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感觉眼前的黑暗在一点点消失，久违的光亮刺激着瞳孔，他本能地睁开了双眼，头顶上阳光沐浴着高高的教堂穹顶，巨大的彩色玻璃拼花投射到地面上，透明而斑斓。
“凡哥……你终于醒了……”David一脸激动。
“如果没有邢宇晨使用复活权限，你早就已经死了。”
小A面无表情地看着杨凡开口道。
“复活权限吗……原来我也成了一个死过一次的幽灵。”
杨凡说完起身，发现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把盖在身上的外套递给邢宇晨，面带感激地看着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要再说点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却被一丝自嘲所取代。
“杨总……那个……别太放心里去……我们，都不希望你有事……”看着这样的杨凡，和平时完全变了一个人，仿佛隐约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萌芽，邢宇晨不自觉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小A，便又继续道。
“她是这里的NPC，给予过我很多帮助，她人很好的。”
“……其实，我曾经是W的专属秘书，我的任务，就是来阻止你们的……”小A继续面无表情道，“不过，我现在已经背叛W了，也就是说，我无法回头了。”
“无法回头，对吧……”杨凡低头轻轻一笑，还是带着无法掩饰的自嘲。
“所谓的亡命之徒，也是从无法回头开始……”
言必，杨凡目光掠过面前几人，最后落到邢宇晨身上。
“我没有做一个英雄的资格，英雄其实在你自己心里，只要你坚信不疑，他就会从你心里面出来，然后变成你自己。”
说完后，男人转身向教堂外走去，阳光灿烂，投射在他黑色长风衣的背影上，留下一个不带任何犹豫，也已经了无牵挂的剪影。
“英雄和亡命之徒，就好像天才与疯子，两者之间就只隔了那么一步……”
David一边说着，一边紧跟在杨凡身后，也走出了教堂。
“做英雄其实太累包袱也太多，亡命之徒反而更为轻松。”
一直默默在一旁的陈欣耸耸肩开口道，紧接着快步走出教堂。
邢宇晨没有说话，只是抓起小A的一只手，再深深看了她一眼，女孩也默默回看了邢宇晨，目光中满是义无反顾，还带着那特有的毫不掩饰的温柔，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一句话，也跟在大家后面走出了教堂。
……
“子遥，我们真的要提前离开绿洲吗？杨总他们还没有回来……”
徐宁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如果你相信我，以后就都不要问为什么。”
“子遥……那天你在屏幕前的对话，其实，我听到了一点……”徐宁稍微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咬咬牙继续道，“从头到尾，你都是在欺骗着杨总吗？”
“那又如何呢？”颜子遥眼眸中突然泛起一层凉意，“不是因为他，Z计划又怎么会变得这么难以控制呢？”
“原来……你就是参与Z计划的始作俑者之一……”
徐宁虽然先前早已预料到可能会是这样的事实真相，但是此刻从面前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了颤抖，那个温文尔雅的颜子遥真的只是他所有虚假的伪装吗？
“那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颜子遥突然靠近徐宁，眼里满是挑逗。
“……或者，我可能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我……我大概只是被你诱惑了而已……”
徐宁避开了男人那双一如既往迷人的丹凤眼，低下头，紧紧握住了手指。
“只是诱惑吗？”
颜子遥似乎有些被激怒了，抓起徐宁的下巴，再次粗暴地吻下去，一边吻一边低沉地喃喃道。
“不是早就决定要和我一起沉沦下去吗？难道你在欺骗我的感情？”
“颜子遥！”
徐宁终于忍不住，使劲挣开面前的男人，接着又给他了一巴掌。
“我是为了阻止Z计划而来，为了救我自己的亲人……可是，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吗？你……”
徐宁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脖颈拍了一下，接着便倒在了来人的怀里，一时间没了知觉。
“YanZ，BOSS已经等你很久了，还不赶快动身吗？”
来人是个面容清冷的女人，身着黑色中式修身旗袍，旗袍上用金色丝线绣着一条威风凛凛的龙。
“墨凌，告诉老佛爷，我是不会食言的。”
颜子遥伸手摸了摸有些泛红的脸颊，扶正了眼镜，看着墨凌淡淡开口道。
“那这个女人，你还要坚持带着她一起吗？”
“她是我的女人，为什么不带走呢？”
颜子遥从墨凌怀中接过徐宁，托起她的腰横抱起来，径直从墨凌身旁走过去，墨凌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开口，便默默跟在了后面。
……
邢宇晨和小A，杨凡，David还有陈欣，几个人走出圣维特大教堂后，四周原本的布拉格城堡群便开始慢慢坍塌下去，紧接着一点点化成了金色的灰尘，渐渐散开来。
“不出所料，这里圣维特大教堂是这个幻影都市中为数不多的死局之一……如果没有邢宇晨的复活权限的话，凡哥怕真的难逃这一劫。”
看着那些四散而开的金色灰尘，David皱眉嘀咕着。
“可是复活权限，也是W给我的入场券中自带的BUFF，难道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吗？”
听到David一番话，邢宇晨也皱了皱眉头。
“还是说……”
“道格拉斯！”小A和邢宇晨几乎同时说出来了这四个字。
“其实……就算我们把四大源头都毁掉，得到了中心的启动代码，也找到了命运之轮导航卫星的线索，但是也不一定可以完全能够成功运行导弹……”杨凡回头看了一眼邢宇晨，目光中带着些意味深长。
“蓝猫组织刚查到的信息告诉我，想要成功运行导弹，利用导弹来摧毁Z计划的元宇宙，其实是需要特权的，而这个特权，目前只有麦克尔·道格拉斯·邢可以拥有。”
“所以，这可能也是你有意抹去自己记忆的一部分原因……而且，你这唯一的复活权限，并不是W给你入场券中的BUFF，而是只有道格拉斯·邢本人才可以顺利使用的权利……”
“欢迎归来，麦克尔·道格拉斯·邢。”
杨凡说完，伸出手，面带微笑看向邢宇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