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不管他吗?”秦沐歌面露不悦,皱眉看着下方。
原本严肃的气氛,李贤玉出现后让这一切都显得儿戏。
她很重视今天的名额重选,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破坏。
“随他吧。”俞松摇头叹息,明明很强,拿出两分实力就能轻松打赢的比赛,这混账的脑回路他是越来越摸不透了:“你也不必担心那混账耍赖平白占了名额,真动起手来,下方没人赢得了他。当初外公为了说服那混账参加极限挑战赛,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口舌...”
安静听完,秦沐歌望向演武台的双眼,精致卧蚕与长而弯的睫毛眯成好看弧度。
......
天阴沉沉的,雨似乎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望着下方咬牙切齿,明显想揍自己的几个少年。
李贤玉尖刺面具后的嘴角露出安心的笑容。
幸亏作了准备。
只是,随着台下挑战者逐渐朝这边聚拢。
李贤玉的笑容僵住了。
他的人气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说是全年级高三学生,其实也就开悟班剩余的五十多人参与这次挑战,可这五十多人全部围在了他所在的擂台下。
左右看了看,其余九个擂台周遭空荡荡的。
薛进那货,更是走到演武台边上双手环胸蹲下,自从认识以来向来闭着的双眼居然眯开了条缝,羡慕的看着自己这边。
李贤玉收回目光,有些不自信的用指尖碰了碰胸甲上的尖刺。
明明很锋利,这些家伙眼瞎吗?
大抵是刺猬甲多少起了些威慑效果,台下挑战者处于观望状态,都在等人先上去试探的样子...
终于,人群中一个寸头少年抹了把脸上雨渍,抬腿走上演武台。
李贤玉眼睁睁看着寸头少年走到自己身前5米左右站定。
刚想展示一下刺猬甲的锋利吓唬吓唬这少年。
就听“咣当”一声。
一把明晃晃的锤子落在寸头少年脚边。
“俞执教既然没说他犯规,他都可以穿戴刺猬甲,我们也可以使用武器,砸烂这臭不要脸的混蛋!
别怕他,以他的实力根本就不配拥有参赛名额!不过是巴结俞执教得来而已!”
“他这种竟会用些下三滥手段的混蛋,根本就不配代表南阳学府参赛。”
“砸烂他!”
“...”
“对,砸烂那混蛋!”
“要不是沐歌师姐回来,真让这混蛋钻了空子!”
默默听着台下骂声,循着锤子扔来的轨迹看去,正有一名头戴鸭舌帽的少年指着这边义愤填膺破口大骂。
周围簇拥着他的少男少女也是被几句话挑起了怨念。
李贤玉叹了口气收回目光,若换做以前不知道生机丹的重要,他恐怕就直接跳下擂台干脆认输了。
但现在,这个名额他非要不可。
原本还想凭借刺猬甲,足以让挑战者望而却步的恐怖外形不战而胜。
但现在看来,这些人大抵还是觉得刺猬甲麻烦的,奈何不怕刺猬甲里的他。
或许在他们心中,攻破一件刺猬甲,要比对上其余9个擂主胜算大。
换句话说,他们眼中的敌人,不是李贤玉,而是这套刺猬甲。
正想着怎么下手,才能既礼貌又不得罪人的赢下寸头少年...
忽然,他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偏了偏头,再次望向人群中的鸭舌帽少年。
刚才匆匆瞥了一眼只是觉得眼熟,虽然收回目光,脑子却在下意识搜寻对方信息。
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可不就是那个身残志坚,拄着拐还要拔他电源,让他睡了九天又九天的家伙。
卧擦嘞~
难以置信的盯了鸭舌帽少年两秒,又朝薛进那边望了一眼。
自己平白遭受无妄之灾,没去找鸭舌帽麻烦。
如今这货不去挑战占了他名额薛进,居然还不放过自己,反倒光明正大的给自己拉仇恨来了!
这是什么道理!
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蠹修总喜欢盯着自己劫持,街头小混混都敢拉他进小巷子的经历。
李贤玉惊愕的发现,或许不是因为自己长了张惹人厌的脸。
而是外在表象看起来弱弱的好欺负?这才是这些人在茫茫人海中找上他的原因?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薛进出身修仙世家,本身实力在南阳中等学府也算第一等。
鸭舌帽不敢招惹薛进,所以报复对象非常丝滑的转移到,看起来好欺负的自己身上来了?
想通了前几日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李贤玉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他升华了,他感觉他悟透人生真谛了。
正想到关键的地方,一头思绪差点被前方急速贴近的身影打断。
他抬头茫然地看着视野中不断放大的锤子,侧身躲了一下。
随后一个手刀敲在寸头少年后颈。
茫然的看着噗通倒地,溅起一片水花的寸头少年...
是了,他追求的生活一直都是平平静静安安稳稳。
但路子好像走错了。
富人装穷那叫游戏人间,穷人那是真穷。
同样,强者苟是苟,弱者苟那叫怂。
他这段时间之所以过得不太安稳,好像就是因为从心过头了。
从心过头导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他想要的是不起眼,而不是被人看不起。
但现在,这么多人围着他挑战,绝对称得上这场中最惹眼的存在,而起因恰恰就是看不起他的实力。
弱过头了也是很惹眼的!
还好明悟得及时,否则到了极限挑战赛那种地方。
他一个开悟叼毛按着练气期靓仔锤,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有问题。
再次抬手敲晕一个挑战者。
李贤玉忽然觉得,以前的他还是不够谨慎。
这么大的漏洞,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眼前又有人影闪动,还是一个手刀。
或许以后不该一味的追求平庸,应该转而追求那种融入某一个群体,平平无奇的普通?
......
演武场逐渐变得落针可闻,不对,是落雨可闻。
淅淅沥沥的春雨落在李南烟身上,落在场中呆若木鸡的众人头顶,落在场边形成的水洼里。
鸭舌帽少年藏在蓝色校服袖口里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个混蛋不是一直都是靠下三滥的打法,才勉强挺过与人对练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已经上去了十四人,皆是被轻飘飘的一记手刀敲晕。
不该是这样的。
他摘下湿漉漉的鸭舌帽扔在地上,抬腿向台上走去...
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