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同样失望又无助时眼神看向同一个地方,只因为放学走到校门口想起来数学老师发的作业忘带了,看时间还来得及就飞奔回教室去拿,拿上试卷往回跑的太急被地上的饮料瓶给拌一跤,裤子都差点磕破,站起来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心急慢赶到乘车的地方时只看到慢慢消散的汽车尾气。
摸摸口袋只有七块钱,平时省吃俭用的方祈钰会多留一点钱急用,这个星期赶上生理期,省出来的钱都用掉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方祈钰花了五毛钱在校门口的小卖铺给妈妈打了电话。
播了两遍电话才接通,一接通方祈钰就先开了口,“喂,妈,我放学没赶上车,身上钱不够打车回家的,你和爸爸谁有时间能来接我回家吗?”
“怎么会没赶上车了,哎!真是的,去接?那来回得要多少钱啊,小娅回去了吗?”杨桂枝语气有点不耐烦的抱怨。
“小娅应该做大巴回去了。”同班的都娅娅和方祈钰住一个街道。
“人家怎么都赶上车了,就你没赶上车,这个星期住校别回来了,星期天下午小娅返校让小娅把下个星期的生活费带给你,我这边还忙着了,挂了。”
听筒里面咚咚的声音敲打着方祈钰沉下去的心,明知道自己身上连打车的钱都没有,为什么自己的妈妈都不问问这个星期六星期天自己怎么生活了?方祈钰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花了四块钱在小卖部买了三袋方便面和一个面包,还有两块钱五省下来抗不过去在用。
一瘸一拐的回到没人的宿舍,周围都空荡荡的,连宿管阿姨都回家了,把室友水瓶里剩的开水都倒到自己水瓶里,才积攒了大半瓶热水,要撑到星期天下午学校水房开放,晚上吃了个面包,洗了个冷水脸,就上床睡觉,方祈钰躲在被窝里,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周围寂静的可怕。
何千溪眼里有了水雾,有些记忆,即使换了一种身份仍旧无法抹去。
同样追随而来的朱建军看何千溪看着方祈景和方祈呈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讶异不解。
“姐,你这是同情他们呀,博爱啊,他们家在学校都出了名的穷,股子里都傲气的不行没什么好同情的。”
何千溪原本触景伤情,却差点被朱建军的这种无厘头的话给气笑了,没搭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走到大呈和小景身边。
“你们是方祈呈和方祈景吧,我是社会爱心组织成员,了解你们家的情况,这里有一千块是给你们助学金。”
方祈景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看到递过来的钱,想伸手去接,却被方祈呈给拦住了。
“谢谢,我们不需要,你可以捐给更需要它的人。”方祈呈心里有种伤到自尊的难受。
“啊,那个不是,这钱给你们是希望你们能更专注于学习,上高中学业很重要,别花时间出去做兼职了,以后学业有成才能更好的回馈社会,你们说是不是。”何千溪循循善诱。
方祈呈奇怪这个什么爱心组织连他们做兼职的事都知道,对于捐赠还是坚决的拒绝,“我们学业有没有这份捐赠都一样会用心去对待的,不用多说了,我们不会要的。”
看自己的弟弟这么有骨气,何千溪都想摸摸弟弟的头夸奖两句,看来不义之财弟弟妹妹还是不会轻易接受,只能以后在说了。
“好吧,那我把这份爱心还回去,看你们回家的大巴已经走了,需要钱打车回去吗,我这有零钱。”
由于何千溪的过于热情,让方祈呈和方祈景反而觉得这人居心叵测,干嘛对陌生人这么好,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看的一旁的朱建军想骂两人是个傻子,有钱不知道要,真是两个愣头青。
“大呈,妈妈应该快下班了,打电话给妈妈让她过来接我们吧。”方祈景知道自己打电话给妈妈可能会挨骂,就窜着方祈呈打这个电话。
“嗯。”方祈呈给杨桂枝打去了电话。
听到儿子没赶上回家的车,杨桂枝第一反应是焦急的,随即让两人在校门口等着自己过来接。
话筒的声音传到何千溪耳朵里,多少是有些失落的,想到同样是孩子,妈妈的区别对待,何千溪心里还是难过。
方祈呈挂了电话,心情放松了下来,注意到何千溪的校服还是好奇的问了句:“你不是五中的吧?”
“啊?对,我是金宁中学的,我叫何千溪,很高兴认识你们。”何千溪调整心态以新身份和弟弟妹妹认识。
方祈景眼睛睁圆了,惊讶的问:“金宁中学?市中心的贵族学校,我的天,你好,我叫方祈景,很高兴认识你,你们中学我在电视上看过,好漂亮。”
“有机会带你去看看,没电视上拍摄的好看。”何千溪浅笑。
“真的吗,太好了,能加个QQ好友吗?”刚刚还拒人千里之外方祈景现在一脸掩饰不住的热情。
“当然可以。”
“我也要加,我先说的。”朱建军也凑了上来,一起加上了何千溪的QQ好友。
方祈呈对这莫名其妙的出现的女孩很是好奇,可自幼生长环境带来的自卑让他并不能向朱建军一样随性洒脱也不像方祈景一样性格外向,不愿主动与他人交涉。
学生陆续都回家了,校门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何千溪看了看时间才警觉自己待了好长时间,看手机好几个姚叔的未接来电,赶紧和几人告别。
看着何千溪渐远的背影,方祈景仍旧难言激动,竟然认识金宁中学的人,真是太幸运了,之前班上还有个同学说她爸公司老板家的女儿就在金宁中学,把金宁中学说的天花乱坠高不可攀,除了有钱学习也要拔尖的才能进的学校,以后和别人说自己有朋友在金宁中学,岂不是羡慕死别人。
原本不愉快的小插曲,却有个愉快的收场,姚叔原地等着何千溪,看自己回来,姚叔一脸焦急转变为欣喜,何千溪释然了,原来自己也是有人重视的,所有的不公与痛苦,真的都在以另一种方式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