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几夜的灵力温养,棠雪的身子终于有所好转,人身也终于得以保全。
养精蓄锐后的棠雪缓缓睁开双目,一张清晰而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疲态尽显的脸庞上依旧难掩当初的英气,一颗历经沧桑的心在不老容颜的衬托下难见端倪。
“你怎么在这儿?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棠雪激动的对尚在闭目养神中且毫无察觉的人以命令的口吻吼了起来。听到屋内动静的众人立刻推开房门,一探究竟。
“雪姨,你刚刚恢复,情绪不宜激动。”雪琉璃搂着床上情绪激动的棠雪,一边规劝着一边给她顺顺气。
“镜城主,如今主人已经醒来,你也不宜在此逗留,还请先行离开。”桤木说完,丝毫没有征求镜双的意愿,便把他请出了房门。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关闭,镜双呆站在原地。
桤木担心大怒影响棠雪的灵力稳定,不得不再次平心静气往棠雪的身体里输送一波灵力。
棠雪起伏的心情再次得以平静。
“他怎么会在我房里?”棠雪充满讶异的语气向身边之人询问道。
“雪姨,你昏迷的这些天他寸步不离地守在你的床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你之前突然灵力消散,恐真身难保,众人为了保你性命,不得不全力抢救。连日的灵力消耗,大家都疲惫不堪,无奈之下,只能由他替众人守着你,照顾你。再说了,雪姨,我们已经问过了,当年之事,他全然不知情,可能和他并无关系,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你看是不是可以让它就此过去?”雪琉璃试探性地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说与棠雪知道。
棠雪心中的怒火在众人的安抚下慢慢得以平歇,心中的怨恨也突然减少了一半,棠雪感觉自己长久禁锢的心瞬间舒服了不少,眉宇也渐渐舒展。
雪琉璃看见棠雪眉间的变化,紧悬的心也舒展不小,顺势提起要带棠雪出去走走,毕竟在屋内待的时间太久,也不益身心健康。
雪琉璃扶着大病初愈的棠雪刚走出房门,没想到便遇上神色慌张的欧阳焰再次把她们拉回房内,并嘱咐道:“别出门。”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对雪琉璃来说是不可能如此听话,待在屋内不出来的。
“桤木,雪姨就交给你了。”雪琉璃说完便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了棠雪的房间。
“不是让你待在屋里别出来吗?”欧阳焰心里清楚,按照雪琉璃的性子,怎么可能如此听话。果不其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雪琉璃便出现在欧阳焰的身边,陪他一起加入了战斗。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之间魔气如此强盛?”看着四处乱窜的魔气,雪琉璃气不打一处来,想想经历过周折好不容易得以片刻喘息之机的仙众,雪琉璃恨不能提起大刀直捣魔族大本营,把众魔杀的片甲不留。
“各族的王带着长老们已经去找原因,早上发现之时还只有一丝丝异样,尚能可控,没想到才一柱香的时间,事态已经演变于此。”欧阳焰一边用灵力驱散袭来的魔气,一边保护灵力微弱的仙众们进入临时搭建的结界內。
纵使灵力尚可的仙民们都加入战斗,但是也依然难以驱散愈发强盛的魔气,同时被魔气侵染,痛苦倒地的仙民一个接着一个,直到魔气彻底侵蚀心脉,封锁意识,变成一具具傀儡魔兵。面对被彻底魔化的仙民,众仙难掩心中痛苦,只能挥泪“同类相残”,在灵体消散的那一瞬间,仙识被释放,灰飞烟灭的仙民嘴角含笑,一滴清泪划过逐渐模糊的面庞,只剩“谢谢”二子飘散在天际。
虽然此事众仙心中久久难以平静,但是这也实属无奈之举,被魔气侵蚀掉意识的仙民,死亡对他们来说或许是铸成大错前的解脱。
“埚国祭坛,速来。”尚在战斗中的欧阳焰突然接到兄长的灵力传书,留下一句嘱托:“这里交给你们了,请务必保护好众仙。”便带着雪琉璃往祭坛的方向飞去。
待欧阳焰赶到之时,源源不断的魔气从祭坛中渗出飘向四周。
“怎么会?”欧阳焰见到此情此景,一时间难以接受。
“不错,我们怀疑是埚国的灵石已被魔化。”欧阳若见欧阳焰的表情跟自己刚到祭坛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雪琉璃环顾四周,各族的长老和王都在此地,唯独不见自己兄长和埚国布季史崐的痕迹。
“放心吧,雪长镜和崐已经下去查看情况了,他们刚下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很快便会上来。”心细如尘的欧阳若一眼便看出雪琉璃眼神中的疑惑。
雪琉璃侧过头去,微笑着向欧阳若表示感谢。
果然,正如欧阳若预料的那般,不出一柱香的时间,雪长镜与崐查看完情况回到众仙之间,崐因为灵力深厚,并未受到魔气的干扰,而雪长镜脸色惨白,全身上下透露着疲惫色彩。
“哥哥,你怎么样?”雪琉璃担心地上前搀扶着雪长镜,脸上写满担忧。
“放心吧,我没事,不过是一时灵力不稳受魔气影响罢了,调休片刻便可无碍。”雪长镜说完,雪琉璃搀扶着雪长镜走到靠近山体的角落,雪长镜就此坐下,打坐调息。为了防止雪长镜调息时受到魔气的侵犯,雪琉璃特意在雪长镜周围布下了结界。
众仙见崐平安归来,纷纷上前询问祭坛下的情况。
“祭坛下的灵石已经被魔化,和我们所猜想的一样,这魔气主要是灵石所致。单靠我和雪王的灵力无法将灵石带上来,所以我俩查明情况只好上来跟诸位商量看看有何良策。”崐此话一出,在场众仙瞬间炸开了锅。
“埚国的灵石是五族之首,它与五族灵石相互感应,相互影响,如今埚国的灵石已经被魔气所染,说不定其他族的灵石也早已感应到,受了影响,这可如何是好。”羽族大长老长叹一口气,眉宇紧锁,面露难色。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各族长老们纷纷表示为难。
“不知各位长老,可曾在各族的古籍中有看到过相关的解法?”欧阳焰此言一出,各位长老这才纷纷回忆起各族掌管的古籍中的相关内容。
自天地混沌初开,镜城、羽族、雪国、火族、埚国各自分散于仙界的西、东、北、南、中四个方位,各族从神界领取了各自的使命,也掌管着各族自己的古籍。按照神界初起时对五族的安排来看,相互独立又相辅相成,同时也相互制约,达到一种均衡,防止其中任何一族独大而打破平衡,带来仙界乃至六界动荡与不安。
可虽说如此,但是各族长老却没有任何印象有看到过关于灵石魔化的相关记载。
“会不会解法需要结合各族的古籍综合来看?”雪琉璃模糊的记忆中在雪国的藏经阁中有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模糊中在古籍结尾有一句话好像是说:“其中妙意,合而观之。”这一句话提醒,长老们恍然想起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句话在各自的族史记载的页末。
各族长老启动灵力,打开各族的族史,可各族从头到尾看了个遍,除了简单介绍各族成立的初衷与心路历程之外,并无任何关于灵石的记载,更别说灵石的取用及修复。
族长们纷纷摇头,以示无奈。但是让大家觉得奇怪的是,每族族史最后一页,都分明地写着“其中妙意,合而观之。”这句话,可此话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其具体所指与妙用究竟在何处。
经过短暂的调息,雪长镜终于将身体中的魔气驱逐干净。雪长镜看到众人焦灼不堪,难得其法,忍不住往空中漂浮的文字看去。
“这古籍所载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貌似语言能达其意,但是究其根本怎么会如此的怪异不堪,内容着实不知所言何物。”雪长镜一席话,众人纷纷在此将内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确实如雪长镜所言,粗看内容质朴详实,所记所载都是各族的族史密辛,可是细看下来,所载之事,要不缺头少尾,要不就是断章取义,确实不明就理。
“合!”字从雪琉璃的脑中快速闪现,灵机一动,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或许是应该合五为一?”雪琉璃想了想继续说道:“既然五族的方位及属性都严格遵照了金、木、水、火、土五行而来,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尝试一下将五族的族史按照此顺序叠加排列看看。”
雪琉璃话音即落,五族的长老们纷纷表示如今也别无他法,虽然各族的族史都是各自宝贵且密藏之物,着实不易在其他各族面前展示出来,但是如今生死存亡之际,也只能顺应形势所迫。
各族长老们纷纷将各族的族史拿了出来,按照金、木、水、火、土的排序叠加起来。五张族史叠加之后,迅速光影变幻,五张在灵力的驱使下合五为一。大家见此状况,都欣喜非常,可是还没来得及将合并后显现的文字细细浏览,空中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众仙见状不妙,纷纷拿出自己的仙器,准备战斗。欧阳焰也见机将合并后的族史收进了自己的虚中。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这帮老家伙们还如此的固执不堪,冥顽不灵。”戮风在魔族之人的拥护下从天而降,出现在祭坛的魔气中央,鄙夷地看着脚下这群愚蠢的仙族。
“又是你,今天我要为我父王、母后、兄长们以及惨死在你手上的众仙家讨个公道。”雪琉璃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魔界之人气不打一处来,摩拳擦掌,恨不得一掌便叫他魂飞魄散。
“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今天小爷我就拿你来祭我魔界百万将士。”雪琉璃的话彻底激起了戮风心中的杀念。此刻的戮风就如同一只饥渴难耐的猛虎般,恨不得立刻喝其血、吃其肉以裹其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