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冉夏宇笑嘻嘻地回答。
在谢琳蓁细若蚊声的引导下,她绕了几个小巷子,才到了简洁干净的小院子里,途中闻子介默默跟随,冉夏宇暗中示意他去找大夫,见他离开,她随之环视四周,乐呵呵地说:“这个院子还挺不错。”
谢琳蓁被她晃来晃去得头疼:“你先把我放在床上。”
冉夏宇一脚踢开房门,把谢琳蓁放在床上,然后出了院子,走到半路正好与闻子介请来的大夫碰到。
“你先回去吧,她伤的很重,我脱不开身。”
冉夏宇脸色认真。
闻子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走,我在门外等你。”
“这么冷的天,你别在外面待着,回家吧?”冉夏宇眼里满是关心,她把闻子介的袍子紧了紧,“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那好吧。”闻子介一向很听她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
随大夫进了房间后,冉夏宇瞥见靠在床头的谢琳蓁手里正握着一张信纸,怔怔地落泪。
“谢琳蓁?”
她故意装作没有看到对方慌乱藏信的过程,笑得很灿烂:“我帮你把大夫请来了。”
“谢谢。”谢琳蓁语气平缓,她的那双眼虽然只有缝一般大,但冉夏宇能从她的言语里听出来真挚的意味。
难得,真是难得,冉夏宇感慨,还没见过谢琳蓁这么纯粹地对待过她,感觉……还不错。
“讲真的,谢琳蓁,你早该这么对我了。”冉夏宇自来熟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顺便将长靴搭在她床沿,放荡不羁,“咱们刚认识那时候,不也是和和乐乐的吗?”
谢琳蓁被大夫把着脉,面色平静,倒没有因为她把长靴搭在自己床上而发怒,反而思索了几秒,才缓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讨厌我啊?”
“错了,”谢琳蓁淡声地反驳她,“我不是讨厌你……”
冉夏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她偏过头去,轻轻地吐了几个字来:“我是恨你。”
有!病!
冉夏宇抑制住想骂她的冲动,静了静后,才笑眯眯地转移了话题:“你怎么被打了?你得罪谁了?”
闻言,谢琳蓁心头一痛,脸色苍白,瞬间难看下去。
冉夏宇心里暗爽,没错,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谁让她不好好说话!
“你难道不知道我今天在朝上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啊。”
谢琳蓁一愣,“知道你还问!”
“嗯,我故意的。”冉夏宇依旧笑眯眯的样子。
谢琳蓁气压飙升,有点想吐血。一旁的大夫懒懒地抬起眼皮:“情绪不要太激动,我还在把脉。”
她一口老血堵在喉咙,火气不上不下。谢琳蓁勉强温和地笑了笑:“大夫,您继续。”
等到大夫开了药离开,冉夏宇才正色:“你是不是被朝臣报复了?”
见冉夏宇没有吊儿郎当,脸色认真地看着自己,谢琳蓁面色稍缓,她低声说道:“是。”
“谁打的?”
“……我不知道。”谢琳蓁垂眸,意志消沉。
“应该不是权贵。”冉夏宇推测说。
谢琳蓁抬眼,诧异于她的敏锐,说道:“何以见得?”
“京中权贵世袭,对科举选官并不是很在意,被科举影响得比较大的除了平民,就是依附于权贵而生的小喽啰。”
谢琳蓁无言,示意她说下去。
“小喽啰就是一些能欺压百姓的小富小贵的人家,”谈及,冉夏宇眯了眯眼,“她们靠钱权欺压你,我就用钱权去教训她们!”
毕竟渡远商行的名声可不是买来的,它是真正的以金作土玉作尘,与云端月里比之虽逊色一些,但其财力在整个凰朝也是有目可睹的。
“我去帮你教训她们,你好好养病!”冉夏宇一幅志在必得的模样,见她如此维护自己,谢琳蓁眼眶微红,装作眼睛痒揉了揉遮挡过去,状若平静地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