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苏含上幼儿园的那个秋天,寥寥再次怀孕了。
次年盛夏,也就是寥寥过完36岁生日的一个月后,产下了一对龙凤胎。
当寥寥从产房被推出来的那一瞬间,40岁的季凉风泪流满面。
根据国家法定产假,加上剖腹产、多产,以及寒暑假,寥寥这次的产假直接休到了来年的开学。
对于全家而言,最高兴的莫过于季苏含了。
因为她可以每天无时无刻都见到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部都住到家里了,最最重要的就是她有弟弟妹妹了!!
天知道她有多羡慕穗宝姐姐有个弟弟,羡慕花花姐姐有个哥哥,羡慕若怀哥哥有个妹妹......
这下好了,她弟弟妹妹都有了!
见到弟弟妹妹的第一眼,她就飞到寥寥的床前,亲吻寥寥的面颊:“妈妈,你真是世上最好的妈妈!最棒的妈妈!”
**************
寥寥生完这一胎的时候,明显觉得精力不足,哪怕有四个老人、两个月嫂的照顾,她还是觉得精力不够。
一是年龄,二是双胞胎的缘故。
但是这一回坐月子,寥寥却比一胎的时候轻松很多,除了给孩子喂奶之外,季凉风啥事都不让她沾手。
但是即便如此,刚开始晚上喂奶的时候,面对两个哭唧唧的奶娃娃,寥寥还是慌了手脚,不知道要先喂哪个。
季凉风说不行就一个喂奶,一个喝奶粉。
先给儿子试,哪知道小家伙鼻子灵得很,奶嘴瓶一递到嘴边,直接扭头,闻都不闻,哭得更大声了。
寥寥舍不得儿子哭,解开另一侧的哺乳内衣,两个一起喂。
季凉风看了,心疼不已。坐在床头搂着妻子,说些好话来哄寥寥。
第二天给女儿试,女儿跟儿子一个德行。
两个爸每天都研究着怎么给女儿媳妇补身体。
两个妈每天都研究着怎么让女儿媳妇的奶水足一些。
季凉风则想着让寥寥轻松、舒服一些。
两个月嫂还跟保姆说,这是她们待过的最轻松的一家了。
**************
因为是双胞胎,两个爸两个妈一致让寥寥做双月子,最后折中成了50天。
50天后,寥寥出了月子。
龙凤胎也长开了。
面对龙凤胎长开的面相,有人欢喜有人愁。
都说儿子长得像妈、女儿长得像爸,所以季凉风很是期待儿子的模样,但是季凉风不知道的是,还有一种说法——外甥像舅。
是的,儿子长得像许听白。
季凉风想要一个寥寥的迷你版的愿望落空了。
而小女儿呢?
酷似自己,这个小丫头连寥寥的一点模样都没遗传到。
所以三个孩子中,就大女儿苏含遗传到了寥寥的眼睛。
晚上,夫妻俩哄睡了双胞胎,靠坐在床头说话。
季凉风就说起了三个孩子的长相,满脸都是郁闷。
寥寥很想笑,但是得憋住劝慰男人:“老公别郁闷了,这样我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宝贝了,不好吗?”
季凉风看着趴在自己心口的妻子,心里那一点郁卒也不见了。
**************
龙凤胎百天的时候,夫妻俩去给孩子上户口。
哥哥叫季扶光,妹妹叫季握瑜。
扶光,太阳的意思。
握瑜,手里握着美玉的意思。
龙凤胎的名字是爷爷和外公取的。
三个孩子的到来,热闹了夫妻俩的生活,尤其是治愈了寥寥内心深处那段美中不足的童年时光。
三个孩子中,姐姐苏含的长相遗传了父母,四分像妈妈,六分像爸爸。性格也随了父母,宜静宜动,动静皆宜。
季扶光长得像舅舅,性格却像爸爸,话不多,但是心里却有自己的思量。
季握瑜长得像爸爸,性格却像极了小时候的寥寥,活泼、调皮、捣蛋、鬼主意多。
但是三个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很黏妈妈。
黏得久了,季凉风的脸色就难看了。
而三个孩子最怕爸爸板着一张脸不说话的样子。
久而久之,三个孩子就摸到了爸爸的规律——要想爸爸是慈父,那他们就不能太黏妈妈。
只要不黏着妈妈,就算他们三姐弟妹上房揭瓦捅破了天,爸爸都不当回事。
**************
三个孩子很喜欢寒假,寒假一到,他们就能回韶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
爷爷和舅公会带他们去郊外钓鱼,奶奶和外婆会做好多好吃的给他们吃,外公会教他们画画、写大字。
苏含和扶光最喜欢外公家,因为外公家的书房里有好多发黄的绝版书。
握瑜最喜欢爷爷和舅公家,尤其是舅公舅婆,特别喜欢握瑜。表哥表姐表弟们也很喜欢握瑜,只要一碰头,那就是惠榕灼灼寥寥小时候的“三小只”,加上人数多了,杀伤力也就更大了。所以每到过年期间,总能看见何舒或刘秀华去给人送年货、上门赔礼道歉。
临近除夕,季凉月携妻儿回家过年。
孙柠就带着四个孙子大扫除。
当晚,苏含拿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跑到寥寥跟前,神秘兮兮道:“妈妈,原来爸爸在你读高中的时候就惦记上你了!”
寥寥翻看着季凉风的日记本,眼眶微湿,好像回到了那年的暑假。
从她到季家补课的第一天开始,季凉风就把每一天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写在日记本上,包括对她的情意。
虽然季凉风早就跟她说过了,但是当看到季凉风的文字的时候,她还是狠狠地感动了一把。
透过日记本上的文字,寥寥好像穿越回了那个夏天。
她扑进季凉风的怀里,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也听见了季凉风的心跳。
心跳的名字,叫喜欢。
**************
熄灯后,两人相拥躺着。
寥寥靠在季凉风胸口,问:“老公。”
“嗯?”
“苏苏把你日记本翻出来给我看了......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表白呀?”
“嗯?”
“如果早一点的话,说不定我们早在一起了。”
“只要是你,多晚都不算晚。”
“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都不晚吗?”
“不晚,哪怕七八十岁也不晚。”
“七八十岁是黄昏恋了吧?”
“只要是你,就是初恋。”
寥寥抹掉眼角的泪花,听着季凉风的心跳,与他一起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