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寥寥回家后,许安澜和何柔还在杀鸡。
寥寥走上前去,蹲在他们身边:“还没杀完么?”
许安澜和何柔正争分夺秒地拔鸡毛,估计是刚刚淋完了开水。
“这是倒数第二只。”何柔一边拔,一边看了眼女儿,“你脸色不太好。”
寥寥摸摸自己的脸:“我都抹腮红了,你还看得出来。”
“就因为你抹腮红了才知道你脸色不好,平时你抹么?”何柔觑了一眼寥寥。
“嘿嘿……特殊时期……”当着爸爸的面,和何柔说大姨妈,许寥寥觉得尴尬极了。
许安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尴尬,马上对何柔说:“那你去给了了煮点那个红枣枸杞生姜水。”
“爸爸你怎么知道这个?”寥寥觉得很惊喜,自家老爸竟然知道女性生理期的必喝饮品。
“我跟你妈刚结婚那几年,你妈经常痛经,都是我给她煮的红枣枸杞生姜水,我还知道老街第三家的百货店卖的红糖最地道。”许安澜把鸡翻了个面,继续拔毛。
韶城还没更名前,老街是韶县有名的百货街。更名后,老街的名字也没变,沿用至今。
何柔面上有一瞬的羞郝,在水龙头下洗净了手,就去给寥寥煮红枣枸杞生姜水去了。
寥寥会心一笑,不点破自家老妈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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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看了眼窝在院墙和小水池相交角落里的老母鸡,老母鸡不知道是不是见多了生死,竟然没有一点害怕,正半阖着眼养神。
许安澜拔完了鸡毛,双手捧着光溜肥硕的老母鸡,寥寥伸手打开了水龙头,许安澜顺势把鸡放到水龙头下冲洗着。
许安澜扫了寥寥一眼:“怎么了?蔫蔫的。”
“没有,就是困。”
“那就去把红枣姜水喝了,好睡一觉。你是遗传我了,不睡午觉没精神。你看看你哥哥,中午不睡觉照样生龙活虎。”许安澜用右手抹蹉着老母鸡的鸡爪子。
寥寥嘿嘿笑了一下,问:“那我哥遗传了谁?”
许安澜静默了一秒,说:“遗传了你外公。”
“怪不得外公以前总不睡午觉,也不赶哥哥去睡,却要赶着我睡。”寥寥怀念地说着从前。
“我就很羡慕你外公,用最少的睡眠时间,养足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许安澜把洗干净的老母鸡放到盆子里,盆子里一共有4只了。
“是啊!达芬奇的睡眠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你赶紧去睡,晚上还得回莞城。”说着,许安澜就去抓最后一只老母鸡,老母鸡安安静静,一声不吭,温顺得不得了。
“爸爸,你和妈妈真的不跟我去莞城吗?陪陪我也好啊!”寥寥不厌其烦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去,我都待了十多年了,对莞城早没新鲜感了。你也成年了,就别老想着跟我们一起住了,忘了爸爸曾经跟你说的‘好女儿志在四方’了?而且,每年你都要问一遍,不烦啊?”许安澜把老母鸡脖子上的鸡毛拔掉,准备割喉放血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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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儿志在四方。
这句话是许安澜在寥寥高三填志愿的时候对她说的。
那时候,许寥寥想填韶城大学,离家近。但是许安澜知道,女儿的分数填韶城大学就浪费了。所以那个时候,许安澜跟寥寥说:“家,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回,父母,你什么时候也都可以见,但是一个好大学,却不是可以随时去上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既然你都考了这样的分数,那就去跟这个分数匹配的大学,学个你喜欢的专业。好女儿志在四方!”
许安澜从来没有因为寥寥是个女儿,就只把她当成女孩养。
他觉得男女平等,除了生理、身体这些先天条件以外,儿女的思想、观念、认知方面的教育没必要太过区别对待。
女孩子也可以玩乐高、喜欢奥特曼、做工程建筑。
男孩子也可以染发美容、喜欢玩偶、做家务。
所以,许安澜在寥寥因为不想离家太远而将就本城的大学时,他会对女儿说——“好女儿志在四方”;他也会在寥寥实习期间犹豫着要不要去尝试销售、管理岗位的时候,跟女儿说——“不曾当过士兵的将军,不是一个好将军,我们既要有当将军的野心,也要有当士兵的耐心”。
所以,许安澜会在许听白工作受挫想辞职的时候,告诉儿子——“你要是实在觉得自己不行了,那就辞职回家,我和你妈还养得了你,做个米虫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也会在许听白想创业的时候,拿出15万支持他——“这是我和你妈的一点私房钱,你就放心大胆走,大不了就是另找一份工作的事”。
许安澜虽然没有陪伴子女成长,但不得不说,他在儿女的教育方面,其实真的算是一个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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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么会烦呢!”寥寥把水壶里的开水倒在水盆里,好方便许安澜拔鸡毛。
“以后吧,你和你哥……要是忙不过来了,我们再去跟你们一起住,给你们搭把手。”
寥寥知道,许安澜说的以后,是他们兄妹生孩子后需要人帮忙带的时候。
“好,那就说定了哦!”
“定了定了!”许安澜的手,一刻也不停地拔着汤软的鸡毛。
“寥寥,红枣水煮好了!”何柔在厨房窗户里朝她喊。
“好。”说着寥寥就进屋了。
许安澜停下拔鸡毛的手,看了眼寥寥的背影。
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端详自己女儿的背影。
突然,他很是感慨,原来他的女儿已经这般大了。
不仔细算,他都不知道他的女儿已经28岁了。他的记忆里,他的女儿还是小小婴孩的模样,可是今时今日,他的女儿早已出落得温婉可人、恬静淡然。
他离开家去莞城谋生的时候,他的女儿才过周岁,抓周礼上抓的是他岳父何建国用了二十几年的钢笔。
等他结束莞城的工作回家的时候,女儿已经16岁了,读高中的女儿住学校,每周才回家;后来就是读大学、读研究生、参加工作,只有长假或寒暑假了才回家。
算起来,他都没和女儿好好地住在一起过。
他在女儿小的时候离开家,去了莞城,而今他早已结束了在莞城的工作,回到了家里,但是女儿却从家里走了出去,去了他曾经去过的莞城。
命运的轨道就是这样奇妙,无论是机缘还是巧合,总有那么一段是重叠相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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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滚烫滚烫的红枣枸杞生姜糖水后,寥寥睡了一觉。
起床后,她发现天有点黑,一看墙上的圆钟才知道已经快六点了。
凉爽的秋天就是适合午觉啊,尤其是阴天,还有不燥的秋风徐徐地吹着的话,就更美了。
寥寥洗了把脸,提着行李箱和包就下楼了。
灼灼六点半来接她,她有半小时的时间吃晚饭。
“起来了?快吃饭,刚刚灼灼说他晚个十分钟到,你没回他消息,他就打电话给我了。”何柔说着就走进厨房。
“哦,我没看手机。”寥寥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信息,还真的是。既然他都给何柔打电话了,寥寥也就不回他了。
放下手机,寥寥来到饭厅。
何柔陆续把饭菜端上桌,寥寥见了,自觉去盛饭。
“我爸呢?”寥寥问。
“回你奶奶家了,估计是让你爸给你堂妹找工作。”
“爷爷奶奶身体好吗?国庆也没去看看他们。”寥寥盛好了两人的饭,就从消毒柜里拿了三双筷子出来。
“好着呢,你甭惦记他们,每次去都给你气受,去那么勤干嘛?过年去一次就行了。”
“不说他们,”何柔给寥寥端了碗汤,“了了,这是老母鸡汤。下午给你大表嫂寄快递的时候,你爸留了一只下来,说炖点汤给你喝,用老砂汤锅炖到了现在。你快尝尝,加了龙眼、花生、五指毛桃,我还给你盛了一壶,用保温壶装着,等会放你表哥车上。”
“你们自己喝啊!不用给我带!”寥寥喝着鸡汤,滋味确实极好。
“我和你爸喝不了那么多,再说了,我们想喝汤,随时都可以喝,你在莞城就不一样了,你说你会给自己炖汤喝吗?”何柔坐了下来,一起吃。
“我是怕麻烦,再说了,我想喝汤,点个外卖就行。”
“外卖的汤跟家里的汤能一样吗?”何柔用公筷给寥寥夹菜,“喝汤就得自己煲。”
南方粤省人很爱煲汤,什么都可以煲成汤,天上飞的鸽子汤,地上跑的鸡鸭猪牛羊汤,水里游的鱼虾汤。凡事能做成菜的食材,都能被粤省人煲成汤。
粤省人不但喜欢煲汤,还喜欢煲糖水。红豆绿豆、芋圆西米露、莲子银耳……数不胜数。
“好好好,我知道了,带带带,我带还不行吗?”许寥寥又一次败在了自家母亲的手下,对于衣食住行方面,没有哪个孩子能拒绝得了来自父母的关心。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穿多一件衣服”;有一种饿,叫你妈觉得你饿——“多吃点,家里的饭菜才是最有营养的”;有一种困,叫你妈觉得你困——“早点睡,已经晚上十点了,你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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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刚放下筷子,门口就响起了车鸣声。
“估计是灼灼来了。你去看看,问问他要不要吃饭……”何柔咽下嘴里的食物,对寥寥说。
“好。”寥寥起身走出门。
刚走到院子的时候,寥寥就看见有个身形高大的人靠在车尾。
18:40分,天色已黑,夜色渐浓,寥寥以为是何灼灼,所以就大声问:“你吃饭没?我妈问你要不要吃点?”
“好啊!”
嗯?这声音怎么有些暗哑?还有一丝倦怠?而且何灼灼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稳了?
寥寥打开门,借着灯光才发现,声音的主人哪里是她的三表哥何灼灼。
这人是季凉风。
季凉风双手环胸,哪怕是靠在车尾,背也挺得笔直,让人如临深山所见之林木。
寥寥家门口的路灯是橘黄色的,暖暖地亮在秋夜里,洋洋地洒在寥寥身上,秋日的夜风凉浸浸的,吹得寥寥的卷发如海藻般飘动。
季凉风看着向他走来的寥寥,心里鼓涨得像要立刻爆破的气球。美人如画,向他走来的人,是他看过的最美的风景。
他这3天都在京城出差,下午刚结束工作。原本他是要和于海直接飞莞城的,但是他等不及了,想要立刻见她。所以他直接买了张飞韶城的机票,上飞机前,他给灼灼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季家把他的车开来机场。这不,他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
“季……凉风,你怎么也在?”寥寥没喊他哥。
寥寥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喜欢季凉风的,所以她不想喊他“哥”了,叫哥让她觉得自己在乱伦,因为她喊大表哥二表哥都是喊“惠泽哥”“惠榕哥”。
季凉风微微眯了下双眼,如墨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他也不喜欢她喊他哥,她已经有很多哥了,他只想做她的亲密爱人。
季凉风抿嘴笑了笑,问:“还有晚饭吗?”
“有啊,就是都是剩饭剩菜,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季凉风停顿了一下,起身靠近寥寥,说,“还是算了,今天没带礼物,下次再上门吃饭。”
“不用……”寥寥的“带礼物”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大惊失色喊道,“哎!你干什么?!”
季凉风两手穿过寥寥的腋下,像抱穗宝似的抱起寥寥,然后转个身,把寥寥放在车尾。等季凉风一放手,她就伸着腿想溜下车。季凉风按住寥寥的肩头,轻声细语地说:“别动,就一会。”
寥寥往后挪了挪屁股,想坐稳一点:“你要干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上车?”何灼灼把季凉风载到姑姑家,就在车上打起了游戏,可是他的队友太菜了,没几分钟就结束了。手机页面上刚出现满屏的“失败”,车子就一阵晃动。他打开车门一看,嚯!好家伙,他表妹被提溜到了车尾上。
寥寥转动身子,看到下车的何灼灼,问他:“你也在啊?你要不要吃饭?我妈煲了鸡汤哦!”
何灼灼对吃的很挑,但是却很喜欢何柔煲的汤,尤其是鸡汤和鱼汤。一听有鸡汤喝,何灼灼没心思管他俩,一扔手机赶紧小跑进门,喊着“姑姑”去喝鸡汤了。
季凉风摆正寥寥的身子,说了声“坐好了”,就从黑色西装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他打开的盒子,寥寥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银色链子,银色的细链中间有两个大小不一、相扣在一起的双环,双环连接银链的地方缀着两颗小巧的镂空铃铛,看样子像是手链。
“真漂亮!送我的吗?”寥寥的眼睛里盛满了流光。
“嗯,送你的。”季凉风从盒子里取出链子,接着一手合上盒子揣回口袋里,一手把链子递到寥寥跟前给她看,“这是脚链,我在京城找人定做的,你看中间这两颗镂空缠枝莲纹的珠子,它是可拆卸的金属球式香囊,里面装了一些驱蚊的香木,以后就算你忘了贴驱蚊贴,也不怕被蚊子咬了。”
寥寥凑到两颗小香囊前嗅了嗅,味道不刺鼻,反倒很是清新自然:“有夜来香的味道。”
“还有七里香、梧桐树皮、香樟木,都是驱蚊极好的香木。”说着,季凉风就单膝蹲地,脱了寥寥右脚上的拖鞋,将她的右脚置于他的膝盖上,最后伸出两手的拇指和食指,把脚链戴在了寥寥的脚腕上。
橘黄色的灯光下,银色的脚链衬得寥寥的右脚脚腕更加白如脂玉。
寥寥双手撑在车盖上,弯着腰,低头去看脚链:“真好看!”
“是很好看。”季凉风抬头看着寥寥,昏暗的秋夜里,寥寥白皙的面庞平添一层朦胧的美感。
“你是赶回来的?这么累,干嘛不直接回莞城?”寥寥看到了季凉风双眼里的红血丝,知道他这几天出差应该是很累的。
“因为我等不及了……”季凉风维持着蹲地的姿势,右手握着寥寥的右脚,他的手有点凉,但说出来的话却烫人,“我们都三天没见了,寥寥。”
我们都三天没见了,我想你了。所以哪怕出差很累,我也要直接飞过来,我不想在水绿天苑数着秒针等你,我想要快点见到你,哪怕只是提前了三个小时。
寥寥竟然懂了季凉风没有说出口的思念。看着季凉风英俊脸上的倦容,寥寥出奇地想在今晚冲动一把:
“季凉风,我们交往吧!”
寥寥下午才告诉自己,要先缓一缓,虽然她明了自己喜欢季凉风,但是就怕是自己的一时冲动。
但是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她不想缓了,她也不想等了。
既然是喜欢的,那就早点在一起。
季凉风漆黑如这秋日夜色的双眸里,闪烁着夺目的亮光,这亮光就像久行夜路之人突然看到的火光,令人惊喜非常。
寥寥看着季凉风双眸中的惊喜,不觉失神:这双眼可真是漂亮。
季凉风放下寥寥的右脚,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立在寥寥的双腿前,两只宽大修长的手撑在她的身侧,四目相对。
季凉风高兴得双眼湿红。
得偿所愿,他高兴得不知道要说什么。
天知道,他等这一句话等了多久。
他知道,恐婚的许寥寥能说出这句话有多难得可贵。
季凉风高挺的鼻尖抵着寥寥挺翘的鼻尖,微微的,来回地磨蹭,撑在两侧的大手犹如两条藤蔓,缓缓地移向她的纤腰,她这腰细得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她的腰宽。
“好,我们交往。”
季凉风呼出的热气烫得寥寥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身子,加上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太过旖旎和暧昧。
“害怕了?”季凉风察觉到寥寥的细微动静,稍微移开了一点距离。
“我……”
“别怕,我没想吻你,我们不着急。”季凉风打断寥寥的话,双手移向她的后背,把她往自己身上揽,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
寥寥本想说我只是还不习惯。毕竟从小到大,她还从没跟别人以这样的姿态靠得这么近。但是他说什么吻不吻?
寥寥双手抵在季凉风的胸前,仰着头,嘟着嘴抱怨:“我只是觉得你靠的太近了,热气都喷在我脸上了!”
季凉风结实的胸腔传来一阵震动,接着他爽朗地大笑出来,眼睛里都是笑意,说出的话也带着笑意:“哦,以后还会更近的。”说完揉了揉她的长发,她怎么这么可爱!可爱的他想把她揣口袋里。
“不要揉我的头发,刚烫过的头发很脆弱,不能乱揉的!头发会断的!”寥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季凉风用手顺了顺她的头发,软着嗓子哄她:“好好好,不揉不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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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那我们回莞城了,你别送了,东西我来拿!”喝饱鸡汤的何灼灼勤快地拿上寥寥的东西走出来。
“没事,东西也不重……”何柔跟出来了。
许寥寥一听到灼灼和妈妈的说话声,赶紧推开季凉风就想跳下车,季凉风怕她摔了,眼疾手快地把她抱下来。
寥寥刚趿拉上右鞋,灼灼和何柔就穿过院子,走出了大门。
“小季也在啊!怎么不进来吃晚饭?进屋再吃点?阿姨给你做。”看到季凉风也在,何柔先是惊讶,然后热情地说道。
“没事阿姨,我在飞机上吃过了。”季凉风看着何柔和灼灼手上的东西,打开后备箱。
何柔和灼灼没发觉到两人的异样。
灼灼把寥寥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季凉风上前接过何柔手上的东西也放进后备箱,然后对寥寥说:“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拿么?”
“对呀,寥寥,快进屋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漏东西。”何柔推着女儿进屋。
“哦!对,我进屋换鞋。”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跑得真像只兔子。
何柔对着小外甥和季凉风一阵叮嘱:
“别老是点外卖,早睡早起,马上就要入冬了,千万不要为了风度不要温度……”
两个大男人就静静地站着,听何柔唠叨。季凉风不时还点点头。
何灼灼是听多了,无所谓。
季凉风是第一次听,毕竟是未来岳母,岳母的话还是要听的。
“好的,姑姑,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的,阿姨,我会照顾好寥寥的。”
两个大男人一起回应何柔的叮嘱。只是灼灼的声音大了些,盖住了季凉风的声音,所以在何柔听来,两个小伙子说的都是“会好好照顾自己”。
寥寥换好鞋子,走了出来,抱了抱何柔:“妈,你快回屋吧!顾好自己。寒假我们就回来了。”
父母临行前的唠叨,都是在诉说着他们的不舍,以及还没分别就开始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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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莞城的路上,季凉风让灼灼开车,他和寥寥坐在后座。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季凉风困得不行,歪了个头,靠在寥寥肩头就睡了过去。
寥寥侧头看了眼熟睡的季凉风,嘴角不由地上扬。
灼灼从后视镜看到满眼温柔的许寥寥不错眼地看着季凉风的侧颜,就知道两人好上了。
得!他何灼灼的助攻一职算是功德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