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托尔大人。”纳兰妮点头回应。
断魂骑士团的团长“猎星者”布雷托尔有着一头姜黄色的短发,四十岁出头。
他的眉毛锋利,棕色的眼睛里透着桀骜。他的鼻子挺拔,嘴唇饱满,永远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布雷托尔穿着绿色的棉甲,两只手的手腕上都戴着镀金的护腕,上面刻着张嘴尖叫的人头。
“请原谅我们在你来之前就开始了。”猎星者嘴上说着抱歉,但语气里没有丝毫客气。
他微微昂首用棕眼向下打量着纳兰妮,布雷托尔对谁都不会低头,也许待他见到伊姆纳查·阿波利昂之后才会懂得谦逊。
“阿拉隆大人。”纳兰妮没有理会布雷托尔,转身向圆桌另一边的猩红骑士团团长点头致意。
“纳兰妮总指挥大人。”“雅天鹅”阿拉隆礼貌地半鞠躬,“我们还没有讨论多少东西,您来的正是时候。”
快五十岁的阿拉隆和纳兰妮差不多高,大约有六尺差两寸。
他将自己的淡棕色长发束起,有着一双黑色眸子,眼神和蔼却不显得软弱。
他穿着红色的天鹅绒长衣,披着黑色披风,挺直的脖子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优雅的天鹅。
“阿拉隆大人,沙生堡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纳兰妮询问道。
“维恩·索普和他的手下今年还算消停。”阿拉隆回答,“今年在沙生堡附近的村庄没有怎么遭受到劫掠,
‘三指’的远行队被我的侦查队长泰兰的巡逻队伍发现并一举击溃,沙生堡的牢里现在还关着三十七个等待着赎金的海强盗。”
“海盗们还会支付赎金吗?”纳兰妮好奇地问,“他们总是可以在他们的城市里找到更多的罪犯和人渣。”
“这都得看这位灰船长是否看重他的部下们了,”阿拉隆撇了撇嘴,“反正如果三指不付赎金,我们会趁在这些囚犯烂在牢里之前把他们处决了。”
“总而言之是好消息。”纳兰妮说,“一个稳定的南部海岸一定会使圣君高兴。”
“不过,我的人侦查到维恩·索普的‘醉玫瑰号’和其他的海盗船从猫泪城的港口起航。”
阿拉隆有些担忧地补充道,“他们现在应该游荡在裂痕海,我已经写信通知了星陨城。希望甘罗拉指挥长可以派他的舰队追寻到他们的行踪。”
“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话题需要讨论。”被纳兰妮无视的布雷托尔面带愠色地提醒他们,“还有座城堡等着我们攻下。”
“当然,韦戈尔。”纳兰妮走到圆桌边,让韦戈尔为他们介绍这次战役的情况。
“诸位大人。”韦戈尔将桌上的石子放在了地图里预言城的位置上。
“我们现在所在的预言城,离被奴隶叛军占领的血誓堡大概有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如果每天多花一些时间行军,十日便能抵达。”
“阿拉隆大人,猩红骑士团现在驻扎在哪儿?”纳兰妮问雅天鹅。
“预言城的西边沿着伏悸河,十二里左右。”阿拉隆回答。
“断魂骑士团呢?”
“南边,大概八里,沿着白溪河。”布雷托尔说。
“吉隆什大主教已经跟我说了你们军队的大概人数,我的人也已经准备好了,”纳兰妮说,“四千七百九十二名步兵,七百二十五位骑士,加上其他的随行人员,一共约一万零五百人。”
“啧,一万零五百人?”布雷托尔咂了咂嘴,“纳兰妮大人,预言圣领可是您的地盘,我和阿拉隆大人带兵过来支援预言骑士团,您出兵的数量若是比我们少,那可就有些不合情理吧?”
“安伯利亚和荒芜山脉周边的城市都需要有人保护,当地的守军不足以抵御索尔曼·萨拉斯的部队。”纳兰妮解释。
“索尔曼和他的奴隶还有部落民们没有方法击破高墙,您的谨慎毫无必要。”布雷托尔不以为然。
“您是否忘记了东升堡和拂晓堡是怎么沦陷的,布雷托尔大人?”纳兰妮质问。
“那完全是两码事,”布雷托尔眼皮抽搐,“东升堡和拂晓堡之所以被攻陷,是因为建造它们的奴隶们在建造的过程中偷偷留下了通往城墙外的暗道,才会让索尔曼·萨拉斯在叛乱的时候有机可趁。”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布雷托尔大人。”阿拉隆劝道。
“反正都是预言圣领的烂摊子,现在圣君大人要我们帮忙擦屁股。”布雷托尔不屑地说,“哈格马和他的赎罪骑士团呢?为什么他们没来?”
来这么多人只会吃光她储存的粮草,纳兰妮想,养尊处优的伊姆纳查根本不懂战争,派这么多的骑士团来集中攻击要塞还不如用船只把军队运到东边的海岸上去。
“您没听说吗,布雷托尔大人?”阿拉隆说,“哈格马大人正忙着处理南边的事情,据说赎罪圣领在僭主山脉下的村庄都受到了戴密斯人的骚扰。”
“戴密斯人?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对神圣帝国的村庄感兴趣了?”纳兰妮皱眉,“他们一直待在他们的沙漠里和群山上。”
“不止是沙漠和群山,”阿拉隆否定,“他们的足迹遍布整个僭主山脉的南方,自由联盟、黑月之地、失陷之地,甚至是更遥远的东方。”
“他们不安于现状了?”纳兰妮问。她倒是没有在预言圣领里见到过任何戴密斯人。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纳兰妮大人。”阿拉隆摇了摇头,“利穆瑞塔大主教跟我说过他们的历史,他们可曾是湿地的主人。也许他们是想来重夺失地了。”
“那都是上千年以前的事了,”纳兰妮否定,“我不觉得他们还会对这个念念不忘。”
“不信者沙漠里的人还在用着投石索和石棒,有什么好怕的?”布雷托尔轻慢地说,“来的人越多,奴隶就越多。”
“他们有人在黑月之地的丛林深处学会了最邪恶的魔法,以小孩为祭品,以处女的舌头为他们的血腥仪式做媒介……”阿拉隆有些害怕地说,“圣日保佑,邪灵退散……”
“这些口说无凭的东西都信,您是三岁小孩吗?”布雷托尔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