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奇迹发生

所有人在这祖孙俩的哀嚎声中慢慢散去,但是所有人的一夜疲惫也好像因为如玉找到了而烟消云散,因为他们转身离去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意的。而往日里关于他们家、关于这个孩子的闲言碎语,也似乎在这一晚戛然而止,只剩下温暖和关心,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刚刚好印证了这句千古名句。

“娘,娘啊!你快来!”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

三强在另外一个房间,忽然惊慌的大喊起来,他平时可是斯斯文文的那种,很少会这样。

“你们快来,大哥的眼皮好像动了。”

“什么?”

如玉跟姥姥都听的真真的,她们几乎发出了同样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都一样一样的,连忙起身,冲到大舅大年的屋里去了。

“儿啊!我是娘,你睁眼看看我。”

“大舅,大舅,我是如玉,你醒醒啊!”

她们同时抓着床上的被子摇晃着大年的身体大喊起来。

“你看准了吗?可别是看花了眼呀!”

如果不亲眼看见,姥姥哪儿敢相信,她根本不敢相信。

“这种事情怎么能弄错呢!”

“大年啊!你要是醒了就动动你的手指,让娘看看。”

姥姥激动的再一次老泪纵横,她紧紧的握着大年的手,希望奇迹真的会发生,她盼这一天太久了。

“姥姥你看,大舅的手真的动了,你的话他听见了。”

如玉看着微微动了动的大舅的手,大叫着激动的跳了起来,似乎昨夜的惊魂未定都烟消云散了,到底是孩子。

“真的,真的,大哥手真的动了。”

“舅舅醒了,舅舅醒了。”

如玉开心的露出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老天爷保佑啊!”

姥姥转身跪地,朝着窗户外面的天祷告了一番。

“娘,大哥睁开眼了!”

三惊奇的看见大哥的眼睛睁开了,激动的手都不听使唤了。

“哎呀!大年啊!两年了,你总算是醒了,娘以为,你再也醒不了了。”

姥姥瞬间又老泪纵横,也说不出是心酸还是欣喜了,不过这种时候,应该是欣喜多一些吧!毕竟这也算天大的喜事了,尤其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比任何事情都让她值得高兴。

“我是谁?大哥还认识我不?”

“还有我,还有我。”

如玉跟三舅抢着给大舅说话,他们以为他还会像从前那般,睡醒了睁开眼就能说话就能下地走路,或者他们心里以为他只是睡着了,现在醒了。

“大哥,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

三激动的不能自已。

“儿啊!我是娘啊!你要是知道就眨眨眼或者点点头也行。”

“姥姥,你看,大舅眨眼了,还哭了!”

如玉高兴的大喊起来,觉得他们这两年的守护总算是有了回应,不管以后会怎样。

“认识就好,认识就好,不急,咱不急,慢慢来。”

姥姥高兴的也是手足无措,她又帮大舅盖了盖被子。

“如玉啊!去弄点水和吃的,你大舅肯定是饿了,吃了饭就好了。”

“我知道了!姥姥。”

于是如玉娴熟的起火做饭,坐在灶台旁,一把一把的柴送进炉火里越烧越旺,火映在她的眼睛了,波光粼粼,她一边擦泪,一边续柴。

“水来了,饭也来了!”

没一会儿,水烧好了,饭也做好了,她给大舅蒸的鸡蛋糕。

“来来来,三啊!你把你大哥的头抬起来一些。”

“我来帮忙。”

三把大哥的头抱起来,如玉默契的赶快放了一个枕头在下面。

“让我来喂。”

姥姥端起碗来,手拿着勺子颤颤巍巍的舀了鸡蛋糕,连着碗一起,送到了大舅的嘴边。

“来,年啊!吃吧!吃完了就有劲了。”

“呜呜呜!”

大舅虽然说不出来,可是也激动的努力发出了这种声音,以此来表示自己内心的激动,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那一天,像被时光机器放慢了一样,过的很长,他们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有喜极而泣,也有难言的苦涩。

邻居们听说了,也都分分来给姥姥道喜,所以那一天,他们家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如玉的热水烧了一锅又一锅,总是笑嘻嘻的跟别人打着招呼,大家也都分分点头回应,意在夸赞她懂事又孝顺。

“这大年,居然醒了,真是奇迹。”

“是啊!真是奇迹发生了。”

“多亏了如玉跟姥姥的照顾好,不然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是啊!如玉这孩子真是,命苦啊!”

他们从他们家出来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免不了要多说几句,不过口气不再是那种挖苦和嘲讽了,而是担心和担忧多一些,因为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姥姥,大舅怎么不说话呢!”

“他呀!两年没说了,兴许是忘了怎么说了。”

“可能跟妈妈一样。”

“跟你妈一样?”

“这么多年没爱我没疼我,可能也忘了怎么爱了。”

“这,怎么?他们都第一你不好吗?”

“姐姐总是什么都不让我摸,不跟我玩,还总是凶我,妈妈也不搭理我,爸爸总是不在家,冷了我就自己找衣服穿,饿了就自己找吃的,有时候馒头又凉又硬。”

“什么?你妈连饭都不知道做吗?”

“好像是,不是我做就是爸爸做。”

“怎么会这样?你妈她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不知道,反正一天到晚就自己念叨,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这样不行啊!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那还能怎么办?”

“她这是心病啊!除非她自己想通,不好办。”

姥姥深深的知道,她是因为虎子没了,受得打击太大了,可是任谁也没办法再给她捏一个儿子出来。

“到底还是因为弟弟,老天爷应该把我收走,把虎子留下。”

“不要这样说,为什么要这么想,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姥姥听见如玉这样说,也是一愣,她觉得如玉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她的这种懂事又让人觉得心疼。

“可是看见他们那样,我心里不舒服。”

“哎!造化弄人啊!”

随着姥姥的一声叹息,又惊又喜又悲又凄的一天终于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