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琳儿也不跟商雪多说，伸手就要钱。
她说：“一口价，五万块钱，我找贞娘聊聊。不管她愿不愿意跟我聊，不管我能不能帮你解决这件事，先给钱。”
一谈到钱，商雪像被踩到了猫尾巴似的说：“陈爷没给你钱吗？你还问我要？”
“帮谁办事收谁的钱，这是规矩。”胡琳儿不耐烦的戴上头盔。
商雪看着胡琳儿身上送外卖的工作服说：“五万？你是穷疯了吧？五百，你要不要拉倒。”
“多多，我们走。”胡琳儿骑上电动车。
陈多多眼巴巴的看了我一眼，一脸不想走的爬上电动车。
胡琳儿扭开车钥匙。
吴老头追着说：“胡姑娘，五千，五千。”
陈多多瞄了我一眼跟着说：“妈妈，我们家快交不起房租了。”
胡琳儿停下电动车，对商雪说：“五千，先给钱，我试试。你不试，我就走了。”
“你也就是试试，还要五千？八百。”商雪瞄了一眼陈多多。
陈多多摇着头说：“我们房租是半年一交，要交六千。五千不能少了。”
“要是没有我这个事，你房租怎么办？”
“我有我的办法，关你什么事？”胡琳儿不耐烦的说：“涨价了，六千，我数三声。”
“一千。”商雪裹着上万块一件的大鹅，眺望着出小区的路说：“你答应，我就给你转钱。不答应就算了。”
“成交！”
胡琳儿示意陈多多下车。
陈多多爬下电动车，一下跑到了我跟前，怯生生的问：“哥哥，你也是住的这么大的房子吗？”
“过来。”
胡琳儿几步走到跟前，揪着陈多多的耳朵对我说：“你别被她给骗了。她跟我在社会底层瞎混，全身毛病，让你见笑了。”
陈多多打开胡琳儿的手，眼中的胆怯和期待全没有了，朝我翻了个白眼说：“傻比，我不叫陈多多，我叫胡可馨。”
我愣愣的看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商雪给胡琳儿转了一千块钱。
胡琳儿从电动车座板底下，拿出了一个刷银漆的香炉。
香炉放到别墅院子大门口，胡琳儿点上了一炷香说：“贞娘，胡琳儿前来拜见。”
她作了三个揖，天气冷的瞅了一眼小房车，招呼陈多多一声走了过去。
陈多多一马当先的溜进去，爬上车抱怨：“早知道我爸爸不在这，我就不装可怜，坐电动车了。吴爷爷，你车上有啥好吃的？”
母女俩一起坐进了小房车。
吴老头站在我和商雪旁边解释说：“这个香要是中途烧灭了，那就是对方不准进。要是没烧灭，烧完了，就是能进去。”
这老头讲完，也跟着坐进了小房车。
商雪说：“看到了吧？一点服务态度也没有，一千，我都不想给。”
我瞅着放在院子门口的香炉说：“你都要死了，你还要什么服务态度？”
“一码归一码。进医院的癌症病人，不要服务态度的吗？不然我赚那么多钱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活的更像个人。”商雪盯着香炉，紧张的裹着大鹅。
“之前你求我救命，是不是也是装的？”
“要钱肯定没有！”商雪瞄了一眼A1的配车说：“我还没睡过干/你这行的小哥哥，以身相许，换你救命，不是不能考虑。”
外面有风，过了几分钟，一炷香便烧完了。
香烧完，商雪看了一眼小房车。
车门打开，胡琳儿两口嚼完手里的三明治，混着手里的果酒，几口嚼完吞/咽下去说：“来了，来了。”
胡琳儿跑到电动车送外面的箱子里，提出了一个木头老箱子。
她提着木头箱子，跟大伙一起来到大厅。
胡琳儿四处看了几眼说：“搬个小八仙桌来，我要摆家伙什。”
“我这儿哪有什么八仙桌？”
“那我就没办法了，必须是四方桌。”胡琳儿又说：“没有八仙桌，请不来仙儿，我也没办法跟贞娘沟通。”
商雪打电话喊来乔菲。
乔菲一下子带来了五个长相出众的女人。
这六个女人一起到餐厅，搬来了一个厚实的大四方桌。
桌子搬过来，按照胡琳儿指点的位置放下。
乔菲一伙人好奇的想留下来看热闹。
商雪说：“乔菲，你带她们去吃宵夜，公司报账。”
“商总万岁。”
“商总威武。”
在几个妹子不想走的感激声中，乔菲带着一群妹子走了。
商雪瞅着八仙桌说：“还要什么？”
胡琳儿打开老木箱子。
一瞬间气质大变，变得庄重肃穆。
一件件东西往桌上摆着。
东西都摆好了，胡琳儿往桌后一站。
吴老头，吴老头的司机，陈多多下意识的露出了紧张的神态。
胡琳儿伸手说：“拿酒来？”
“什么？”
商雪愣了一下，她到吧台酒家拿了一瓶高度烈酒问：“胡姑娘，您看这个行吗？好几十度，要兑饮料的。”
“是酒就行，又不是我喝，不用兑水。”
桌上放着胡琳儿自己带过来的瓷碗，就是过去那种乡下称海碗的大碗。
她把反扣在桌面的瓷碗，翻正。
商雪拿着大半瓶高度烈酒走到桌子旁边。
胡琳儿说：“倒！”
商雪深吸了一口气说：“先说好，你要是烧坏了胃，我可不负责。”
“不用你负责。”
胡琳儿拿过酒瓶就往碗里倒。
大半瓶烈酒倒完，倒了大半碗。
胡琳儿脱下了送外卖的工作服，露出了一件褐色毛衣。
紧凑的毛衣，裹在身上，曲/线优美。不胖，跟一条肉泥鳅似的，充满了成熟的气息。
她拉起两个袖子，拿起碗喊：“胡可馨，你过来。”
“喔！”
陈多多跑过去，抱着碗，仰头咕噜开始灌。
商雪想要阻止，胡琳儿一把抓住了商雪说：“你那不是挂着监控摄像头吗？酒是我倒了，酒碗也是我给我闺女的，出了事跟你没关系。”
陈多多喝了几口酒，抱着比她一张小脸还大的碗，在堂屋转起了圈。
嘴上念念有词：
脚下三轮急火，手上一炷愿香。
烟往上，到青冥，接到姥仙驾烟行。
贫家无金也无银，奉上烈酒一碗情。
有请狐姥仙！
陈多多手舞足蹈的喝完酒，把碗往地上一摔，瓷碗在地毯上摔碎。
小多多站定不动了。
这一站定，小多多像换了个人一样，佝偻着背，明明只有十岁，却像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
她左右瞥了两下，眼睛一瞥到我，一个踉跄说：“陈大官人，老身冒昧了。”余光一瞥胡琳儿说：“你个见到了男人就走不动道的赔钱货，你想害死老身吗？”
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陈多多像刚睡醒一样，睁开眼睛问：“完事了？”
小多多从地上爬起来，那一碗烈酒好像不是她喝下去了一般。就像没喝过酒一般，跟没事人似的，疑惑的看着胡琳儿。
胡琳儿看了我一眼，惊恐的说：“收拾东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