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最后的星光——失陷

我握紧双手。

沈亦儒冷笑,嘴唇一张,话未出口,纪叙梵已道:“既然沈少爷也不反对,那么——”

他轻笑,举手朝空中打了个响指。

随着众人吃惊的声音,整个宴会厅的灯光瞬时幻灭。

黑暗中,宴会厅的天花却光彩闪耀,无数星辰幻化,时空仿佛在一瞬更迭,银河璀璨。

漫天星辰中,显出九大行星的模样,星带环绕,夺目非凡,其中,地球与月球最为美丽。

在这繁星满天下,轻柔圆舞曲中,他,将她轻拥在怀中。

她微仰起脸,凝视着他。

仿佛六年的时间并不曾有过。

地星和月星的关系,从来就是最恒久的承诺。

原来他早有准备。

我记得在纪叙梵的房中看到过夏静宁用望远镜观看星星的照片。

这一刻的星光照亮了夏静莹和沈亦儒嫉妒愤怒的眼睛,还有沈鸿飞铁青的脸。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场中。当中,有惊叹,有猜疑,有探究。

我半边身子湮没在昏暗中。

我和他们的距离似乎不远,也许,只有几米。可惜,他是无法再看见。

萧坤突然走过来,低声道:“抱歉,苏小姐,管仲修的人在大堂外聚集,不知想搞什么小动作,我过去看一看。”

我点头:“你去忙,我自己没事。”

“谢谢苏小姐。”

萧坤匆匆离去。

“这是演的哪一出,听说纪叙梵和夏家姐妹关系匪浅,只是向来是妹妹的绯闻,想不到这回姐姐也……”

我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纪叙梵,却听得有声音从前方传来。

另一个女人炫耀地笑了笑,回先前女人的话:“听说夏静宁是这纪总的初恋情人,后来他手段厉害,将夏氏也吞了,才没有在一起,这当姐姐的还有点骨气,那当妹妹的却恨不得巴住他,自家也有钱,这样做也不觉得屈辱。”

“好笑了,纪叙梵的财势哪是今时今日的夏家能比的,那夏二小姐我倒觉得没什么,万一真和对方结成婚了,你们想她能得到多少好处?”又有一个太太插口。

听声音上了些年纪,也更现实势利许多。

她这话得到几个人附和,却遭到方才说话的女人反对:“你们也知道,纪叙梵这样的男人的条件,他容易与人交心?说不定先和她做婚前财产公证。”

先前那位太太却是一声冷笑:“那是必然的,但好处确实不少,你何必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不敢承认,你以前不是也觊觎过纪叙梵,好几次舞会都看到你向他献媚,只是人家没有理会罢了。”

被她说穿的女人顿时大怒:“黄太太,你胡说什么?”

见势色不对,两人要吵起来,其他几个女人立刻劝架。

有个拿着手机的女人,岔开话题:“这纪总不是带了女伴过来吗?看样子也不怎的。”

她手机上开着背光灯,虽不是很亮,却也映出些人影,人言可畏。

“笑话,那种女人就和召妓差不多,不过就高级点。”

妓女?

我脑袋有些发胀,一笑走开。

静静看了场中男人一眼。

这时,纪叙梵似乎微微侧身,淡淡瞥了一下四周,但很快收回目光。

不久,换了更柔和的舞曲,场中央灯光相应更暗许多。

我想去找杯酒喝,不觉走进黑暗中,意识中竟是怕那些女人发现看过来。

突然,一只大手袭上我的前胸,一侧浑圆被人狠狠掌控在手中,撕扯,蹂躏。

我大惊,未来得及呼出声音随即被另一只大掌死死按捂住。

几乎在同一时刻,旁边有人把我的手蛮横地反扯到背后,用领带困住。

有声音在我耳边冷笑:“苏晨,我说过,我要纪叙梵蒙羞,只是,想不到这么快便可以兑现,真是叫人快活得想死。”

是管仲修?

我以为他只是性格轻佻,但总不至于太过,没想到……

我一下如坠冰窖,深重的寒意笼罩了全身。

我使劲挣扎。他嗤笑一声,如猫逗弄老鼠,大手紧捏着我的胸脯,指甲狠狠一刮,在我的乳尖一拖而过,我痛得猛地一颤。

我的痛苦让他高兴。

他的手慢慢环上我的脖颈,用力掐住。

呼吸一窒,我痛苦无比。我拼命去咬他手掌,他吃痛,一个耳光扇过来。这一掌他没留力,男人的力道,把我的脸打得歪到一边。

他笑声森冷:“没人可以救你,猛虎也有打酣的时候,萧坤再厉害,已被我用计使开;而你的男人嘛,正与他的旧情人打得火热,怎么会管你!”

嘶的一声,晚装被猛力扯开,我心跳骤然停了一拍,他的手已趁势滑进裙里。

他笑道:“苏晨,我就要在这睽睽众人目下,在这个不蔽一丝的舞会里上了你!”

浓重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我湮没。

我眼眸大睁,泪水满面,定定望着场中那双身影。

星光下,她依偎在他怀中,偶尔在他耳畔说一句什么。

他笑得淡淡的,但我想,那也许就叫幸福。

我呜呜地叫着,希望他发现我不见了,希望他能听到我的求救。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好像……有人在呼救?”

……

突如其来的对话让我微微振奋,求求你,求求你听到,不管你是谁。

口鼻均被管仲修更紧地掩着,我发出的声音成了毫无意义的单音节。

昏暗中,管仲修突然将我推出去。有人快速接住我,趁着这个间隙,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想大声呼救。可惜,声音还在喉咙,已被另一只帕子狠狠捂住口鼻。

那帕上有药水的味道,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渐渐无力挣扎,对方趁机在我胸部上狠狠捏了一把。

原来不止一个人。

“太太们小姐们好,纪总给了个好机会,我不能浪费是不是,方才是我和我的女伴……希望我们没有打扰到你们。”

这时,管仲修的声音适时响起。

“哪里……”

女人们笑得花枝招展,意味深长。

我也笑了。原来绝望到极点时的陪衬,从来不是眼泪。

记得纪叙梵说过,不想笑的时候别笑,比哭还难看。可这一刻,除了笑,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做些什么。眼泪有时也是奢侈的东西,没有人珍惜,它轻贱得不值一文。

我被管仲修的手下拖着从一个侧门出了去,在别人看来,我就像喝醉了似的,被男人搀扶着去休息。

走廊上,虽偶尔有服务生走过,也没有人觉得不妥,过来问一句什么。

他带着我走到远处一个休息室里。走廊上的灯光让我看清这是当日阻止我和方琪的男子之一,长得满脸横肉,模样猥琐。

管仲修很快寻了过来,道:“你出去吧。”

他森冷中夹着兴奋的气息。男人讨好一笑:“管先生慢用,我这就出去守着。”

男人出去了,我头晕目眩,软倒在墙边。

管仲修开了盏暖色小灯,我的大衣进门的时候就有酒店的服务生拿过放好,我身上只有一条裙子。

管仲修笑着将我的裙子撕开,我腿根部位只觉一凉。

我身上只有一条底裤遮蔽。

粗糙干燥的手抚上我大腿,在上面轻轻打着圈。慢慢,往上探去。

当他的手指覆上我那里的时候,我的呼吸骤然停滞,却没有一丝力气挣扎。

无法动弹,更是无法出声。只有眼泪不断流下。

视线模糊中,仿佛看到隔壁场中舞曲正酣,不断有人走进舞池。

他眉目轻扬,她巧笑倩兮。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她。

当管仲修抚摸着我低声喘气的时候,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突然,管仲修低喝一声。与此同时,一股劲风擦面而过,随之是几个男人厮打的声音。

我一震睁眼,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迅速覆到我身上。

“管仲修,你去死,好不好?”

来人声音极轻,却冷冽得像来自地狱深处。

我看着那个人,有些不敢相信。

他带了人破门闯入。

此刻,他手下那些男人已将管仲修扭按在地上,还有那个守门的男人。管仲修狼狈地盯着我们,眼神凶狠,嘴角仍挂着一贯的阴沉笑意。

那人俯身将我紧紧包裹进怀里。

我在他怀里哭出来。是行,我安全了。

他让众人背过身去:“苏晨,你身上迷药未过,力气还没恢复过来,我只好得罪了。”

我脸上一热,点点头。

他将外套拿下,替我整理好裙子,又替我披好外套。我那裙子已经被撕破,腿侧有道大裂口,幸好他身量高大,衣服也宽大,将将遮住敏感位置。

他一声不响替我整理着,手偶尔触到我的肌肤,竟是极冷的。整理方毕,我只听到他冷冷对前方几个男人道:“打,只管给我往死里打,一切后果我扛着。”

那个轻侮我的男人看我哭,又见凌未行眉眼凌厉,脸上都是寒怒,惊得厉叫讨饶,可惜,管仲修方才选了这里,正是图地儿距宴会厅远,沈家又是包了整个酒店的,这时候即便有人去休息室,也是就近,不会到这里来。管仲修自也知道叫喊没用,冷笑道:“凌总好气魄!有种出去单打独斗,这么多人,算哪门子的英雄?”

“英雄?”凌未行笑了,一字一顿道,“那你当众侮辱我朋友时又是哪门子的英雄?管仲修,纪叙梵对你说过,如果你敢碰苏晨一下,必定杀了你,而我对自己说过,如果你敢碰苏晨一下,我必定要你生不如死。”

“上了他。一人一次一百万。如此类推,多少次多少钱。”

我第一次看到像管仲修这样的人也会露出恐惧的神色,像他这样的人,恐怕断他一根指头也未必眨一下眼。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凌未行这般狠。

话语一掷,他搂起我,迅速出了门。

我满心的震惊,但我无法做到那么善良,可以原谅管仲修,我没有开口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