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纠葛,只是私人小事,你又为何一心执着朝堂尊荣?”苏翼飞问道。
“小事?你叫小事?你告诉我,我若放弃追逐,他会不会放过我?”洪天逸指着王上说道。
“早来不及了,一步步走到今日,你以为当下局面,我还能掌控与选择吗?”洪天逸发问。
“我行走至今,若不作打算、束手就擒,我的宗族我的营队我的妻小,如何保全?又若从一开始便放弃进益、不图壮大,阿箬又如何看得起我,我如何自比与你?”洪天逸说道。
“你有无问询过她,你谋何事成为何样,她最看得起你?难道过了大半生,你对阿箬的了解,仅止于此吗?洪兄,恕我直言,自始至终,不放过你的人,只有你自己。”苏翼飞说道。
“苏翼飞,你好毒的一张嘴。不错,是我未有勇气,我未有勇气作个不被阿箬欢喜之人,未有勇气放手一切。”
“罢了罢了,我们之间,计算不清,我不跟你言说了。”洪天逸转过身去。
“你,你自我少时起,一路提拔吹捧着我,像吹泡泡一样将我一路吹起,不过是给自己造件趁手工具吧?等到有一日工具用完,或者过于锋利,便毫不犹豫立即销毁。可你知不知道,我是个人,不是工具,我有五感又有尊严,我也有保家卫国的壮志,在抛头颅洒热血付出着我的一生。”
“你呢?你计算终生,又有何结果?你后代稀薄,徒剩痴儿,还有……还有什么我不说了。总之,我多年流血流汗流泪,苦心经营训练起来的樊营,此时转手又成了你的工具,你真是高深无穷,慈眉善目将人吞食血肉褪出骨渣,做帝王做得连人味都没了。大概你也不在乎,你那痴傻儿子,还未寻到之事吧?”洪天逸问道。
“洪天逸,你言行疯癫,出尽洋相。今日所为,实在背信弃节,天地不容,可笑可恨!”王上喝止。
“可笑可恨?真是可笑,好狠的一颗心,你明知此举会失去唯一王子性命,却还选择如此。背信弃节?你年轻时游历民间恋上民女,许下承诺诞下孩儿,后来却轻易便抛弃你口中真爱之人,选择王权高台,如今又一次毫不意外将真爱之人所生孩儿,轻易舍出。你有什么脸面说我背信弃节?”洪天逸说道。
王听完,面上有些愤激。“洪天逸,念你为大陆立过汗马功劳,今日死到临头,便准许你胡言乱语几句。”王上背过身。
“你准许我?谁要你准许?你凭什么准许?若不是天生身份,你有几分敢与我相比?”洪天逸鄙夷道。
“放肆!”王愤怒。
“好啊,那便放肆到底,今日除了你的王儿,你也随我一趟吧。”洪天逸话未出口,已飞身往王上袭去,已自勒住王上脖颈。
“真以为我毫无防备?你不妨试试,自己身上现下反应如何?”他说道。王上闻言,试着活动手脚,已是渐渐瘫软。
“你以为,我说这许多话,真是在乎你们吗?跟你们论得失讨公道?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不过为了拖延时间,等你毒发。本想着,你是阿箬兄长,对你多加留手,可你偏偏从头至尾,傲慢无心,实在不能怪我。”洪天逸说道。
“都别靠近,否则他死得更快。”他喊道,众人不敢轻易靠近,洪天逸着实是顶级武将,一般人谁有胆子靠近。
“天逸。”场外传来一声女人声音。
“阿箬?”洪天逸闻言看来,一声呼唤脱口而出,眼泪瞬时盈上眼眶。
“阿箬,对不起,你不该来,是我对你不起,你……”他见到女子,不禁转换面目,柔软言说,甚至有些自己的狼狈不忍被看见的难堪神色。
正值此时,陆瑶飞身进场,手持短剑往洪天逸眼目划去,洪天逸放手回护之际,另一只手重重朝陆瑶胸前回击一掌。
陆瑶胸内霎时气血翻滚,好似五脏六腑俱移了位置,错乱杂糅,她虽尽力卸避,还是承了七八分掌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连退几步强自定住。
与陆瑶同时出手之人,还有那一直观望不语的白发老者,他已接手王上,推给苏翼飞众人,欺身上前,行至洪天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