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给去XJ一次勇气

“说走就走的旅行”,在我看来是一个异常俗气的句子,不浪漫也不勇敢。对近几年的我来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在去XJ之前,听过很多不友好的传闻,脑海里有过上百次的恐怖画面,但危险的地方也往往美丽,它有种神秘的魔力,牵扯着我。

终于下定决心去,是一个异常烦恼且繁忙的工作日下午,没有攻略,只是简单的订了来回机票,过了两天,认为地域辽阔的XJ,不包车或不租车是不行的,鉴于方便,就订了去北疆,因为那里有我向往的独库公路。

在一个周五的下午,偷偷溜出来,搭上飞往WLMQ的航班,几个小时后走出WLMQ的机场已是深夜,黑幕之下,尽是自己给自己设想的恐惧,甚至一个人到了酒店,也是和衣而睡,第二天早上才开始洗漱。

在预约好的时间里,坐上预约的小包车,加上我和司机,一共七个人,除了一对姐妹,其他都是独行者。独行,像是成了年轻人的旅行标志。

在XJ的旅途中,我总感觉自己心事重重,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却不得而知,可能是那儿很多景色以前都见过了,不像别人那样觉得新奇,也可能是这次出行是对工作的一次叛逆。一路上都是那种,好就好,不好就随意的态度。前几天的行走中,显得异常谈定,对五彩滩表示不屑,对戈壁、雅丹地貌也觉得就那样,一望无际的公路也没让我提起相机,所有的这一切大自然特色风貌,都曾在走大西北时出现过,我当时也像这次同行的人一样兴奋,相机一直拍个不停。但这次,我却在他人的兴奋中昏昏欲睡。

直到喀纳斯和禾木的白桦林、小木屋还有星空,那里的浪漫唤起了我的少女心,吃了烤羊肉,喝着大乌苏,在星空下的寒冷的院子里,裹着被子跟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谈天说地。同行的人,除了司机,只有一个小男生,其他都是女生,还有一对姐妹花,我走了这么多地方,发现出来玩的人,都是女生偏多,可能大多数女生都有一个游览天下的梦想吧。因为陌生,我们在第一天的行程里,全程没有人说话,车里异常安静,连兼导游的司机也不忍打破这份安静。到第二天后,大家有些熟悉了,才开始车开一路人说一路,我们当时有一个微信群,里面会分享各自拍的照片,但是我们都没有加对方的微信,也可能是觉得,就算现在多么熟悉,以后也可能不会再见吧。后面那几天里,路上日渐熟悉的一伙人,经常围着大碳炉,喝着大乌苏,谈着当时人的笑话,和路途中的故事,虽然可能以后江湖不会再见,但此刻大家因某种机缘聚在一起,也算缘分,江湖上遇见的人,都是很容易珍惜这种缘分。

我们在尘土飞扬里骑马高歌,在牧民家花很少的钱吃最正宗的小食,至今还对他们刚挤下来煮的牛奶恋恋不忘,对骆驼奶和马奶的味道耿耿于怀,狂风暴雨下马奔跑的恐惧连同我被马肚磨破皮的小腿,让我凌乱不堪。不管怎样,这些记忆都是独家的,这辈子很难会有完全重复的记忆和经历。

去独库公路那天,为了能高山峰顶看日出,天还没亮就赶到独库公路入口,等待放行。那是一条用人命堆出来的路,修建时,恶劣的环境导致168名军人牺牲,路的附近,有着纪念这些伟大的人的陵园,这条路每年开通的时间很短,天气捉摸不定,今天艳阳高照明天可能就大雪纷飞,天气不好是这条路被关闭的原因之一,其次是独库公路是一条盘山公路,非常的曲折,很多地方没有护栏,稍不注意可能就有车翻下山的风险。每年很多自驾者也经常在这条路上出事,如果不是特别熟或车技特别好的人,也不要轻易挑战,要对生命与自然抱有敬畏之心。但是在山顶的风景确实很美,日出穿过重重山峦,山顶上的积雪银光耀眼。途中遇到几百只的羊群,把来往的车辆堵在路间,不管车辆如何鸣笛,它们依然不慌不忙,有着自己行走的节奏,赶羊人骑着马,生怕羊群攻击车辆或车辆误伤羊群。

在喀拉峻草场那天,骑马上山,突然遭遇暴风雨,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有点疼痛,突来的暴风雨也让马儿慌了阵脚,有些失控似地往山下狂奔,如果不是有马夫与我同坐一匹马,我可能被马颠下来了。走到半山腰时,雨变小了,那时的头发与外套被雨淋了个透,牧民让我们下马休息一下,等雨停了再下山,我们五个人被邀请进他们的帐篷里休息,虽说以前在景区进过很多次草原人民的蒙古包,但那些都或多或少有些刻意的装饰,而这次进的草原人民的帐篷,却是原汁原味,他们平时生活的地方,有些简陋,吃住在一起,坐着的榻上,平时即是他们吃饭的地方,也是他们睡觉的地方,角落里还有卷起来的被子,在我们打量着帐篷里的内景时,一个会一点普通话的牧民走进来,边说边比划,问我们要不要尝尝马奶,这几天我们连着喝过牛奶羊奶骆驼奶,对于马奶有种填补奶类空白的好奇,于是我们每个人要了一碗,但正是这个决定,让我们无比后悔,口感有点类似酸奶,因为马奶发酵过,味道又比我们平时喝的酸奶要浓,有点类似醪糟的感觉,这种牧民朋友形容的美食,我们几个都有点喝不太下,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们还是喝了一大碗,有个朋友可能是喝得太急,喝完还犯了恶心,喝完后我们一致认为,果然人类的喜怒哀乐不尽相同啊。喝完马奶后,雨停了,牧民也喂完了马,我们几个重新上马下山。

众所周知,XJ是一个盛产美食的地方,那儿的瓜果便宜,而且甜度很高,那儿的奶制品也不输内蒙,那儿的面食也不输西北。因为途中水果不耐放,我们只是买一点浅尝,那儿的葡萄品种极多,司机也给我们推荐他们当地人最喜欢的品种,味道确实与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奈何词汇量太少,没法用特别专业的词汇进行描述。我们第一天就吃了大盘鸡,但是感觉味道一般,没有太多惊喜,手抓饭还好,中等评价的样子,但是他们有一种馕,我们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平均一人半个,很劲道,面香味十足,也特别适合当干粮,我们吃饭之后,再打包了两个,我感觉比我之前在别的地方吃的馕要好吃。我在XJ没有吃XJ炒米粉,但是却被椒麻鸡圈了粉,最后一天,我们结伴在特产店,买了很多吃食,除了各种葡萄干,牛肉干和奶制品,占大份额的就是椒麻鸡了,一个小伙伴一口气买了五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批发货物,不过那个椒麻鸡真的很香很麻很入味,回深之后,我还特意去网上买过一次,真是入了迷。

在XJ的那近十天里,虽然行走并没有太赶,但内心总是显得有点焦急。可能是温差太大,让没带多少衣服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深圳。另一方面,开始感觉身体疲劳,怀疑自己的行走是否有意义。有一天晚上,一行人吃完饭,步行回民宿,在没有路灯的岔路口,走错路,跑进了别人的院子,迎着狗吠,男士们壮着胆给女生们开路,女生们壮胆往前走,忽然间明白,旅行的路上不需要去寻找什么意义,本来经历的本身就是意义啊。

何其幸运,赏到了北疆的最美时刻,在我离开后不到两天的时间,新闻上看到,一场大雨把喀纳斯和禾木的黄叶一扫而空,最后一批薰衣草在我们走后就收割了,一场大雪封住了独库公路。就是这么幸运,在上天带走一切之前,我们丰富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幸运是偶发事件,也正因为是小概率事件,人们才对它充满期待。但不管怎样,在我的人生信条里,经历过才有发言权,未经历过的旁观者,只有观赏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