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中原祸作边防危（四）

蒙守南摇摇头，表示回绝，眼神坚毅，固守着流淌在蒙家人血液中的坚持。

蓝月看着蒙守南，却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明昭……

应明昭，应明月的幼弟。应明月父亲离世时，明昭年纪尚小，是身为应家长女的应明月挑起了应家的大梁，接过了应家的帅印。由于应明月光华太过璀璨耀眼，历史对这位应家之子只有寥寥数笔。应明月自刎城头后，应明昭彻底没了消息。南北分治，以忠烈之名时代流传的应家彻底湮灭。

没有人知道应明昭后来干了什么，是生是死。恢复记忆后的蓝月曾经遍寻历史典籍，皆是无果，好像真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如今在她面前的是失去父亲长兄的蒙守南，仿佛当年失去父亲长姐的应明昭。应明月死的时候，应明昭似乎就是蒙守南这个年岁。

蓝月深吸了几口气，笑道：“蒙家忠烈，明月敬佩。守南将军的话在理，明月是南塞的公主，对北塞的事务本不该多加干涉。明月希望能助将军，为的不是北塞，只为太子一人尔，不知这话将军信不信？”

永夜连忙附耳在蒙守南身边小声道：“明月公主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蒙守南一听此话，方顿悟之前种种不合理之现象，但仍然面露犹疑。却只听蓝月道：“将军不愿意说，我自然不能强求。然我略通军务，所以斗胆对将军的来意妄加几分揣测，还望将军莫怪。”

“蒙博照和蒙卫北将军是蒙家军的核心，蒙家军虽然骁勇善战，但主帅一死，容易军心动摇。蒙卫北将军以身殉国之前，将北境的蒙家军暂时交托于何乾将军。何乾将军是个稳重可靠人，可在危难关头暂代军权，等将军您从南境奔赴北境后再将军权转移。但其中的时间空隙必定会被朝廷有心人利用。将军年纪轻，战功不够显赫，朝廷可借口安排上其他主将，再将蒙家军要员逐一替换，蒙家军便逐渐名存实亡。将军父兄白白牺牲，付诸东流。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被这番替换，蒙家军涣散，是多伦铁骑进犯的好时机，届时北境难保，北塞危矣才是所有人都不愿看见的。不知我这番揣测，对是不对？”

蓝月一番话，说得蒙守南和永夜都是脊背发凉。所有的疑虑都已经被对方看破，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蒙守南单膝跪下：“公主既看得如此明白，那现下该当如何？”

蓝月道：“太子前往中书省，中书省必定已经在商议替换主将之事，太子肯定会为将军力争。但结果很难，如果反对声音过大，太子又坚持地太过明显，反而会引起旁人的怀疑。为今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军能用实力证明自己，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当时蚩鹿叛乱，我便是凭借在龙虎关擒拿周信，镇守龙虎关之功获得太后信任，虽有天象助我，太后力排众议，也是依靠后面打下的几战才确立了我在军中的地位。”

蒙守南面色凝重：“可恨当年南北之战，守南尚且年幼，未立寸功。后来承平日久，没有机缘能上战场。如今如果朝廷不给微臣上战场的机会，奸佞寻机打压，微臣又如何立功，如何证明？明月公主是天生将才，还请公主赐教。”说完，就要给蓝月磕头。

蓝月赶忙将蒙守南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