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去了隔壁。
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还簌簌落下灰尘,仿佛这门好久都没人开过了。
我踏步进去。
“小哥哥,你还在生气吗,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来给你过生了。”
没有人回应,难道是出去了?
桌子上都是灰尘,就连小哥哥最喜欢的小鱼儿摆件也挤满了灰尘,还爬上了蛛网。
摆件下面压着一张纸,从我的角度可以看见上面的几个字。
“给喻幼。”
我拿起来,不顾上面的灰尘,看了背面。
“小鱼儿,我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间,礼物在旁边,那个星空摆件,对不起,小哥哥不该说那些话的,只是礼物还没做好。
归期不定,珍重!”
珍重。
我拿起摆件,用手擦去灰尘,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是银河的形状。
我隐隐觉得,我的小哥哥不会回来了。
好好的天气,突然就晴转阴了,一如我心情般沉闷。
没一会儿还下起了雨,雨后没有彩虹,原来此地早已人去楼空。
我撑起他留在这里的伞,那一把为我挡过雪的伞。
我恍然觉得,这把伞好大,大得让我好孤独。
我来到了清明江,我们初见的地方。
一声渺远的呐喊:“小哥哥,我在等你!”
雨幕之下,裙摆摇曳,少女的背影逐渐走远,直到消失不见。
他走后的第一年里,我考上了自己喜欢的高中,在父母工作的城市里。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回来。
外婆养的早就小猫下了崽崽,有六只,只可惜没有全部活下来,只活了三只。
中考备战的那段时间没精力照顾,只看了几眼,没毛,丑不溜秋。
晃眼,它们长大了不少,身上长了些小短毛,特别是有一只,通体雪白,我没事就抱在怀里。
毛茸茸的,可舒服了。
不知怎么想的,我给它们都取了名字。
白的那只最奇怪,叫墨水。
我没有带走它,把它留在了外婆这里。
我走之前,留了一封信,是给他的,希望他能看见。
你怎么还不回来?我想你了。
——医院——
墨文渊,墨喻,两个人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但是他们之间又有着巨大的差异,像是被什么割裂了一样。
我的小哥哥不该是表里不一的大反派啊!
他阳光,善良,会哄人,会开玩笑。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墨文渊温柔,和小哥哥看着我的眼神那么的相像,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任自己。因为在潜意识里,我相信他。
早该发现,他们的眉眼,笑容是那么的相似,同样的称呼“小鱼儿”。
为什么会没有认出来呢?早该想到的啊!
撕心裂肺?
似乎没有达到那种地步。
痛彻心扉?
似乎没有摸到门槛。
应该是,后悔这么久才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早就来找自己了。
有些人,在回忆里会逐渐淡去,但有些人,会在回忆的洗涤下逐渐清晰,逐渐深刻。
而墨喻,属于后者。
有时候我也会想,他说的喜欢是否是真的,明明那么情真意切。
语气里是我从来没有听见过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