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收留着众多无人认领的妖怪骨灰的地方,当然也包括地下监狱里死去妖怪的骨灰,和红馆任务中被击毙的妖怪骨灰,都存放在这里。
往生堂有个规矩:百年以上的妖怪骨灰会送还给妖怪的家人;没有家人的妖怪,骨灰会统一撒进大海里。
往生堂只有一个看门的大爷,叫凌大爷,面相看着挺凶神恶煞的,而且他的身材高大魁梧,有点像大门上贴着的门神,所以也有人偷偷叫他门神爷。
“真的要去吗?”炽羽有种被挟持了的感觉,“被抓了怎么说?我听说门神爷很可怕的,很凶残的。”
“随便怎么说,别把我们两个说出来就行。”清雪蹲在走廊下,弯着腰,手里拿着麻醉枪,“你手里不是有枪吗?怕什么。”
“他要是抓我,我就把他全麻了。”
“我们两个分散火力,红线会潜入进去的。”清雪吩咐道,“我左边,你右边,行动!”
“是。”
凌大爷正在往生堂里喝茶,一张小方桌,一只茶炉,一套茶具,一人,一天。
听见门外有动静,也不慌张,依旧细细地品茶,闻着茶香。
“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吧。”
回答他的,只有外头呼呼的风声。
凌大爷端起一盏茶,朝着门外掷去,“别不好意思了,喝杯茶吧。”
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飞过来的茶杯,杯子里的茶水一点也没有撒。
“多谢凌大爷,那我就不客气了。”
“请吧。”凌大爷放下茶杯,“真是辛苦你们了。”
“辛苦?这话怎么说?”清雪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这茶不错。”
“你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白不白跑,进去了才知道。”清雪将手里的茶杯掷了回去,直接砸向凌大爷的面门。
“对不住了,大爷。”清雪趁着凌大爷接茶杯的功夫,朝着他的胸口射了一枪,“得罪了。”
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一个茶杯弹回去了。
凌大爷用接过的茶杯成功挡住了清雪射出的两针麻醉,“哎呀,我这除了茶好,这茶杯也不错啊。”
“是吗?那我再试试。”
清雪一脚踹翻了桌子,桌上的茶炉茶具瞬间翻飞了出去。紧接着又朝凌大爷射出了两枪。
眼见自己喝茶的宝贝马上要碎成渣,凌大爷也不急,伸手一托,稳稳接住了茶炉,再一伸手,又接住了茶盘,顺带盘住了他的茶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哎呀,功夫不错嘛,这茶炉不烫手吗?”
“茶炉就是个暖手宝而已,小意思。”
“是吗?那你再看看你的腿。”
“我的腿?”凌大爷低头,膝盖上插着两只麻醉针,“你...”
“怎么样?头晕不晕啊?我扶你到旁边休息吧。”
凌大爷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放,伸手将膝盖上的麻醉针拔了出来,“哎呀,我这年纪大了,可能药效会比较慢一些。”
“你...你怎么没倒呢?”清雪看着手里的麻醉枪,“这可是加大了药量的。”
“小丫头,来比划比划?”
“比划就比划,谁怕谁呀。”
清雪把手枪上了膛,重新瞄准了凌大爷。
凌大爷舒展舒展筋骨,“小丫头,可别怪我下手重了啊。”
他话一说完,却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炽羽拎着棒球棍,站在凌大爷身后,“还是自己的武器用着顺手。”
炽羽抬腿踹了踹地上的凌大爷,见他没反应,心里才踏实下来。
“幸好我聪明,翻窗进来。”炽羽扛起自己的棒球棍,“既然麻醉没用,那就暴力解决。”
“行,看把你能的。”
“你们两个别贫嘴了,赶紧找找管黎仁在哪。”红线从窗户翻了进来,“赶紧,不然凌大爷得醒了。”
“好嘞好嘞。”
清雪经过凌大爷的时候,又给凌大爷补上两枪,“给你再加点药量,以防万一。”
往生堂里,都是一排一排的玻璃柜子,里面放着骨灰盒,下面贴着名字和死亡日期。
“这么多,我们要怎么找?”
“一人一排,快点找吧。”
“这里有日期,应该是按顺序摆放的吧。”
“你们看,这个是几百年前的,最近的应该在后面,我们去后面找找。”
红线带头,往后面找过去,清雪也赶紧跟了过去,炽羽本来也要跟过去的,却被一个盖着红布的骨灰盒吸引住了。
“姚百目?三百年前的。”
炽羽掀开红布,里面的骨灰盒是黑陶瓷的,布灵布灵的那种,十分亮眼。炽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还有一种触电的感觉,让炽羽心里更加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打开盖子看看。
“咦,我怎么会有这种奇怪想法呢?骨灰有什么好看的。”
炽羽收回手,可是心里还是觉得痒痒的。
“要不就看一眼?”
“就一眼。”
红线和清雪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管黎仁的骨灰盒,“怎么没有,不会真的扔在乱葬岗吧?”
“正常来说,武清丘不至于那么做的。太过绝情。”
“炽羽,你找到没有?怎么一直没动静啊你?”
清雪探出脑袋,向炽羽那里张望。只看见炽羽抱着骨灰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挺怪异的。
“炽羽,你在那里干嘛呢?”
炽羽不动,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骨灰盒。
“红线,你快过来看看。”清雪招呼红线过来。
“怎么了?”
“你看看炽羽,那个样子,像不像中邪了?”
“中邪?”红线纳闷,看着炽羽,喊了一嗓子,“炽羽,你怎么了?抱个骨灰盒干什么?”
“你看吧,没反应。”清雪咬着手指,“你看那个骨灰盒,有没有觉得很邪性?”
“走,我们过去看看。”
红线和清雪小心翼翼地挪到炽羽旁边,红线伸手推了推炽羽,没反应。
“他这真的是中邪了吧。”
“别乱说。”红线狠狠揍了清雪一拳,“你说他手里这个骨灰盒,会不会有什么门道在?”
“要不,拿过来看看?”
清雪伸长了胳膊要去够骨灰盒,眼看就要够着了,却被炽羽一把抓住了手。清雪吓了一大跳,想挣脱,却发现炽羽的力气极大。
“红线,救我,他真中邪了。”清雪向红线求救,炽羽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自在。
“炽羽,你快放手!你弄疼清雪了。”
炽羽睁着大眼睛,表情狰狞地看着清雪,“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为什么?”
“没有,我没有。”
清雪一枪打在了炽羽两个膝盖上,见他没反应,又在他的肩膀各补了一枪,还是没反应。
“没子弹了。”清雪急了,把枪一扔,一手扣住炽羽抓住自己的手,一手去抓骨灰盒。
炽羽挣脱清雪的束缚,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红线见状,立马去抢炽羽手里的骨灰盒,“炽羽,快把那东西放下。”
“走开!它是我的东西。”
炽羽大吼:“你们谁都别想跟我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