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真相如何,你既无声离开,应有更要紧之事吧,只能祝一切如愿。”陆瑶在伙伴婚宴上如此想着。
又看了看自己那身清雅女儿打扮,时光如珠,年华似金,岂能白白将这许多光阴流失在寂寂无声里。
“阿宁,又是一年清秋,我遵守诺言,来与你赏月了。”陆瑶下了宴席,又来找孙娥宁。
“阿瑶,没想到时光匆匆,一年又飞逝,你我又变老一岁咯~”孙娥宁与陆瑶调侃着。
“是啊,我们虽论起来年岁不小,可是你看,在你我眼中,又哪见什么年岁。我认为灵魂没有年岁。”陆瑶对孙娥宁说着。
孙娥宁素来喜欢摆弄茶事,此时二人正于孙娥宁屋外廊栏边,品茶闲谈。
时值秋季午后,日光和暖,长空高阔,白鸟翻飞,树叶轻响。二人时而轻抿几口茶水闲扯东西,时而散漫坐卧闭目静处。
“阿瑶,你在军营中,可遇知心好友?”孙娥宁问着。
“有的。”陆瑶回答,她想到了林久宽许多画面,良久无声。
“可是他在战事时为我挡刀,不在了。”陆瑶目光盯着前方栏外的树木,轻轻说道。“那是一棵杨树,久宽,同我给你找的杨树友人一样。”陆瑶心道。
“阿瑶,他会去到好地方。”孙娥宁听罢,沉默片刻,盯着远阔天空,坚定说道。
“阿宁,你呢,过去时日,可有遇到可靠男子?”陆瑶问道,她知孙娥宁一人孤身,若能得遇良人,抚其心伤,慰其日常,陆瑶再开心不过了。
“哪会如此容易。”孙娥宁叹气,“也许我会终生孤单。”她又加了句。
“阿宁,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会遇到很好之人,人生后半程会安心温暖。”陆瑶对孙娥宁定定说道。
“你看,就像今日这样的日光,我信你将来,日子就是这般滋味。”陆瑶笑着,拉着孙娥宁手臂,指着栏外一派和暖舒畅风光,说道。
“我是无有期望,不过,你既说了,我们便慢慢往未来行去吧。”孙娥宁也笑了,给陆瑶添上一杯茶水说道。
“对了,阿瑶,说这大半日的话,我有些饿了,我们等会吃些什么?”孙娥宁又问道。
“我在边境日久,颇想念霖城宽面,不若我们就去吃宽面?”陆瑶笑着问道。
“好,那我们便去食一碗宽面。”孙娥宁说道。
二人一番梳洗整理,来了街市吃面。
孙娥宁一路雀跃,拉着陆瑶径直跑到一家面馆,指着牌匾嚷道:“这间,就是这间,这间宽面最好吃。我们曾同袁教头来食过。”
“袁……好吧,是跟他来吃过。”陆瑶心里想道。
“不仅是我们三人一起吃过,还有我跟他二人亦来过一回。”陆瑶思绪涌来。
“阿宁,那就去这家吧。”陆瑶积极回应着孙娥宁。
二人进入食店,点了饭食,寻桌而坐。不一会,热腾腾的面食端了上来。
“阿瑶,给你筷子。”孙娥宁对陆瑶说道,给她递来一副筷子。
“喏,给你筷子!”袁炙中也曾在这间店,如此对她说过。
那是袁炙中要教她去骑马那天,二人先来吃饭。
面对低落的陆瑶,袁炙中用心帮助,陆瑶便说:“袁教头,你不要靠我太近,免得日后重归陌路之时,徒增伤心。我习惯了人缘来去,但你若日后有伤心可能,便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近。”
袁炙中听她如此说着,什么都没说,只递过来一副筷子,说道,“喏,给你筷子。”
“阿瑶,你在出神吗?”孙娥宁的声音将陆瑶拉回了眼前的饭桌。
“啊……阿宁,我只是想到了曾在此处吃饭的场景。”陆瑶回答她。
“是啊,我们和袁教头一同吃过。”孙娥宁搅动着碗中食物,说道。
“对了,阿瑶,你有无袁教头讯息?他后来怎么没来武坊了?”孙娥宁又问着陆瑶。
“我并不知。”陆瑶静静地回复。
“对了,也许他是归家,与父亲和谈去了。”孙娥宁一边吃面,一边闲聊。
“和谈?”陆瑶问道。
“当日我们帮他采买时,他隐约透露过,似是与父亲怄气,来到霖城。”孙娥宁回复。
“怄气?他与父亲不好吗?”陆瑶问着。
“不知,他未提及。似是他父亲不满他行事做派。”孙娥宁回答。
“为何?”陆瑶又问。
“袁教头父亲,似是严肃刚硬之人,不喜见后辈情绪外露,有脆弱性情之处。”孙娥宁继续回复。
“所以,他才觉着,男子不该有柔软心绪吗?”陆瑶有些自言自语。
“啊?阿瑶,你说什么?”孙娥宁没太听清。
“哦,我是说,难怪袁教头少见放肆。”陆瑶回复着。
“是吧?不过,可惜,今日赏月,他来不了咯~”孙娥宁慨叹着。
“嗯。不过,每人都有各自路途要奔忙,相遇时珍惜,离散时祝福,相遇总是好事。”陆瑶对着孙娥宁莞尔一笑。
“没错,阿瑶,今晚便我们二人去赏月。”孙娥宁也笑了。
二人吃喝完毕,一路往晋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