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6. 战友的劝告

6月25日的一天早上，夏健权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没有认为他拔通电话是给我还钱的，说不准又遇到什么麻烦事。

“后天有时间吗？我们去福建了找一下吴忠勇和张国宇他们，刚好吴忠勇的第二个小孩满月。今天又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们下去玩，你怎么看？”

“嗯，他还跟我说了呀。”我说，“我计划一下吧，如果去那么三天左右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吴忠勇和张国宇是我同年兵，一起在同一个新兵连，一起下中队，一起参加骨干集训转士官。我们是几个玩的比较好的战友。复员之后一直有联系。吴忠勇2008年结婚，那时还没有移动支付，我问了他的地址，写了一封祝福信，里面夹着份子钱邮寄给了他。他复员回到家乡，一直梦想着创业，刚回来那一年，就谋划跟我合作做雨伞的外发加工生意。自主创业路子没走通，他通过亲戚的关系，应聘到了一个事业单位去给领导开车。从前年开始，他通过现有的关系和资源重新创业，创立了封侯市红盾安保公司，主要承接企业单位和公安部门的安保外包服务。

他是先有业务再创业，在我的创业课程里，把这类创业项目列为最保险，成功率最高创业项目之一。他的事业发展比较顺利，为了把业务能力做强，把规模做大，他把部队的作风和管理贯彻到公司管理与培训。他找到有安保创业经验的战友去学习而取经，一呆就是三个月。

张国宇是吴忠勇的老乡；屡次创业失败后，现在负责给吴忠勇当左右手，负责行政管理这一块；按照部队的编制来说，这个岗位相当于指导员。

安排好一周的工作，我与夏健权订好高铁票，带上简单的行囊和我的手提电脑，到达封侯市高铁站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张国宇开着吴忠勇的奥迪座驾来到站台接我们。

时隔13年没见面，我们在月台上热烈相拥，狠狠的拍着对方的后背。爽朗而肆无忌惮的笑着，全然没有生疏感，也不用顾忌形象。男人和兄弟之间的相处方式是最舒服的，最直接的。

车站到封侯市中心约20分钟，看着窗外的街道两旁的商铺及居民楼，跟我的家乡毫无二样，如果不认真的看路牌上“福建”、“封侯”等字样，你是无论如何不知道自己身处某一个城市。

城镇化的大潮让我们身处不同文化与传统的地方，人民的生活场景趋于毫无个性的雷同。

车子停在了一家叫‘健强美食’的夜宵档口前停下。

“不怕抄牌嘛？”夏健权抢先下了车，掏出了五叶神香烟自个抽了起来。

“不用担心，交警都是自家人，哈哈！”张国宇搂着夏健权走到档口一侧绿化带旁的桌子坐下。

这家夜宵店内坐满了客人，门口的红色塑胶地垫已经磨平了纹理，招牌一侧的方型排烟口呼呼作响，星铁皮材质的周边挂满黑色的陈年油污。

“地道的老字号！”我心想，“味道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这时，一个留着寸头，穿着黑色制式作训裤，上身紧身迷彩T恤的男子从店内向我们走了过来，我刚坐下；我们目光对视着，突然他喊道：“聿哥！”不由分说的走到我身后，双手用力按着我的肩膀。

“郭子清同志！”我想起来了。

“点好菜了吗？”吴忠勇问郭子清，“两个队长过来了没有？”

“领导，办好了！马上上菜，队长正在路上；我立即打电话催一下。”郭子清说完，坐下给每一个人派了一只玻璃杯，都倒满酒后才掏出手机联系同事。

不一会儿，红盾公司的两位队长分别穿着迷彩制服和皮靴来到了餐桌前。

桌上摆着生蚝、炒米粉、鸭脖子、铁板脆肠、海鲜砂锅粥、酸菜焖番鸭、烧茄子、韭菜、烤鸡腿，还有两打啤酒摆满了桌面。

大家边吃边聊，拍着鼓起来的肚腩，比对着发福的身材，互损当兵时的囧事…不亦乐乎。

老战友们干起酒来，毫不逊色。一来就是猛烈的冲锋，一轮接一轮的干杯，连每天必须要喝两瓶啤酒才能入睡的夏健权都招架不住。

可能一直从事安保行业的原因，吴忠勇他们几个都还能保持着很棒的身材和体能，特别是吴忠勇，上身的肌肉锻炼的像牛蛙一样，绷紧的黑色弹力t恤，像长在他身体一样，勾勒出一条又一条硬朗的肌肉线条，两只粗大的臂膀挤压着肋骨，向两边自然张开成一个八字形；吴忠勇健硕的跟专业的健美先生一样，只是个头小加上缺少腿部训练，整体比例有点不协调。他的克己自律，甚至比在部队的时候都还要强，这点让我甚是挺佩服。

“李启聿，我先回去了，你们喝好，到时候郭子清送你们去酒店下榻，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就安安心心在这里玩几天。”吴忠勇举起了酒杯敬了所有人：“我先回家，小儿子还要吃奶，需要照顾。”

说完起身，接过服务员拿来的两袋子打好包的夜宵饭盒，笑着说：“给老婆捎点吃的。”

他临走前，用拳头往我胸口锤了两下，笑笑说：“李启聿肌肉还很结实哈。”

一直干到晚上十二点半我们才回到了酒店，幸好我喝的不多，夏健权已经醉醺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呼的喘着粗气。

毛琪琪得知我回到了酒店，二话不说打来了视频电话，我把声音关小了之后接通，按照她的要求，我举着手机，巡拍着房间内的设施还有窗外的环境。

查完岗后，她跟我说了今晚发生的事。

“今天公司杨总叫上我，跟进驻装饰材料城的品牌商家吃饭，他喝高了让我送他回宿舍。”

“哦，那很正常，那他老婆不在吗？”

“她老婆回珠海的家了。昨天我开车送她回去的，你忘了吗？还跟你说过的。”

“哦”

“老杨，这个鬼，宿舍就在我宿舍的隔壁栋三楼。到了楼下就不下车，借着酒气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借着酒气说很喜欢我，可以给我很多的机会，叫我好好表现哦……”她的声音略带颤抖。

“然后呢？怎么样？后面~”我紧张的打断了她的讲述。

“听我说嘛，我一闪身，用手推开了他的手掌，结果他顺势把手搭在了我的腿上。”

“不会吧，这么过分？”我惊愕，“你不会是从了吧？”

“神经！”她怒斥。

“我把他推开了，然后我跟严肃的跟他说太晚了，要回宿舍休息。”

“那你为什么不严重的警告他呢？”我疑惑。

“那人家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毕竟还是上下级的关系，也不能把脸面都丢了；很难堪。”她解释说。

“那万一他强硬动起手来，你怎么办呢？”我假设。

“他那个瘦弱的身板，一身的老年病。应该打不过我吧！”她胸有成竹的说。

毛琪琪一个人在青州工作，没有亲友在身边，难免会被心怀不轨的男人试探。毕竟她长得精致，眉目眼神灵动柔情。

“现在装饰材料城人流量很差，空置率达到50%，我来了后，五一和端午节都找活动公司举办过两场大型的促销活动，效果都不太好，因为活动的经费有一部分是由商家众筹得来的，而且商家之间各自为战，也不太配合。那个杨总小里小气的，经常跟商家闹矛盾，为了一些公共设施、空调、卫生等等的小事纠缠，搞得矛盾很深啊！”她说，“很多商家都不交租了，有的甚至已经拖欠了四个月。”她的语气满是无奈。

“那公司不亏大了。”我说。

“是啊，每个月都是亏损的，我都不知道能干到什么时候了。”她不无焦虑的说，“上周，上海总部的老板过来考察了，好像有那么个意思想要把材料城的商家迁走，在原址改个厂房出租之类的打算。”

“唉，每个企业都不容易，你管他那么多，做好手头上的工作，该你干的你就干啊，不该你干的，你觉得有精力，那就辅助着干。”

“你什么时候这样教人消极呢？不像是李总你的作风哦。”她笑了笑，“我现在拿一万的工资呢，下面的文员才拿2000多，财务主管才拿4000块钱，你想想他们怎么看我？我不多干一点，人家就会觉得我这份工资太高了，心里不平衡。”

我回头看了一眼夏健权，他醒了，晃晃悠悠的去了卫生间洗澡。我走到了窗边，把窗帘拉开，往外推开了一点窗缝，点了一根烟，抬头看着窗外的夜空。

“或许我真的不够关心她的处境，也无法想象身在异乡，必须时刻在人前体现出那份刻意的努力。”我心想。

毛琪琪说，第二天白天，杨总和她都没有再提昨晚的事情。至此，性骚扰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一早九点半起床，郭子清的电话就来了。我们拿着早餐券到一楼的餐饮区，郭子清早早的就在餐厅里面等着我们。简单的吃过早饭，我们就坐上了他的车去红盾公司的总部。红盾公司就在创业园区正门的二楼，四个醒目的大字闪闪发光，带着部队特征的警盾标志，额外的醒目，穿过大门，在楼梯两侧一排整整齐齐的相框里是红盾公司训练执勤的照片和相关媒体的报道，一幅在封侯日报刊登的关于吴忠勇退役创业的故事，醒目的在楼梯的转角处；文章讲述着吴忠勇在部队的优异表现和回家乡为退役士兵再就业打造的优秀平台。

吴忠勇在二楼的公司前台，听到我们上来的脚步声，他快步上前，热情的跟我们握手相拥。

跟随着他的脚步，我们依次参观了文化展示区，执勤装备区，办公区，健身训练区，党员活动室，业务接待区，餐饮接待室，会议室等各个功能区。最后，我们在接待区的茶桌前坐下。

“喝一杯，我们福建本地产的白茶。”张国宇早早的坐在接待区的茶桌前，等我们坐下后，探身把茶托放置在我们每个人面前，用镊子把热茶杯送到我们的面前。

“哎呀，我们的吴总太成功了，让咱们战友们脸上都有光啊！”我感慨的对吴忠勇说。

“哪里~哪里~，都是小事业。”他自豪的笑了，“现在好多单位还等着接，但是人手不够，拖了后腿；招聘工作还得加强啊！”他说完，收住了笑容看了看正在冲第二道茶的张国宇。

张国宇躲着他的同年兵战友，现在是他老板的眼光，说：“都有在招啊，哪里一下子就有那么多人入职。”

吴忠勇没有回应张国宇的话，转头向拿起了展示区模型步枪的夏健权说：“嗨，老夏，你这个希拉鬼，记得怎么开枪吗？”

“再过13年，我都还记得。”夏健权严肃和肯定的说着；据枪含胸屈膝，作站姿瞄准姿势，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观察，枪口左右指向寻找着目标。

“喂！枪口不要对人哦，纪律可不能忘了。”郭子清插嘴说。起身夺过夏健权手中的塑料枪，支在了展示区的子弹箱子上面说：“来！跟我去练练靶子，看看你的拳脚功夫交还给了老班长没有。”

他们嘣嘣嘣~踢着沙袋，吴忠勇拍了拍我的腰杆说：“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嗯，还好啊，每天都在吃药，控制的还算可以吧！”我下意识的挺了挺腰杆。

我的同年兵战友都知道我的情况，受伤的那一天，吴忠勇也在现场目睹。

“现在部队定期有给抚恤吧！”他小心的问我，可能是怕我难为情。

“有啊，但不多啊，日常治疗，常服药，这些都花掉了。”说起这段往事的话题我都会觉得很不舒服，并不想再继续的聊下去。

“刚说的招聘的问题，现在都有什么渠道呢？”我转移话题，回到之前的问题。

“网上啊，武装部的资料，队员的转介绍，这些都有在做。”

我们聚焦在他创业项目，愉快的进行了交流，当然，我结合我从事过的人力资源工作的实践和经验，给他贡献一些关于招聘方面的意见和建议。

“上次听你说跟嫂子闹别扭了是吧？怎么回事啊现在？”他关切的问。

“分居啦，都快两年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怪兄弟说你，婚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非重大原则问题，绝对不能离婚！况且你们还有一个女儿。”他严肃的说捶了一下桌子，说：“把嫂子给我追回来。”

吴忠勇一下子就表达了这个态度，让我有些吃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笃定对婚姻的看法；不过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希望我幸福的真诚，我是感受到了。

“唉，一言难尽啊，没有大的原则性问题，其实就是大家说不上话了。”我皱了皱眉，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不会有另外一个了吧？”他笑了笑。

“不瞒你说，是我跟一个四川的女孩子在相处～。”我强调说，“不过那个女孩子出现之前，我跟她已经出现了裂痕。”

我不想被他们认为我这样说是因为“自豪感，”，虽然在大部分的男人认知里，三妻四妾是男人能力与实力的彰显。

我历数了李雅如何的不理解我的事业，如何的抗拒和仇视我的家人，如何对我工作的漠视等等。最后我特意强调了一点，这是她一意孤行提出来离婚并且得到了她原生家庭的支持。

吴忠勇和张国宇，认真的听着我的诉说。时不时的笑笑。夏健权和郭子清已经脱光了上衣，在健身区噼里啪啦的开始比拼腿法。

“李启聿啊，其实你们根本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缺乏沟通，女人是这样的，她是情绪的动物，她需要你去哄，去放低点姿态。”他给我续了一杯茶，接着说：“男人最大的格局就是不要跟女人较真，更不能给女人讲道理；学会向女人认错并不代表男人是窝囊废，把家庭稳固好咯，你心心念念的事业自然就会有所突破。”

“吵架经常的事啦，我昨天还跟我老婆吵架了。唉，吵着吵着，日子一样的过，哈哈。”张国宇憨笑着说。他一向不善言辞，以前带兵的时候也一样的腼腆，甚至被一度被调皮的新兵欺负。

我不知道为何好好的战友聚会，在第一天到吴忠勇公司参观，居然就聚焦到婚姻矛盾上面。我起身上了一个厕所，回来时，经过吴忠勇的办公室，办公室背后的书架上，用相框裱起来的他与妻儿四口的一张合照分外显眼。

当我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夏健权与郭子清大汗淋漓走到茶桌前找水喝。

“夏健权，坐下来啊！劝劝你兄弟。”吴忠勇接着说：“我跟你说啊，只要老婆不是出轨，没有做触犯红线的事情，就不能离婚！婚姻不能这么儿戏，不然还结婚干嘛呢？”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如果像你这样都离婚那我们在座的全部人都离婚了。你确保你下一任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吗？”

“屌他就对啦！”夏健权拿过桌上的抽纸，擦了擦脸上的汗；脑子显然缺了根筋。

“给你一个任务，回去之后，陪李启聿一起约嫂子出来好好谈谈。”吴忠勇向夏健权的臂膀捶了一拳说。

“我不是不跟她沟通，每次打电话她都不想跟我说，要不就让我去法院起诉怎么样的，真没办法沟通啊，完全屏蔽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呵呵，我们是当过兵的，只要想沟通，还找不到办法吗？去她单位门口等行不行？”吴忠勇说。

他确实长进了，在部队时还没见他那么凌厉的沟通架势和水平。听他这样一说，我反倒冷静了，回想着跟李雅相处的瞬间和出现矛盾之后的木讷呆板和不如意时的狂躁情绪。

“说实话，我没有必要低三下四的，没有谁离开谁不行的。”我倔强的说。

“呵呵，跟老婆服软，并不是男人无能的表现，恰好是男人格局。”吴忠勇强势的表达他的价值观。

“聿哥啊，如果你觉得你的尊严让你说不出服软的话，你找个机会，我跟嫂子说，你让我到你的城市去跟她当面说都可以！行不行兄弟？我为了你好。”他语重心长的说。

“你要我怎么服软，给她跪吗？”我有点不屑。

莫书龙哈哈笑着，摇头说：“我觉得可能是你现在这个女朋友给了你很多的信心和期望，才会让你如此轻易的对前面几年的婚姻生活和责任置之不理。”

“矛盾不是因为她的出现，而是之前我们都已经是这种生活的状态了，包括我去广州工作两年，我承认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逃避不如意的家庭生活。”我解释说。

“女朋友可以有，老婆啊就一个。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聿哥。”郭子清迎着旁边的风扇吹干身上的汗，一脸坏笑的说。

被所有人盯着讨论私生活和批判不会经营婚姻并不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我站起来，双手交叉向头顶举高，伸了伸腰，看着健身区旁边的乒乓球桌，对张国宇说：“国生，我们来打一盘怎么样？”

“呵呵，我水平很差劲的，让郭子清跟你打吧。”张国宇继续慢悠悠的冲着茶叶，不断的给茶桌周边的人续着杯。

在跟郭子清大战了六个回合之后，就到了午饭时间，我们坐上了吴忠勇的专驾，到了附近的一家高档海鲜酒楼，包房里还有我们同年兵战友，也是他福建的老乡陈锦生、蓝希，还有另外三个我不认识的战友。

福建的三天，吴忠勇接待的规格很高，入住五星级酒店，每一顿饭都变着样式，还带我们参观了他准备翻新的祖宅。游览了封侯市的展览馆，还去了茶舍品尝了地道的福建茶道。

临上高铁时，张国宇还塞给了我和夏健权一人一盒白茶和普洱茶，还有一个成色很好的杯栈。

回来的高铁，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山脉，在一次次发呆又睡着的重复中，高铁到了广州南站。下午四点，转车回到了宗州东站，出站口与停车场有300多米，天气闷热得已经汗流浃背。把夏健权送回家后，我看了看放在后座的茶叶，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李雅，过了一刻钟见没回信息，便拨通了她的电话。

“嗯，在干嘛？”我问。

“上班。”她冷冷的说：“有事就说事。”

“我刚从福建回来，我们的事也跟战友说了，战友建议我跟你好好谈谈；给你带了一盒茶叶，你方便吗？晚上请你吃个饭。”我一字不漏的说完提前组织好了的语言。

“我不会和你吃饭，不说了，在忙。”她的回应冷冰冰。

电话那头传来了电话挂断的盲音。

她单位就在我公司的对面马路，我知道她的下班时间是五点半。我把车停在了他们单位的门口左边的一个停车位，心想还是等一等，最起码把我手上的茶叶送给她。

分居之后一年多，我对她的现状和处境，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她姐、姐夫、弟弟妹妹……微信都将我拉黑甚至删除，我们没有共同的好友。除了他爸在矛盾发生后找我聊过一次，到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陷入了长时间的僵局，她们却从来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劝过我哪怕是一句话。我爸与我嫂主动给过她爸打电话，结果均得到了礼貌回绝沟通的答复。

对于他们家和她的朋友的集体冷漠，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再糟糕的关系也应该有谈话的余地吧，总不至于这样。

我承认吴忠勇评价我对李雅感情的挽留决心不够，是有毛琪琪存在的影响。而毛琪琪经常莫名其妙的冷战和删除拉黑，又会让我想起了李雅的好。不可否认的是，我不止动过一次的念头想跟李雅复合，不管是为女儿也好，还是为了多年的感情也罢。

或许她从搬走的那天之后，我们良好沟通的可能性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正想着，主干道信安路的车忙碌了起来，5点30分，下班高峰期。我放下手机，紧盯着他单位的大门口。我知道，只要留意，肯定能看到她，毕竟她骑着我买给她的电动车上下班。

过了十分钟，一辆暗红色的丰田SUV突然出现在我眼前，门口的车流很大，车子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等着空位汇入主车道。副驾驶正对着我，是李雅！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驾驶者是一个胖胖的，戴着眼镜的男子，这个人特别肥胖，因此识别度很高，就是她们单位的窗口办事员。三年前，他们单位组织过一次公开表演，这个四眼胖子就跟她搭档表演了一个节目，那晚我去接李雅的时候就见到过他。

看着在红绿灯处左转的SUV，我的心狂跳着，脸涨得通红。

我本能的拿起了电话，想一探究竟，追寻答案。的电话响了许久，终于接听了。

“想怎么样？！”她的声音显得不耐烦。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下班了吗？”

“下了。”

“你骑电动车走了吧？”

“关你什么事啊？”

“……”

还没等我开口质疑，电话再一次挂断。

酝酿好的温声细语还没来得及化作现实，就遭受到了意料之外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