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
伊凡念叨了一声，他知道自己已经错失寻找卡门的机会了，如果时间还能倒流的话，他一定看住卡门，不让她有外出的机会。
猎人小屋里面，鱼人的身躯挤占了大部分的空间。
突然，米迦勒发出一道惊呼。
“伊凡，它的鼻孔还在动。”
“什么。”
伊凡回头看了一会儿，发现是虚惊一场。
鱼人死死地躺在地面上，它剩下的一些部分已经散发出了类似于臭海鲜一样的腥臭味，但是它的鼻孔仍然在微微地张动。
从米迦勒摊倒的那个角度，他能看到鱼人的上腭部分还在活动。
“不，它已经死了。”
“应该是当时切开脑袋的速度太快，导致剩余的部分的脑组织的功能依旧完整，又或者鱼人的中枢神经特别强大，在失去血液供给的情况下，仍然可以释放生物电。”
“等等，我想到一个主意。”
伊凡脱下手套，大步走向鱼人脑袋的位置。
“既然【造梦者】可以连接人脑搜寻记忆或洗脑，那么我的灵魂应该也能做到这一点，我的灵魂和【造梦者】一样都具有灵魂回路，但是区别是【造梦者】可以通过金属来连接其他生物的神经。”
他暗自思考，对比曾经解剖过几种生物的大脑。
生物的神经本上是上髓鞘里的生物电。
人脑中的髓鞘比银河系所有的星球都要多。
这是智慧的开端。
也同样是灵魂寄居于四维空间的地方。
如果把大脑看做是一台电脑，那么【造梦者】就是另外一台更大的、具有侵略性的服务器，伊凡觉得要想将二者向连接起来必须找到合适的接口。
他的灵魂讯号不能像是【造梦者】随意在金属中传导。
伊凡得想办法让有线连接，变成无线连接。
“我记得那种感觉。”
伊凡眯起眼睛，他回忆起使用【造梦者】的体验。
化作一些无形之物在有形的物体之中游荡，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
身体似乎记住了一些东西。
铭记在脑海深处。
有些本能的基因碎片，开始涌现起来了。
米迦勒看着伊凡无声的眸子，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觉得不明觉厉，又不想要出去挨冻，只能严肃地点点头，装作一切都在掌握的样子。
伊凡深处右手，覆盖在鱼人的脑袋上空。
一股无形之力传递而出。
是精神力。
但和普通的精神力不一样。
这些精神力经有灵魂回路的运转，附带了灵性的力量，同时伊凡还在有意识地用精神力来模仿【造梦者】输出的讯号。
这样做有用么？
伊凡好像看到了一些画面。
他看到了老妖婆抓住了卡门，并且闭着她吃下药液。
一头黑色恐怖的阴影潜藏在地底下。
岸上的吉普赛人全在欢呼雀跃，一部分尚且理智的人类想要阻止这场仪式，但是却被老妖婆派人抓住，成为了先给鱼人之神的第一份礼物。
祂是如此的巨大，自己仿佛无助的婴孩。
寒风乍起，水波泛滥。
白色骨科从湖面上升起，越来越多的半鱼人和鱼人走湖底走了出来。
蓝色的污泥、红色的血肉。
灯笼般的邪恶的眼睛，一排又一排的绿色疙瘩。
其中就有卡门，而她所在的位置是...
“噗呲。”
伊凡终于清醒过来，只不过他的位置不是原来地方，而是猎人小屋那张简陋的床上，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的颜色，他意识到自己昏迷的时间应该没有很久。
他坐起身：“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原本还好好的，突然像个大虾一样蜷缩起来，把握都给吓了一条，还以为你被那鱼人的鬼魂给附体了。”
“我见到了很多的东西。”
“一个疯子的记忆，那个老女人已经完全疯了。”
“疯得不能再疯了。”
“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冒险的事情了。”
“我再也不会随随便便进入别人的脑子里面的了。”
随意进入别人的思维就是在自杀。
因为自己的灵魂没有保护，别人却自带防火墙。
伊凡下床：“更关键是我知道了卡门的位置，现在几点钟了，不知道太阳有没有出来了，恶魔礁应该退潮了吧。”
天空有发亮的征兆了。
乌云的下摆出现了明丽的湖光。
不是星星，是太阳出现的预兆了，看来明天是个晴天。
米迦勒现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在他还知道不说话假装冷静，随后他眼睛一撇，惊讶地指着地上的鱼人。
“你看！”
伊凡头去目光，随后扬起眉毛。
“鱼人，鱼人变原样了。”
“不，应该是说它恢复了原样。”
伊凡陷入了深思。
看来刚刚才的那一下，让鱼人体内的细胞停止了工作。
他忍不住再次抽取这个怪物身体的一管血，然后放到显微镜下面观察，伊凡很快发现鱼人【再造细胞】似乎停止了工作，就连一些刚刚转化的、不稳定的【再造细胞】都失去活性，变成了人类细胞。
“是讯号影响了【再造细胞】的工作。”
“我现在有新的手段了。”
伊凡回忆起刚刚场景，心有余悸地想道：“这种暂停鱼人【再造细胞】的方式实在是惊险，而且似乎对个体有效，面对群体攻击，就显得有心无力了。”
“不过来不及研究了。”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天空又明亮了一点。
两位男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米迦勒完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不过当他知道伊凡准备再次去印斯茅斯河的时候，不由得失声劝阻：“兄弟，万一那里都是鱼人，我们几个人可不是送菜？”
“我知道，很冒险。”
伊凡抿了一下嘴，决绝：“这是拯救卡门的唯一方法。”
“但愿还来得及。”
“我的天。”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行状，钻入了夜色之中。
米迦勒有一个地方说的不对，他们两个不完全是往印斯茅斯河那里去，因为恶魔礁所在位置并不是在传统的吉普赛人的居住地，而是在一处靠近山区的下游地带，水流湍急。
总而言之，伊凡他们还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