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艾草作恶亡身
自从树洞回到大嘴凹，匪首青面兽就把树洞看作智多星后，艾草的锋芒收敛了许多，看到树洞也只能侧目而视，表面上表现出一种毕恭毕敬的姿态，但他的骨子里仍然想着欲除之而后快，因此，他时刻都在等待机会的再次出现。
一次，树洞经过艾草身边时，故意把他叫到一旁，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艾草兄弟呀，我想问你一件事。”
艾草在树洞不在大嘴凹时，时不时有背着青面兽做过许多亏心事。树洞现在仍是二当家，拥有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权力和地位。而艾草仍只是一个管二三十号人的小小队长，自然还没有吃豹子胆，敢对树洞放肆。因此，此时的艾草在树洞面前只能装作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颤颤微微地说：“二当家，那请您问吧。”
“最近几天，我一直没有见到过坎四，想必你知道坎四人在哪儿吗？”树洞的口气不容置疑。
艾草顿时脸色一惊，语无伦次地说道：“他好好的呢，二当家你放心。”
“果真好好的么？”树洞眼睛里露出一种让艾草从头顶直到脚底都能感受到的震慑。
“我返寨的那一次，在寨门城墙上边，坎四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而你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坎四说了几句公道话，你，你到底把坎四兄弟怎么样了，你难道不知？！”
“二当家饶命，二当家饶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呀，二当家。”艾草吓得腿脚发软，一股尿液的骚味从裤裆顺着裤角边溢出，裤裆湿直滴到脚跟。
“饶命可以，但你必须说出你是怎样对待坎四兄弟的，你把坎四兄弟藏到哪儿啦？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我的一句话，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二当家饶命，我这就带您去见坎四。”艾草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每走两三步便回过头来，点头哈腰地迎着树洞说，“二当家您请，二当家您请。”那神态活像一条哈巴狗。
“别啰嗦，你当时不是很神气吗？现在那种神气劲哪儿去了？”
“艾草知罪、艾草知罪！”
“你的罪不是只对我一人有罪，对大当家、对大嘴凹所有的兄弟，你都有罪。”
“是是是，我有罪，罪该万死，死有余辜。”
“差点被家伙给套住了，”树洞心里想，“我现在紧要的事是要解救坎四及和坎四一起守寨门的兄弟，而不是与他说起罪不罪的问题。”
“在一袋旱烟的功夫之内，如果我见不到坎四兄弟的人，小心你项上人头。”树洞厉声道。
“是、是、是，在那边，那边，请跟我来。”
“这个家伙不会耍小聪明罢。”树洞想，“我还是小心为妙，但坎四我还是要全力救的，他是因为替我说话、替我打抱不平而受这家伙迫害摧残的。”
“慢着，艾草，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认为你这点小聪明还能骗得了我么？要是能骗得着我的话，今天在这里与你打交道的，已不是我的真身，而是我的魂魄了。所以，我劝你收起你的小伎俩，老老实实地带我去看坎四他们。你对坎四做了什么，我已很清楚，你私设刑讯室，使用各种狠毒刑具折磨坎四等人的事，一旦让大当家知晓，后果怎么样，你必然很清楚。你在刑室秘设机关滥施酷刑，企图靠这一点来压制你的手下，这只能自欺欺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伎俩，根本就骗不了别人。”
“二当家，您千万别让大当家知道，”艾草听树洞这么一说，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求饶道，“坎四兄弟确实被我关在我私设的刑室里，请二当家饶恕艾某吧！”连连地响地叩头，说明他已完全不敢再有小动作，树洞才用手提起他的衣领，沿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路，快步而去。这里小路曲曲折折，而且很隐密，根本没人知晓。
树洞扭着艾草穿过一片竹林，竹林里突然冒出一个岩洞，岩洞四周杂草丛生，这杂草丛里依稀有着人来回踩踏的足迹，显然早已有人在这里布置过陷阱。
“二当家，坎四他们就在里面，里面很臭，您就别进出了，我叫人把他们送出来。”
树洞用眼睛的余光迅速扫视着四周，四周的草丛中安放着捕兽夹；又仔细地瞅着岩洞洞口，一排排的竹钉密密地排满洞口。显然这是花了许多心思布列的绞杀阵，一旦有人靠近，定会死无全尸。
“这里真是让你做得像铁桶一般，进了这里，就会插翅难逃了！”树洞对艾草说道，“看来，今天你我之中，必有一人要死在这儿。只可惜今天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怎见得呢？”艾草反问道。
“这个地方，是我专门找来对付与我唱反调的人的，这当然就包括你树洞。”艾草想着，他似乎很有底气相信，此处就是树洞葬身之处。
“我说过，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知道你小聪明多，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一路上，你一直在演戏，我也陪你演一程。你身为队长，不思对你的队员如兄弟，如手足，而对他们残暴不仁，轻则恶语相向，重则鞭打靴踢，更有甚者私设刑室，滥施淫威，所以你带的这一队兄弟，都对你恨之入骨。大当家对你的恶行也早有觉察，你私自与县团防局清乡队勾连，妄图将兄弟们拉出大嘴凹，自立门户，自当寨主，可惜只是没有找到机会。”
“艾草，我们曾兄弟一场，而你却私欲不断膨胀，你多次千方百计地除掉我，因为我挡在你的路上，对你构成一种巨大的威胁。把我除掉后再谋害大当家，达到自己完全掌控大嘴凹的目的，然后再清扫异己，勾连官府，残害百姓，为非作歹。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一举一动，把自己推向一条不归路，已怨不得别人！
“害人者终害己，你的残暴，已天怒人怨，坎四在兄弟们的帮助下，已然安全离开了这里，你在这里苦心设计的机关陷阱，已被我全部被破坏。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你的机关。”
艾草大喊：“麻六，麻六，把坎四带出来！”
岩洞内，麻六应声而出，可他并没有带坎四，麻六道：“坎四早已被我等送到二当家堂上去了。”
“麻六，你别跟我开玩笑，快把坎四给我带出来。”艾草仍自信满满的。
“艾草，你收手罢，现在收手，你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麻六，你、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艾草气急败坏地暴跳起来，怒号着。“你这卖主求荣的家伙，我饶不了你。还有你树洞，你诡计多端，惯于祸乱人心，不得好死；你还私通共……”
“我奉大当家之命，铲除叛徒，替大嘴凹清理门户。”树洞道，“弓箭手准备！射！”
一排弓箭手，一手持弓，一手握箭，齐刷刷地将箭头对准了艾草！
“你们反了，反了！”艾草狂叫着，此时，一排乱箭，纷纷射向了他的身体，他身躯歪斜了几下，手握着胸前的箭，侧身倒了下去，眼睛瞪得老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