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风听得一愣,完全没料到江炽意会想这一出,心跳有点不受控制,原本抓住江炽意的那只手早已僵住,手心起了一层薄汗。
那边没话说了,江炽意摁掉电话,祝南风才敢出声,“你刚刚说的……认真的?”
“嗯。”其实江炽意耳根子已经红透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没等祝南风反应过来,横手抱起了她。
比他想象中还要轻,抱着祝南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江炽意脑子里乱成一片,他突然想起齐晚晚闲聊时在他耳朵边念叨的那句,什么“女孩子都是香香软软的”,他当时还吐槽她没个正形,这会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香他早已在一帮姑妈阿姨身边见识过,但软还是头一回。
不对劲,这是能想的吗?
江炽意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扭正,眼前是危急情况,祝南风现在肯定还很疼,他要尽量避免碰到她受伤的地方,胳膊也要尽力避开碰到不该碰到的部位,一路下来他的肩膀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累人的活。
花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他们走到了路口,救护车已经到了,医务人员抬着担架过来,方恬满脸担忧地迎过去,阮言带着江炽意想过去,却被医务人员拦住了,救护车只能带一位家属。
阮言拍了拍方恬的肩膀,“别着急,你们先去,我们开车过来。”
一路上,救护车的警笛声绕梁不绝,江炽意坐在副驾驶上,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叹了口气。
阮言也没心思再开玩笑。单刀直入地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小风为什么伤得这么重?”
你阮姐不愧是你阮姐,一下子抓住重点。江炽意自责的心绪再度被勾起,“刚才我让她帮我计时跑步,足球场有一群小孩在踢球,她没注意到,我也来不及提醒了,球就砸到了她腰上。”
阮言气得咬牙切齿,“又是熊孩子!”她不同于一般的中国式家长,向来是帮理不帮亲,尤其不喜欢惯着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人管一管吗?踢球的小孩找到了吗?家长呢?”
江炽意愣了一下,“当时太乱,我顾不上找人,小孩都吓跑了。”
阮言叹气,“就当是买个教训,你也是,乖崽,下次遇事别那么呆了。”
江炽意明白她的意思,应了声。救护车在有红绿灯的路口就先驶离了,周遭突然沉默下来,江炽意的呼吸声在车厢内均匀淌开,搁置的记忆在此刻卷土重来。
冷气开得很足,江炽意手臂上起了一点鸡皮疙瘩。想到刚才抱着祝南风,手上温温软软的触感依稀还残留着,江炽意呼吸一滞,有些烦躁地挠了挠。
阮言一向心细,见他这样,便问,“手臂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过敏。”明明没什么大不了,江炽意居然下意识地撒了个谎。
“哦。”阮言不再搭理他,四下重归寂静,此时无声胜有声。
江炽意的心乱了。他像一只误入狩猎场的小鹿,他想逃。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加快,像是带着什么使命,向祝南风的病房赶去。
马上要见到祝南风,那种不安感愈演愈烈,他却没办法回避。
正要推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