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洪英茫然地看了眼儿子,刚才的嚣张不见了,重复着儿子的话:“怎么办?“然后点燃一支烟,向来有办法的他,却被儿子问住了。于公、于私,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感袭上心头。一生中坎坎坷坷,最终也都走过来了。可是现在感觉上却不同以往,蓝洪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跟着感觉走了。刚吸入一口烟就是一阵呛咳,猫着腰,脸憋得通红。蓝龙忙掐掉老爸手里的烟,而华蝶快速跑去倒了杯凉白开水过来。
“老了老了,还抽起烟了。”奚肖絮叨道,没好气地捶了几下他的后背。不但没帮上忙,反而咳得更厉害,吓得奚肖手足无措,像对小孩子一样,开始给老伴顺背,温柔了许多。
蓝龙记忆里,老爸吸烟早就戒了,重拾香烟也就最近的事。以前别人送的礼,哪怕是软包中华、三五,都被老妈卖给小卖店了,卖烟的钱供他们哥俩买绘画用具和交美术学费。学画画可是费钱的爱好,虽然他老爸都是通过关系才能请到当地小有名气的画画老师,但是钱上坚决不少给。
蓝洪英的呛咳渐渐平息,坐直身体,用手背拭去刚才呛咳憋出来的眼泪。奚肖递给他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又咽了。
“漱口水还咽了,你爸现在邋遢得不行,脚丫子几天不洗。”奚肖抱怨道,口气明显是对儿子说的,还想说什么却打住了,突然看到了华蝶在,面子总要给老伴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穷讲究个什么劲。”蓝洪英苦笑了一下,却没有顾忌华蝶还在。来得次数多,把她当成了家庭成员,有时候,蓝洪英甚至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被老妈这么一提醒,蓝龙扫了老爸一眼,一向注重形象的老爸确实邋遢了。头发也长长了,白发又多了许多,花白胡子长出寸许。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端详过老爸了,蓝龙心里一阵发酸。
“关键点还是姓朱的,我们和他正面接触,还是从侧面来?”说着话,蓝洪英又点着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次没有呛到。
蓝龙看看老妈,奚肖也正在看他,却没有上前制止,她知道老伴很烦,也许吸烟能解除烦恼。
华蝶在一旁默不做声,对香烟的气味并不十分反感,她老爸就抽烟,不过老妈只允许他每天吸半包烟,但从老爸身上的烟味浓度就能判断出,每天何止是半包烟。
“和朱天威通过电话,几天前,但是人在国外,没有说上几句就挂了。“蓝龙对爸妈说道。
“现在回来没有?“奚肖急切问道。
“一直没有打,想先和你们商量一下。”蓝龙说道。
“如果从侧面,我认识的人多些,看能不能问到有用的。”华蝶说道。可有表现的机会了,当然抓住不放了。
两位长辈一齐把目光投向她,不起眼的小姑娘会有办法?
华蝶腼腆地“我”、“我”了两声,像个说错话的孩子,又讪讪地解释道:“我毕竟从小长在这里嘛。”好像很怕他们不信任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我大伯认识很多人。”他们是知道华平教授的,却没有说是回家问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