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间一战

心中有了打算,颜沁轻轻抬手,灵力顺着指尖汹涌而出,覆盖了整个村落。

设好了阵,颜沁转头看了看屋内陈设。虽说只是一处村落,这客栈修建的倒也不落下品。单是那窗棂上的花纹,雕成这般,就需得花费不少银子。

上房两张床,材质相差无几,不同就在于一张在内,一张靠窗。颜沁于是叫兄长两人一同睡在里边那张。

这自然是极好的安排,一来她夜里要出去打妖兽,二来——

顾绥的伤才刚好,若是被风吹着染了风寒……

顾绥听了这安排,低头看了看自己,苦笑了一下。

那两人睡下,颜沁也和衣抱剑卧在床上。

夜,渐深了。

若有若无的波动顺着阵法传来,一双明眸蓦地睁开。

来了!

颜沁迅速掌剑起身,推开窗子,纵身一跃!

夜里的风比白天更冷上几分,浓稠的墨色晕染了整个村子,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连家禽也大多关进屋内,到处都是化不开的沉寂。

明日还要赶路,速战速决!颜沁想着,于是凝神,顺着阵法感应村子的每个角落,片刻,她步子却顿了顿,面上露出几分疑色。

寻遍这村子,竟觉察不到丝毫妖兽的踪迹!

环顾四周,一切如常,仿佛那妖兽从未出现过。阵法是自己亲手设下的,做不得假。那问题出在何处?

颜沁寻了个角落坐下,指尖摩挲过腕上红绳,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跑,一般的妖兽应当也跑不了多远,除非……

除非,它的速度快过一般的妖兽,比如——

奔狼!

那日杨姑娘也提到了奔狼,狼喜群居,有一便有二,出现在这里,倒也合乎常理。

思及至此,颜沁起身,重新设了阵。

“找到你了!”

言罢脚尖点地、纵身跃上屋顶!

霎时!

一只奔狼便嘶吼着扑过来,正落在颜沁刚刚在的地方!

扑了空,那奔狼伏在地上,呲出尖牙,淅淅沥沥滴着口水,低沉地嘶吼从喉间挤出,绿油油的眼睛恶狠狠盯着颜沁。

颜沁面色淡然,心中暗暗做着打算。

此时杀了它倒并非不可,不过按说至少还有三只同行的奔狼没有出现,倒不如……

“啪”的合了剑,迎着奔狼跳去。

奔狼也不甘示弱,露出獠牙,直冲颜沁面门扑过来!

千钧一发!

只见颜沁脚步骤然一转,堪堪避开那奔狼!

奔狼刚要有所反应,却见颜沁手中的剑柄猛然一转,“咚”一声狠狠砸中了它的脑袋!奔狼瞬间没了动作,狠狠摔在地上。

客栈中,顾绥与颜述并卧在床上。

颜沁出去的声响虽轻,顾绥终究是睁开眼,凝望着床上帷幔。

若非这一身伤,自己本该同她一道。就如同过去的十五年一样。想到这,手腕倏忽又疼了起来,可夜色中,愈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她的面庞在脑海中镌刻得就愈加清晰——

顾绥攥紧了拳,死死咬住牙关应对这疼痛。却终究忍不住闷哼出来。

“怎么了?”颜述原来也醒着,听到声音,偏头问道。

“没事。“

颜述原想着是他的伤口,忽然记起他的伤口已然愈合,转瞬便心下了然。

“是那红绳?”

“还望子书兄莫将此事告知宁儿。”

“那日听她说,这上有两条禁令,你……”颜述刚要问清楚,却听得“咯吱——”一声,是妹妹顺着窗户回来了,只得暂且作罢。

颜沁回来朝那边张望了一下,觉出两人醒着,轻声道:“这么晚了,明日还要赶路,快睡吧。”

顾绥两人都没在说什么,三人各自睡下。

第二天一早,三人又启程赶往和慈城。

“什么人?”

“槿阳城刺史长随颜沁。”

令牌递给城门口的守卫看了看,三人终于到了和慈城。

街上自是少不了小摊小贩,不过比起槿阳,可就冷清许多了。

“去刺史府中?”顾绥问道。

颜沁摇摇头:“先在外打探打探吧,况且出来的急,还没用过早膳。”

初来乍到,三人却也没直奔自家酒楼,而是寻了处客人多的面馆。

“来三碗鸡蛋面!”

坐定后,颜沁转头同隔壁桌的姑娘拉起了家常。

“你们是外乡人!”

“是啊,出来走走,看看别处的风景,”颜沁轻轻笑了笑,“这儿倒是个好地方,来的路上看到不少农田,庄稼长势喜人的很呢。”

“不不不,”姑娘却叹了口气,“要说着农田,你可看错了,种田呐,就是个靠着老天爷吃饭的营生,五年前那场蝗灾,差点把全城人都饿死,唉——”

槿阳靠山吃山,自然不用发愁粮食的事。而没想到,和慈竟发生过这等事,颜沁心头一颤,不过此行意不在此,只得先把话题岔过去。

“唉,不提这个,之前听说城中有个富户姓耿?”

“耿?有……吗……啊!我知道你说的哪家了,”姑娘却面露疑惑,“可他家早在五年前就在一场大火中就没了……”

“什么?”颜沁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诧,“那么大一户人家,就没了?”

姑娘点点头。

颜沁于是又接着问道:“官府可查出什么来?总不能是自杀吧,会不会是什么人谋害啊?”

姑娘却摇了摇头:“记得那时候官府也没少派人查,听说还查了个槿阳城的人,最后也没查出什么,应该就是个意外了吧……”

“客官,您的鸡蛋面——”

三碗热气腾腾的面被店小二端上桌来,每碗面上都卧着两个荷包蛋,又撒了些葱花香菜点缀,果真是色香味俱全!

正好那姑娘也要离开,同姑娘道了别,三人吃起了面前的鸡蛋面。

夹一口面放进口中,鲜香的滋味氤氲开来,味道着实不错。

“可惜没问到什么有用的。”颜沁低声说道,轻轻叹了口气。

顾绥连忙低声安慰她:“无妨,陈年旧案,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也未必……”颜述也在一边压低声音说,“不是说那年正好饥荒,会不会……”

颜沁却摇了摇头:“吴刺史为人正派,应当……不至如此吧……”

说着,手中的筷子却骤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