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亭鹭藏于袖中的拳头攥紧,他悲愤难忍,目光一一扫过朝堂之上的臣子,他们眼观鼻鼻观心,皆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仿佛刚才聂湖山的出言不逊没有发生过。
他可是个帝王啊……江亭鹭心里蔓延一片凉意,这下面的臣子,究竟是他的臣,还是聂湖山的臣?
若身为帝王,却连维护自己妻主的能力都没有,他坐上这把龙椅,又有什么意义!他要冷静下来,想个办法帮助妻主。
思及,江亭鹭稳定了情绪,重新坐下去,他淡声问道:“诸位爱卿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无人应答,朝堂之上一片静默。
江亭鹭忍住翻涌的怒火,一字一句地生硬开口:“大家这是什么意思?无视君主,不要命了?”
聂湖山抬着头,目不斜视地站出文官队伍,说道:“众位同僚的意思是,请陛下稍安勿躁,关心眼前国家大事,勿被外界干扰心思。”
什么意思?
江亭鹭气得身体发颤,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在讽刺他牵挂儿女情长、不理本国政事吗!
他成为君主后倒是想理政,至少得负起君主责任来,可聂湖山给他这个机会吗?
自始至终,他可允许自己插手了?如今却因自己对妻主多关心了一些,便如此大言不惭!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江亭鹭难以置信,之前德高望重的聂太师现如今怎会变得这般道貌岸然?难道权力会让人心性大变吗?
他不明白,明明聂湖山从前帮了自己那么多,为什么到了最后这一步却把刀剑指向了自己?难不成之前都是他的伪装吗?
“聂太师说的不错,”江亭鹭怒极反笑,分外平静的态度反而让聂湖山有些不自然了,“退朝吧,朕乏了。”
江亭鹭退朝后便前去了天牢看望元辅。元辅的单人牢房并不简陋,日常用品,应有尽有,比起其他牢房来,称得上是豪华了。
江亭鹭眼眸微闪,他扫过元辅平静漠然的脸庞,心里掠过狐疑:他为什么这样泰然自若?难不成还留有后手吗?
他走近牢房,轻声唤了句:“元辅。”
元辅抬眸,愣了愣,他俯身行礼,动作僵硬,笑意里还带着几分讥讽:“原来是陛下,罪臣惶恐,不知陛下亲临,所为何事?”
“你想不想出来?”江亭鹭开门见山。他现下很需要兵力去帮助妻主,而聂湖山一直在阻扰,自己在朝中的威信不够,目前最有希望压制住聂湖山的,就是眼前的元辅,昔日的西梧国丞相。
元辅闻言,略有诧异,既然江亭鹭问得都这样直接了,他眯了眯眼,便也直言不讳:“自然,陛下需要罪臣做什么?”
“凰朝大乱,朕要你带兵协助风家的军队,扶持新帝上位。”
新帝?元辅瞳孔一缩,他下狱才多长时间,没想到凰朝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协助风家扶持新帝?有意思,风家不就是风霁月的家族吗?她不是已经成了丞相吗?胃口还真是大,竟然还想当帝王。
“是风霁月想称帝?”
江亭鹭静默一瞬,淡声回答:“不,是她的兄长。”
元辅脸色微僵,她的……兄长?
西梧国男尊女卑,他为了遵守诺言,费尽心机突破层层阻碍助推江云卿为女帝本就耗费心力,一朝失败,如今已是疲惫不堪,好不容易在这牢房里安神休息,又要带兵去帮助风家的儿子当上帝王?
凰朝女尊男卑啊,去扶持一个男帝……他元辅看着就那么离经叛道喜欢破坏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