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外之战兵败消息传入咸阳,秦国君臣瞠目结舌了。
此次东出函谷关可谓举国同心。国人都热血沸腾,将士斗志昂扬,庙堂谋划无一人持论相左,拔魏二十城战场更是所向披靡。
前期拔魏二十城,设为东郡,魏国大有濒临灭亡之势,如何能一朝二十万大军大败?太突兀了,太离奇了,真是不可思议。咸阳老秦人无论如何不肯相信!
河外之战,六国合纵联军在统帅春申君的率领下乘胜追击,兵临函谷关下,后解军回国,而魏相魏霑率领十万魏武卒,相继收复被秦所占的东郡二十城以及卷邑,黄河南岸等魏国故地。
胜利的消息传至楚都陈郢宫中,楚王熊完甚是喜悦,特赐淮北十二邑为春申君封地,同意他的辞去令尹的辞呈,放归乡里,颐养天年。
秦王子楚闻之此败报,大怒拍案:“六国各怀异心竟能吞我二十万大秦将士,而我大秦将士无不以一当十,勇冠天下,这是自邯郸之战以来,我军损失惨重最严重的一次,我有何颜面对国人!”说完,秦王子楚怒火攻心,怆然涕下,大吐了一口鲜血。
丞相吕不韦,王后赵姬,太子嬴政见此,焦急地急忙大喊:“大王切要保重身体呀,此事不必耿耿于怀呀。快!传太医!”
秋风萧瑟,秦国朝野沉浸在无边的寒凉之中。
咸阳章台宫大殿紧急召开朝会,专议河外之战罪责。
蒙骜与王离俩位上将军自请布衣负荆,悉数于章台宫大殿的一片跪坐。举殿大臣面若寒霜一片肃杀。
秦王子楚进殿时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刚走到王座前便颓然跌倒。内侍连忙来扶,却被秦王子楚一把推开。
一阵举殿可闻的粗重喘息,嬴异人对着殿下首座的丞相吕不韦艰难地挥了挥手,又颓然跌在坐榻靠枕之上
“诸位群臣。”吕不韦从座中起身,“我军不意败于河外,六国弹冠相庆,今日议战败之责,以正国法军法。”
“上将军蒙骜率兵东出函谷关拔魏二十城,设为东郡,欲攻魏都大梁,但兵败北宅,黄河南岸,致使我大秦丧师辱国,念尔拔魏二十城,功勋卓著,应予重赏,但因河外兵败,功过相抵,酌情处理,罚回府思过,食禄爵位相减少!”
上将军蒙骜背着荆条,拜了又拜自责道:“谢大王,相邦不杀之恩,蒙骜心中痛定思痛,来日必将率军东出函谷关再立新功,以报河外败仗之耻!”血气方刚的蒙骜将军拜了又拜。
“王离将军,率兵十万侧应蒙骜军后翼,助蒙骜军拔魏二十城,大败魏军。然,河外之战时,遇赵将廉颇伏击偷袭,举大军十万溃逃回函谷关,此为弃军而不顾,只为自己逃命着想,未战先自溃,此为逃兵。有违国法军法,此罪当诛!”吕不韦气愤说道。
此话一出,章台宫的群臣顿时哗然!
“丞相…”秦王子楚长嘘一声哽咽了。
丞相吕不韦略一思忖转身答到。
与大军东出相关事体,具体事宜,一切应由丞相吕不韦,丞相决断。”秦王子楚有气无力言道。
丞相吕不韦当即道:“王离将军念尔老迈,又遵先王遗命,有功于大秦,着即削去一切爵位,交归兵权!”
“相邦,老夫不服,大王,相邦处置不公,老夫一生,为秦大小数百战,难道只落得这般下场?”王离将军愤慨道。
“王离将军,未战先溃,此为逃兵之举,河外之战败仗应该由你一人来承担,此番说辞岂非遭天下人所耻笑,你明知国法军法还犯,为将者不遵国法军法,该不该罚?”丞相吕不韦破口大骂道。
秦王子楚终于开口了,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他虚弱的身体言道:“那…就依相邦之意处置了…!”
章台宫大殿里,群臣终究是一片默然。
“蒙骜将军,诸位同僚,你等不为老夫说说话吗?王离将军背着荊条跪道并抽泣道:“老臣一心全在大秦,在大王呀,老臣还想为大王驰骋疆场,荡平六国呀,哪怕战死沙场,老臣也死不瞑目”!
丞相吕不韦见此十分不悦言道:“王离将军,你这是让大王悖法吗?速速交出虎符!”
王离将军含泪交出了虎符,走出了章台宫大殿。
丞相吕不韦对秦王子楚问道:“臣,做得可对呀?”
秦王子楚虚弱的言道:“相邦做得对,若不用严罚推行国法军法,则法令不能执行。只要有将军遵守国法军法,才能让士卒遵守!”
丞相吕不韦哈哈大笑道:“大王,果然聪慧绝伦,今日先议至此,散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