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更大了,风雨飘摇,门框都被吹动着撞得砰砰作响。
“楚岚,你带着大家先去换身衣服,”风霁月抑制住躁郁和慌乱,只盼自己是多虑,“换好衣服,立马随我回京!”
冉琦痕很看眼色,她并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地带着楚岚一众人迅速换了衣服,目送她们离开后,笑容才渐消,眼眸一深。
听她们所说的,风霁月应该是摊上大麻烦了……
冉琦痕正沉思,想着要不要让在芸京的冉夏宇带点消息,可一转念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奶奶的!贺笛的棺材还摆在府里的暗室,风霁月到底要不要啊!
皇宫——
“可恶!欺君之罪!这可是欺君之罪!”
“哗啦啦——”慕宸雅暴怒,挥袖拂落了桌上的一切物品,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的纸张,小柳子循声而进,眼角瞥到那些纸张,暗暗吃惊: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陛下刚刚为太女画好的秋景图,竟然被陛下气得亲自毁了……他吓得静若寒蝉,屏息立在一边。
薛隶第一次直面龙颜大怒,在玉阶下俯身,忍不住激动到颤抖。
风霁月,你必死无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柳子!让白琉曳来殿里!必须将此等罪臣绳之以法!凌迟处死!方能解朕心头之恨!”
慕宸雅很快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怒不可遏只是假象。是不是假象,旁人不清楚,她自己却明白。
刚开始确实有些愤怒,被愚弄的感觉让她十分不悦,随之而来的却是几近癫狂的狂喜!
风霁月啊风霁月,朕终于能名正言顺地罢你的官,要你的命了!即便在明面上动不了风家,也能让她们元气大伤!
风晏正抱着太女在殿内赏玩新到的一批玉器,得知白琉曳被唤进云台殿,眼眸微闪,已然料到了些什么。
毕竟是他透的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对于慕宸雅而言意味着什么。
白琉曳带着一众属下赶往渡川时还有些恍惚,她没有听错吧?风霁月竟然不是风家的真正嫡女!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她怎么敢假冒的?如今被陛下知晓,不久后也会被风家知晓,难逃一死啊,难逃一死。
陆嘉随也没清闲,慕宸雅担心风霁月反抗,便也命令她前去,协助白琉曳抓住罪臣。
陆嘉随跨上高头大马后,冷冷地瞥了一眼彼时因立功而连升三级的薛隶,弯唇笑得阴冷:“薛大人这一招是险棋。”
薛隶满不在乎地开口:“险棋?我看未必吧。”
蠢货,陆嘉随心里暗骂,懒得与她解释,拉了拉缰绳,随着白琉曳一起去往渡川。
当她们踏上归途,渡川的雨水终于停了。小四暗中放飞了一只信鸽,垂眸间闪过的深沉与凝重,不复平日里的活泼欢脱。
风霁月和白琉曳,一个返回芸京,一个赶向渡川,都日夜兼程,心急如焚,最终在一片辽阔的平原里相逢。
风霁月看着白琉曳和她身侧面前平静的陆嘉随,心中隐隐不安,甚至略有慌乱,她勉强笑道:“白大人,真巧啊。”
“不巧,”白琉曳眼神复杂,“我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