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霁月立在廊下，看到春花攀上竹架，抵死缠绵，游蝶翩然，芬芳满园。
心是一片麻木的冷淡。这样生机勃勃的景致在她眼里只是一幅死寂的画，带来不了任何喜悦。
那男子为何不知道此事？若他真的在意男女平等，就不会错过任何有可能翻身的机会才对。
小四跟在她身后，搓了搓手，还是没忍住说道:“大人，属下一路走来，发现这渡川没有一个告示讲的是男子科举改革的事，会不会是……渡川的官员宣传不到位啊？”
风霁月眸光微震，蓦地明了。她藏在袖中的手指攥紧，嘴角噙着冷笑。
还真是不错啊，渡川的官员们。欺下媚上，阳奉阴违，视人命为草芥……哪一条不足以让她们丢了官甚至丢脑袋？
“金岩萝怎么做的？”
在暗室刑讯期间，小四在风霁月的暗地吩咐下前往了郡守府邸，没想到满院清冷，四处都没找到人。她将自己所见一一告知风霁月，后者仰头，看向竹架上缠绕的花枝，眼里闪过困惑。
她拿不准金岩萝的心思。
她是留下了那郡守的命？还是打算将她押送回京呢？
“风大人。”身后传来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嗓音，暂停了她的思绪。风霁月蹙着眉头转身。来者是金岩萝的未婚夫，柳舒渐。
他找自己做什么？
“何事？”
“风大人能否离金岩萝远一些？”
柳舒渐顶着她颇具威压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眼眸里满是认真固执的色彩。
风霁月听他这幼稚得过分的话，心下觉得有几分好笑，他这是做什么？替金岩萝做决定吗？仅凭未婚夫的身份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这是金岩萝的意思？”风霁月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是我在请求风大人——远离金岩萝。”柳舒渐将“我”字咬的极重。
风霁月揉了揉额角，她想到许多能直戳人痛处的话，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了。她觉得有些乏味，疲于应付面前之人。
他是金岩萝的未婚夫，实在不必与他生了冲突，伤了和金岩萝的和气。
而她妥协性的沉默，却让柳舒渐误以为是傲慢的无视，他咬唇，心头涌上一股怒火，他冷声说:“大人原是这般高傲吗？我本以为大人是善良仁义之辈，今日却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善恶不分。”
这是在讽刺自己是个恶毒之人？
风霁月心微沉，纵使她自诩恶毒，也容不下旁的人这般冷嘲热讽。
“说够了吗？”
“……”在她冰冷如蝎的慑人目光下，柳舒渐背后起了一层薄汗，他抿唇，仍旧固执，“我别无所求，只求大人放过阿稚！”
“柳舒渐，”风霁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别忘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凰朝的丞相。你这么放肆，是想害死金岩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