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见证

微风拂煦,片片枫叶,摇摇欲坠。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庄严的宣告,宏伟的声音。

红旗涌动,红灯长明。

小枫叶眼里闪着泪花,仿佛为了应景一样在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回旋:“我,我要记住今天,太不容易了,太感人了。”

五星红旗缓缓升起,三十万人脱帽肃立,这一幕鲜红,鲜艳,鲜活。

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小枫叶自打那天误打误撞乘着微风离开家,就一直在这里徘徊,它陪着这个国家在风云跌宕的历史中经历了民不聊生,经历了国破家亡,经历了寻药探路,经历了苦尽甘来……

它看到了这个国家曾经的支离破碎,也看到了这个国家现在的生生不息。

二十八响的礼炮,雷鸣般的掌声,高高飘扬的旗帜,难以言表的激动。

各式各样横列前行的炮兵师、整齐划一庄严肃穆的战车师、五马并行井然有序的骑兵师,五光十色的礼花、张灯结彩的街道、热泪盈眶的人民……

己丑那年的初冬,翩翩在风中起舞的小枫叶,心满意足地看到了天安门。

风“呼——”地一声又吹了过来,小枫叶一不留神再次被吹上了天,乘着阳光露水,仿着蝴蝶舞姿,忽上忽下,飘过春花、夏风、秋月、冬雪,飘过南水、北山、东麓、西岭……

“加电!”

“开机!”

“预热!”

“砰!”

小枫叶就这样飘着飘着,不知不觉就飘到XJ罗布泊,它初来乍到,都还未听清楚这里的人都在说什么,只看见远处一地方突然迸发出了一道极其强烈而耀眼的闪光,紧接着它就毫无防备地感受到了一种无比炽热的温度,像是将自己置身了炼狱之中。它抬起头,只见那闪光消失的地方飞速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带来的如飓风般的冲击波让小枫叶连翻了好几个跟头。

“咳咳咳……”小枫叶被撞到一棵树上,还没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缓过神来,又见那大火球与地面冲起的尘柱竟渐渐连成了一体,形成了一朵极为壮观的蘑菇云……

“请报告主席和周总理,我们第一颗原子弹已经爆炸成功了!”

“成功了!1964年10月16日15时整!成功了!”

历时两年零8个月,这场成功的爆炸福泽世世代代。

小枫叶甩了甩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它甚至觉得,那些面容憔悴,衣衫破旧的工作人员眼里迸发出来的光亮并不比方才的闪光暗淡多少。这是一种“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光,一种“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光,一种为国家和人民无私奉献的信仰之光。

甲辰那年的子春,黄沙中一点红的小枫叶,瞠目结舌地看到了蘑菇云。

小枫叶费劲地扭动身子想一点一点离开树枝,那日出发时,母亲曾告诉它们,大地是它们生命的尽头,也是它们能实现自我价值最好的地方。它原本很恐惧触摸大地,因为触摸大地意味着死亡。

可就在今日,当它见过那一道光亮闪现的时候,它突然很想落到地上,它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的自我价值是什么,很想让自己的生命也迸发出那样耀眼的光。

微风轻拂过,小枫叶只能晃晃悠悠地随风起止,缓缓飘落,飘过又一个春夏秋冬,东西南北……

它看到了探索时期的跌跌撞撞,也看到了新时代时期的欣欣向荣——第一颗人造卫星、中日建交、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香港澳门回归、载人航天发射成功、成功举办奥运会、港珠澳大桥顺利通车……

它心想,我的祖国,越来越好了。

小枫叶最后又飘回到了天安门,它伫立在花园边看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心中感慨万分,这场景和七十二年前一样,七十二年的时间,我们的五星红旗依旧鲜艳夺目,我们的国家蒸蒸日上。

它趁着一阵风,左摇右摆,悠悠荡荡,又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旋后,落了。

辛丑年孟冬啊,那个认真长大的小枫叶,得偿所愿地与大地相拥了。

它和祖国一起长大,它见证了太多的英雄回归大地,在这个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的日子里,小枫叶想,它可以遂心快意地离开了,它可以跑到那些先辈们面前跟他们讲:“那年十里长安街早已十里繁荣。”

那年,十里长安街早已十里繁荣。

如今,我们河山大好,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