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日我会准时到。”金岩萝松了口。
温岑脸色这才稍稍缓和,话已送到,夜色浓郁,她也不多待,抬脚离开。
路过柳舒渐时,她突然停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微微偏过头,似乎在对着金岩萝说话,语气里隐隐带有警告的意味:“温家的少主,不会娶一位无用的夫郎。”
“温家主,我不会没用的!”闻言,柳舒渐激动地反驳,他唇线紧抿,目光坚毅,似乎在忍耐着不甘的怒气,“我会向您证明,我能成为阿稚的得力助手!”
“呵。”温岑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将柳舒渐的话放在眼里,岂止是他的话,她眼里连他一整个人都没有。
柳舒渐眉头紧皱起来,正想开口说什么,手上却一热,他诧异看去,却是金岩萝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并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他只好将闷气憋回去,眼看温岑上了马车离开。
“阿稚,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待温岑离开后,柳舒渐转眼看向金岩萝,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控诉,他想要继续反驳温岑,是为了自己和阿稚的未来,他想告诉温岑,他才不是没有用的夫郎,他中了榜眼,被授予了官职,是名副其实的朝廷侍御史!他可以帮助阿稚,是能让阿稚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的夫郎!
哪里会没有用啊,没用的分明是那个只会卖笑撒娇的小柯!她讥讽的对象也应该是他才对!
“舒渐,不要跟她闹得太难看。无论你于我而言是否有用,你都是我的未婚夫,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金岩萝安抚似得冲他一笑,“不要多想,进去吧,该歇息了。”
次日一早,风霁月被楚岚服侍更衣,晨光熹微,秋风凉薄,她正垂眸思忖怎么安排裳琼,楚岚却附耳过来,轻声说道:“主子,截止今日,渡远商行已经两个月没有消息了。”
两个月了?
自风霁月从渡川回京到现在,冉云程总共只给她寄来过两封信,都是陈述盐铁经营的收入情况的,两个月前,例行公事般的陈述却突然中断,直到现在也杳无音信。
风霁月蹙眉,正想问是不是渡远商行出什么事了,楚岚紧接着继续说道:“渡川据点的人传来消息说,渡远商行这段日子与陆行晚走得有些近。”
陆行晚是慕则伊的妻主,即陆嘉随的母亲,冉云程跟她走得近,无异于意向陆系。
她这是什么意思!风霁月脸色一沉,如今风系与陆系势同水火,她冉云程是想一人吃两头的利益吗?天下哪有这般容易的事情!
“写信问过了吗?”
“问过了,没有回复。”楚岚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风霁月眼里闪过寒芒,她冷声说:“再寄一封,就说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前往渡川,拜访冉氏家主。”
小辈不知道规矩,就该让长辈好好管教一番。
何摇光趁着晨晖匆匆拜访了陆嘉随,她正站在镜前摆弄束发的玉冠,见何摇光到了便随口问了句:“怎么今日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大人,我之前说的没有错,”何摇光恭敬地呈上一封信纸,“那位探花郎果真是遇凤楼的男倌。”
陆嘉随闻言,手上动作一停,她快速接过信来,粗略扫过,便发现这是遇凤楼老鸨的陈述声明,下面还有他按过的血色手印……
“你倒是闲得很,竟只用一个晚上拿到老鸨的自述。”
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夸赞,何摇光正色说:“这探花郎是风系的人,若是我们将此信呈给陛下,或许他就会……”
“何摇光,”陆嘉随抬眸,打断了她的话,她眼神中略有疑惑,“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种事,一般都是薛隶提出来去做才对。何摇光是少见的正直磊落的人,这次怎么主动参与起政党之争了?奇怪,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