苍白得就像冬日里的积雪,只是这积雪之中的脸颊上尽是刺目的红斑。左边脸颊处还有穗宝刚刚的抓痕。

“没事没事,痒痒是吗?”寥寥软着嗓子继续问。

“痒~”穗宝小声地啜泣着,还伴随着轻微的打嗝。

寥寥转头问季凉风:“联系校医了吗?”

“联系了,在来的路上。”季凉风看着可怜兮兮的穗宝,眼睛里尽是心疼和懊悔,心疼孩子受罪,懊悔自己没看好孩子。

寥寥继续跟穗宝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没事的穗宝,痒痒是因为我们脸上的细胞在跳舞呢!你不是也喜欢跳舞吗?它们跟你这个小主人一样呢!”说完,接过季凉风递过来的纸巾,轻柔地擦掉穗宝脸上的泪水。

这时候,拿着寥寥外套的袁满喘着粗气扶在休息室的把手上,看到妹妹不哭了,原本紧张的心可算放松了。

“真的吗?”穗宝睁着一双因哭过而变得更加清明的双眼问。

“当然了,只不过它们跳得太过头了,把我们穗宝都跳痒痒了是吗?”

“它们不是乖宝宝……”穗宝打了个嗝,继续说,“呃~我才是乖宝宝……”

大家见孩子不哭了不闹了不挠了,都互相对视了眼,心宽之下也不得不佩服许老师,她这个干妈当的跟亲妈无异,甚至比很多亲妈还了不起,最起码他们几个当妈的或没当妈当爸的都拿孩子没辙,许老师一来,哄好了!

身后之人紧绷的身体也随之一松,可起伏的胸膛和背在身后搅扭在一起的双手却有些不甘。

恰逢此时,陈校医提着药箱来了。

寥寥把刚刚检查的情况跟陈校医复述了一遍,陈校医听后点点头,接着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孩子除了脸部以外都无恙后,心下已经有谱了,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穗宝看了看寥寥,又看看陈校医身上的白大褂,有点害怕地“嗯嗯”了两声。

陈校医笑了笑,好像知道穗宝在怕什么:“没事,医生阿姨不打针,就跟你聊聊天好吗?”说完还笑了两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颗牛奶片递到穗宝面前。

穗宝试着拿走了牛奶片,然后说:“谢谢!我叫穗穗,谷穗的穗。”

陈校医从凳子上拿来一个小靠垫放在桌子上:“你站累了吧?坐在这个垫子上。”

穗宝依言而坐。

“许老师、小季,陈校医在这儿我们就放心了,那我们也不在这添乱了。”说话的是刘主任。

刘主任张罗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不挤在休息室了。

寥寥点点头:“谢谢大家!”

“谢谢阿姨老师和奶奶老师!”穗宝打着嗝跟大家道谢。

季凉风送大家出门。

陈校医继续问穗宝:“今天中午吃什么了?”

“吃了红烧肉,可好吃了!我吃了……”穗宝举着右手,想伸三根手指又想伸四根手指,反复了两次,干脆直接放弃比划,“我吃了好多块!”

陈校医被可爱的穗宝逗笑了:“那后来呢?还吃了什么?”

“喝了水,吃了水果!”

“吃了什么水果?”

“哈密瓜、草莓……我不记得了……”

“那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肚子在动?”

“有!”穗宝上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这里刚刚动了几下!”

是肠胃,穗宝摸的地方是人体的胃部和肠部。

寥寥原本温柔的面庞瞬间染上寒霜。她问一旁的袁满:“她还吃什么水果了?”

“吃了……樱桃,还有……”袁满话说的结结巴巴,不是他气没喘匀,而是看着许老师的脸色,他不觉有些害怕。天呐!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冷若冰霜的许老师,这三年来,许老师都是温温柔柔的,哪怕他们再调皮,许老师都是很会温柔、很有耐心地教导他们。

“有没有芒果?”

寥寥此话一出,袁满转动着他的小脑袋努力回忆:“嗯……”

而刚回来的季凉风听到这话也在回想:“好像有。”季凉风也不太清楚,因为他没吃,就扫了一眼。

“妹妹吃了!水果盘里的芒果妹妹吃了好多块!”袁满想起来了,大声说道。

休息室门口,本来离开的人又去而复返,当她听到袁满这话时,心慌得要命。

寥寥心里一惊,好像被人用铁锤重重地砸了一下。

她以为穗宝是摸了什么东西或接触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的过敏,可是一看她说肠胃也不舒服的时候,她就知道,穗宝肯定吃了她不该吃的芒果。

穗宝周岁的时候,减糖的生日蛋糕上有芒果,穗宝当时只舔了一口就过敏了。当时医生告诉美抒,孩子对芒果过敏,严重点的话会呕吐腹泻,不要让孩子再碰了。所以这两年来,美抒家里从来没出现过芒果。而穗宝还小,根本不知道过敏是什么,所以他们这些大人只告诉她不可以吃芒果。

“漂亮阿姨说吃一点没关系的……我觉得好吃,就多吃了几口。”穗宝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嘴唇一抿、嘴角一耷拉就要开哭,一是因为身体实在难受,二是因为自己不听话,做了错事。

“许老师,妹妹当时说了妈妈干妈不让她吃,可是肖老师说吃一点没关系的,我见妹妹喜欢吃,就把我那份也给妹妹吃了,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许老师……”袁满越说,声量越低,尾音还带了一丝哭腔。

穗宝见袁满哥哥眼睛都红了,放开喉咙哭了起来。穗宝知道自己不能吃芒果,但还是吃了,在她眼里这就是天大的过错!越想穗宝哭得越凶。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很快就没事了,吃了就吃了,很快就会好的,不哭了不哭了……”寥寥低声温柔地哄着。

“那个……许老师!”一声呼喊声传来,大家纷纷扭头看向门口,门口的人是肖老师。

“是肖老师!”

“有什么事儿吗肖老师?”

“有什么事儿吗肖老师?”

第一句是袁满说的。就是这个肖老师让妹妹吃的芒果!

第二句和第三句是季凉风和许寥寥问的。只是季凉风满脸都是不耐烦。

肖老师双手紧紧地攥住红丝绒的裙子两侧,脸庞上满是纠结和内疚,随之她下巴微微一抬,好似视死如归。

“是我给孩子吃的芒果,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芒果过敏,我以为就是你们大人不让她吃芒果、管着她的吃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肖老师是音乐老师,天声有一副好嗓子,此刻的嗓音沾染上一分哭音、三分委屈,双眼微湿,让人我见犹怜、不忍责怪。

连身为女人的陈校医和寥寥见了听了都心中不忍。

但是败就败在她的眼风不该在说最后这一句的时候扫向季凉风。

过来人的陈校医一见,眉峰一挑,心中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寥寥虽然刚恋爱不久,但是她知道对方对季凉风的心思,当初中秋节过后的时候,对方可是拦过季凉风的车、送过季凉风月饼的!

所以这“怜”啊“不忍”啊,在此刻已经飞灰湮灭消失无踪了。

陈校医从药箱里的药盒里取出一瓶口服液:“我这有儿童口服的抗过敏药——和氯雷他定糖浆,先让孩子吃了,然后给她的小脸涂一涂这个抗过敏的乳膏,最近不要吃辛辣刺激性、海鲜类的发物。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们带孩子上一趟儿童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现在孩子的肠胃估计正闹腾着,就怕她会呕吐,呕吐的话就严重了。”

“好的。”季凉风接过陈医生的口服液和药膏,低头跟寥寥说,“我们先给穗穗吃口服液和涂药膏,之后去一趟医院,嗯?”

“好。”寥寥接过季凉风递过来的药膏,用湿纸巾擦掉穗宝脸上的泪水,“来,干妈给小花猫穗宝涂药膏啦,跟我们之前玩的医生游戏一样。现在干妈是医生,穗宝是病人……”

说完两人就分工起来,一个给孩子喝口服液,一个给孩子涂药膏。

“我也涂!我也当病人!许老师给我涂手背上……”袁满也加入进来,逗穗宝开心。

陈校医看两人配合默契,再看看杵在门口无人问津的肖老师,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门口的肖老师看着面前的两大两小,眼里满是落寞。

原来季凉风也有如此温柔、慈爱的一面,但是都不是对她展现的。

十几分钟后,季凉风抱起穗宝,跟寥寥道:“我先带孩子去儿童医院,快放学了,你领完奖组织孩子们放学后再过来。”

“也好。”

穗宝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敢闹着要干妈,但是寥寥知道穗宝心里肯定会不安的,轻声细语安抚她:“干妈很快就来和你们会合好吗?干妈要带班上的哥哥姐姐们去领奖、去见他们的爸爸妈妈。干妈保证一忙完就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去吃好吃的好吗?”

穗宝坐在季凉风的手臂上,伸出小手抱了抱寥寥,瓮声瓮气地回答:“好!干妈你要快一点哦!”

寥寥“嗯”了声,亲了亲穗宝额头上的胎毛。然后看着季凉风说:“去吧!”

季凉风大步往外走去。

可是却被门口的肖老师拦住了去路:“季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无心之失。”

“肖老师!”寥寥上前几步抓住了肖老师的手,用力扯离了拦住的去路,“我有话跟你说。”

季凉风和寥寥对视了眼,点了下头就走了。全程看都没看眼泪汪汪的肖老师。

寥寥放开肖老师的手,对袁满说:“袁满,你先去班级。”

袁满知道两位老师有话要说,所以说了声“好”就离开了。

见众人都走了,寥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但是满身的怒意也掩藏不住了,她不想发火,所以头都不带回地离开了休息室。

她想放过对方,奈何对方没眼色。或者故意为之也不一定。

“许老师,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就原谅我吧!好吗?”肖老师追上来,一副苦苦哀求的样子。

“许老师……”

快步离去的寥寥路过主席台的时候,看到了台上的水果盘,好大一盘。她停住步子,转身面对向她疾走而来的肖老师:“肖老师!你不知道我在极力忍耐对你的愤怒吗?”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抹杀掉你的错误吗?无心之过也是过!我本不欲与你犯口舌之争,但是既然你死抓住不放,那我们就来掰扯掰扯。”

“我看过体育节的工作表,你今天下午应该要在初三(7)班帮忙看顾大本营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主席台?你为什么会带上水果?”

“我就是想感谢一下季先生当时帮了我,当时班上有两个男生打架,是季先生适时出现才阻止了班上的混乱。”

“我记得你之前谢过了,你不是给季凉风带月饼了吗?”寥寥皱着眉满是疑惑。

“季先生没收……”肖老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披在肩头的头发。

寥寥扯了下唇角:“所以呢?他要是一直不收你就一直送吗?季凉风不是帮你,他是在尽自己的本职工作。”

“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感谢。”

“肖老师,你喜欢季凉风吧?”

“我……”肖老师美丽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被人说穿心思的尴尬。

寥寥看了下表,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你今天是特意来找他的吧?你这么关注他,一定也知道了他这两天都带着一个孩子来学校对吗?你想着带点水果来,看在在场老师的面子上或者孩子喜欢的份上,季凉风或许会勉强收下对吗?”

“我……”肖老师没法否认,这就是她的心思。

“你想着讨好了他带来的孩子,你也就能够跟他搭上话了,所以当穗宝说妈妈干妈不让她吃芒果的时候,你就鼓动她吃,你以为是我们管着她的吃食,你分明把穗宝当成你搭讪季凉风的过桥梯!你还说你是无心之失?!你分明是有所预谋,想借着孩子达成你的所求所愿!你心可诛不可谅!”

寥寥继续:“你喜欢季凉风大可正大光明去告诉他,你干嘛要把主意打在孩子身上?你知不知道过敏严重的话是会死人的?”

“对不起……”肖老师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涕泗交流,“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寥寥心中还是不忍,抿了抿嘴唇:“希望孩子没事,否则你将愧疚一辈子!”

说完,寥寥转身离开,不再顾身后的啜泣声,任由微凉的寒风去绞碎这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