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博弈

半年后

离国

“听说了吗?陈宰相突破化归境失败,寿元已尽。”

“听说了,因为陈宰相开国有功,据说皇帝下个月要对其举行国葬。”

“不可能吧,陈宰相好歹也是和躯境巅峰的存在,可是有整整300岁的寿元。离国建国至今都还没有200年,而且宰相看上去不过是中年时期。”

“你懂什么,据说宰相征战南北的时候,被人偷袭中毒箭,乃至寿元大减。”

“不管怎么样,陈府免不了一场动荡,还有其他政敌虎视眈眈。”

离国,陈府

“爹,您的志向还未完成,怎么能在此倒下呢?”陈南坐在人家禁地的一个石墩上,望着石台上以打坐姿势仙去的陈军的尸体,泪眼朦胧,心如死灰。

陈军所坐的石台上,布满了丝丝裂纹。他的手臂上,也有着一道一道的抓痕,有的抓痕甚至露出森森白骨。由此可以看出,陈军在死前依旧有放下不了的东西,他在承受灵力重铸躯体之痛时依旧咬牙坚持。

与此同时,陈临(陈军长子,和躯一重)抓着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怒斥道:“谁将陈军死的消息散布出去的,好大的胆子。”欧阳魁(陈临心腹,和躯二重,“智星“之称)和欧阳霸(陈临心腹,欧阳魁弟弟,化归二重“武星“之称,陈家最高战力)单膝跪地。

“少爷,定有人想把水搅浑了,从放出消息的时间看,极有可能是内部人员而并非政敌,看来有人妄图与少爷争夺家主之位。”欧阳魁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哼!”欧阳霸不屑地冷哼到,“胆敢有人觊觎家主之位,我必替少爷杀之。”

“有意思,原来我陈家那些亲爱的弟弟们并不全部是草包,既然他们中有人想寻死,那我就成全他。”陈临冷笑到。

一个月后,陈军国葬之日。

离国,陈府

“皇上驾到,陈家之人还不速速前来拜见。”小太监大声吆喝道。

“吾皇万岁”陈临第一个前来接见皇帝,并迅速跪拜在地,紧接着陈家之人皆跪拜在地。

“免礼。”皇帝看着这些跪拜之人,尤其注意着陈临,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谢皇上。”陈家之人异口同声。

“皇上屈尊送行,臣无以为报,陈家必将全心全意辅佐皇上。”陈临行揖礼,他自然明白,陈军去世,皇帝对陈家的信任定会得到动摇。

“陈家之忠心,天地可鉴,朕特许你为朕引路,见陈宰相最后一面。”皇帝微微一笑。

……

葬礼开始,让万人组成的乐团演奏者令人潸然泪下的音乐,他们在歌颂陈宰相的丰功伟绩,似乎也挽留着陈宰相的魂魄,离国帝都到处飞舞着纸钱,帝都如同下了一场大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魂帆随风飘荡。陈宰相的棺材绕帝都一圈后,葬于陈家祖地。陈南没有来送行,他睡在陈军仙去的石台上,摸着那一道一道的裂纹,这件事对他一个8岁不到的少年来说如梦如幻。

陈临在人们眼中是哭的最凶的一个,就算是在下葬之时,他也一直抱着棺材。但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始终在皇帝和他的七位兄弟身上,他注意到这七位兄弟哭的最凶的就是他的八弟陈烛(陈军第八子,取灵七重)。

国葬结束之后,陈临回到房间,召集欧阳魁。

陈家,陈临之院

“魁老,我私邀您喝酒,打扰了您的晚间计划,您不会怪罪我。“

“哈哈,少爷哪里话,在下本就有事上奏,恰逢少爷酒席,岂有怪罪之言?“

“和聪明人讲话才轻松嘛,此次皇帝举行国葬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来是观察我陈家后人是否忠心和中用,二来是为了向天下灌输他是明君的思想,好一个一箭双雕。”陈临冷笑到。

“少爷所言极是,但目前局势不容乐观,老爷仙去,其部下并非全然忠心于您,外有政敌趁火打劫,内有贼子觊觎家主之位,可谓是内忧外患,恐难自立,少爷式微,必然得先忍辱负重,待羽翼丰满再强势出击,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欧阳魁沉声到。

“听闻智星之言,想必已有解决之法,不妨谈谈您的高见。”

“少爷言重了,高见不敢当,确有一计划。”

“请讲。”

“内患和外忧可以相互抑制,贼子虽然想窜夺家主之位,但毕竟不想接手一个将亡之家,外敌入侵之时,必然会有对外之策。但少爷首要目的是丰满羽翼,世人皆知老爷独宠九子,而老爷生前的亲信必然也会倾向于陈南。”

“我们需要先干掉他吗,从他那夺取力量?”

“不,杀掉他不一定能获得亲信的支持,但我们可以通过拉拢他间接获得亲信的力量,待到收取爪牙之后,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掉他了。如果此前杀掉的话,有可能导致亲信离去,最坏的情况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敌意。”

“依魁老所言,我该如何?”

“前期不仅不能对他露出敌意,甚至要高调的保护他来获取亲信的好感。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先收服陈南和找出贼子……“

“可引诱贼子杀陈南,我趁机高调保护,既能引得贼子失势而我得势,又能更快找出这条藏在暗中的毒蛇。“

“少爷英明,在下敬你一杯。“

“魁老,在下也敬你一杯,今晚不醉不归。“

第二日,陈临拜访陈南之院。

“九弟,大哥来看你了,父亲已然仙去,我昨日也一夜未眠,但我毕竟是长子,我要替父亲扛起整个陈家,陈家上百口下人等着我们,若我们一蹶不振,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说着,陈临从怀里拿出一本书交给了陈南,”九弟,你酷爱读书,这是父亲生前寻到的最后一本书,我现在将他交于你,父亲也不希望你这样一直颓废下去吧。“

“大哥,我知道了,我会振作起来的,我会乖乖的,不给你们添麻烦。“

“这样吧,我的大院里有一间空房,是按照父亲的习惯装修的,空房里也有一个小小的藏书阁,不如你搬去那里。“

这时,林长春(住在陈南之院的家奴)眼睛猛然一眯,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不了大哥,我去会给你添麻烦的。“陈南说到。

“哥哥照顾弟弟哪有嫌麻烦的,我们俩儿的大院距离如此远,我放心不下你,频繁往来,岂不是更加麻烦?“

“大哥,这……那我就搬去住吧。“

“那大哥我就先带你去看看环境,搬家的事让下人忙活吧。“陈临摸着陈南的头。

“那行吧,麻烦大哥了。“

陈临与陈南走后,林长春沿着一条隐秘的小道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房子里。进入大厅,来到一个闭着门的房间,用某种规律敲着门。

“主人,长春有急事禀报。“

“何事如此着急,请上报。“房间里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主人,大事不好了,陈临让陈南搬去陈临大院去了。“林长春声音颤抖地对房间里的人说。

“什么!你先详细说明一下。“

林长春详细的说了一下事情都经过,并比较详细的复述了陈临与陈南之间的对话。

“原来如此,你可以退下了,别让他们发觉你失踪太久,有任务我会让吴老通知你。“房间里又低沉地说到。

“是,属下先行告退。“

“我的好大哥啊,城府果然深沉。“

“少主何出此言。“房间里传出一道比较衰老的声音。

“吴老,仔细分析大哥说的话,你会发现,他看似在关心陈家,关心父亲,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用这些词语压住九弟,他的话说得大义凌然,实际上不过是抓住了九弟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潜意识将父亲作为筹码,逼着九弟选择搬走。“

“少主分析有理。“

“大哥是要把我们逼着浮出水面啊,可是我们实力远不如大哥,不然我也不会蛰伏在暗中。“神秘人长叹一声。

“原谅在下驽钝,并没有看懂陈临的目的。“吴老有些自责的说到。

“好吧,我分析给你听,首先,所谓的九弟搬家,其实是变相软禁九弟。“

“确实如此。“

“如果九弟被软禁在大哥的地盘,那么他就有足够丰富的时间和机会收纳九弟为他所用,从而获得父亲亲信的认可。“

“那我们不如去杀掉陈南?“吴老问道?

“不可,第一,他在大哥的地盘,若我们前去暗杀若是失败,必然会被顺藤摸瓜。第二,九弟目前被大哥的人和父亲的亲信保护,暗杀极为困难。第三,九弟在大哥屋檐下,父亲的亲信必然将目光放于此地,此时下手无异于将父亲亲信拱手让给大哥,这样我将处于绝对的劣势,再无翻身的可能。“

“陈临这手棋下得可真妙啊,我们现在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该如何是好?“吴老有些气愤。

“吴老,麻烦你去通知所有我布置在陈南身边的卧底,让他们全力离间九弟和大哥,至少不能让九弟和大哥走近,而且千万注意隐藏自己。“神秘人沉思了一会儿说到。

“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