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晚,灯火辉煌下的三川市仍然显得异常热闹,街道上依然是车水马龙,丝毫不减白天繁忙时候的繁华景象。
年轻人终于摆脱了忙碌了一天的工作,卸下了重重的担子,在道路的街头巷尾享受着夜生活的气息。小吃街琳琅满目的美食令很多年轻人却步,这里也成了很多年轻人恋爱的绝佳场所。不需要太高的消费,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以前沈钰和方媛也经常会来这边,当时的沈钰才毕业,还没有太高的工资,但在这里他们却很容易就能找到满足感。一份麻辣烫,就成了一件很快乐的事。
回想最初那段纯真的时光,无忧无虑,原来那才是幸福的感觉。
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沈钰漫步在这条充满回忆的街道上,看着这一对对的恋人在欢声笑语,沈钰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脚步愈发沉重,满心感慨。幸福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一碗麻辣烫,一份烤猪蹄,可他却永远都得不到了。
在街角有一家小吃店,也是以前沈钰和方媛经常会来的地方。因为这里的铁板烧很出名,而且方媛也很喜欢吃这里的鱿鱼。因为这里的鱿鱼做出来之后会有一些烧焦的感觉,方媛表示这种美食才是值得怀念的,外焦里嫩,再浇上一些孜然粉,别有一番风味。
沈钰走进店里,感觉这个地方还是没变,每天都能吸引很多人。今天也不例外,店内坐满了前来就餐的顾客。沈钰找了最里面的一个位子,桌上的餐具都还没收走,应该是上一桌客人刚用完餐。
服务员看见有客人进店,便走过来,“先生,你好,这是菜单,看一下需要些什么。”
“不用看了。”沈钰抬手拒绝,便直接下单,“葱爆羊肉、铁板虾、蒜蓉金针菇,再加一份铁板鱿鱼,鱿鱼要焦一点的,多放孜然粉,再来两瓶啤酒。”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说完就将桌上的餐具收拾干净。
服务员刚离开,门口就进来一个带着圆框眼镜,背着一个单肩包,拄着拐杖,长相和实际年龄截然不同的人。
沈钰打了一个招呼,那人注意到之后,便向沈钰的方向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你来的真早。”黄泽放下单肩包之后说道,他的拐杖放在一旁,斜靠在桌子上。
“刚到。”沈钰看着黄泽身边的背包,“写的文章发表了吗?”
“还是老样子,没有编辑部肯用我的稿子。”黄泽一脸沮丧。
“不用灰心,你写的文章很有呼吁性,会有人注意到你的。”沈钰安慰道。
“但愿吧。”黄泽说话时应和以前一样,面无表情。
“你这拐杖有很多擦痕啊,应该是服侍你很长时间了吗?”沈钰注视着黄泽的拐杖说道。
“六年了,一步都没有离开。”
沈钰看着眼前的拐杖,直径大约与硬币相差无几,这与傅诚被害的现场那个奇怪的痕迹不谋而合。
如果方媛真的是死于傅诚之手,那么杀害傅诚就是为了给方媛复仇。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身边的亲人,可是身为孤儿的方媛和自己,就没有亲人可言;再不就是要好的朋友,沈钰注视着眼前这个人,他对方媛的感情不下于自己,同时自己也是受到了傅诚和邹乘风的合谋伤害,同时他又与傅诚是旧相识。种种迹象都显示他与自己先前推测的凶手侧写很相似,甚至就是同一个人。而且不论是为了方媛还是为了自己,他都有杀害他们的动机。
难道是巧合吗?但又太过于巧合,这样的巧合又完全不能说服自己。但不管是替方媛伸冤还是为自己报仇,黄泽又有足够的动机。傅诚死亡时家中也并没有凌乱,说明是熟人犯案,那么他也有这样的机会。
沈钰陷入踌躇,还该继续调查下去吗?为方媛复仇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现在正好有人去为他了却了心头事,他是应该感谢吗?还是应该将犯人绳之以法?
“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在颍川桥上向远处眺望,你在看什么?”沈钰试探的问道。
“听说不久之前有一辆车掉进水里了,觉得很好奇,就看一眼。”黄泽说话时依然面无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边经常发生交通意外吗?”
“也不是,只是地处商业中心,人员比较密集,有什么事情就迅速传开了,我也是听说的。”
“是吗?那天刚好我也在那里,你说怎么会这么巧,我们之间的偶然相遇不会是你实事先策划好的吧?!”
“你想多了,我并不知道你在那里,我那天只是去送稿件,碰巧路过而已。”
“我想也是这样,如果这都能算中的话,那你以后如果犯了案,我可能未必查得出来那是你做的。”
“高智商的犯罪我做不来。”
“人是有潜力的,如果有一天潜力被发掘出来的,做了几件超乎自己想象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沈钰半开玩笑的说着,似乎在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服务员将两盘已经做好的菜端了上来,横向排列在桌子上。
“还有两瓶啤酒。”沈钰微笑的说道。
“请稍等,我去拿。”服务员礼貌的回应道。
“我不喝酒的。”黄泽严肃地说道。
“我平时也不喝,今天特例,少喝一点。”
2
沈钰将两个酒杯倒满了酒,并将其中的一杯递到了黄泽面前,虽说黄泽有些拒绝,但沈钰还是这么做了。
沈钰举起自己的酒杯说道:“这杯敬媛媛。”
说完沈钰一饮而尽,黄泽推脱不了,也跟着喝完了杯中酒。
“上次就注意到了,你脖子上那道印记怎么来的,还很新,应该是最近才有的吧?”沈钰边说话边帮黄泽再次斟满酒,说话的语气也很随和,并没有表现出是刻意的提起这件事。
黄泽下意识的碰了碰那道印记,还把围巾往上裹了一圈,挡住了那道伤口。
“没事,跟小朋友玩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的指甲划到的,你也知道,小孩的指甲可是很锋利的。”
“那可要当心了。”沈钰说着抿了一小口杯中的酒,有意无意地说着,“你的前主编傅诚,他死了,你知道吗?”
“听说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前段时间新闻一直在放那起案件。而且你们不也去走访调查了吗,有什么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
“你们锁定的嫌疑人当中没有能成为凶手的人吗?”
“他们虽然都有动机,但也都有不在场证明。”
“那你们可得扩大所搜范围了。”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做的?”沈钰毫不避讳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得罪过很多人,而且还跟好几个女明星通奸。仇杀、情杀,都有可能。”
“据我们对现场的调查,除了案发地——也就是被害者住宅的沙发周边有血迹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而且那些地方也很工整。同时,沙发周边的一切物品都没有指纹,连被害人的指纹都没有,连最容易忽视的门把手的位置,都被仔细的擦拭过,可见这个凶手心思很缜密。”沈钰将案发现场的情况悉数告知,丝毫没有保留。
黄泽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啤酒,继而说到:“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懂的破案。”
“你可以帮我分析一下,凶手作案时的心态是怎样的?”沈钰带着犀利的眼光盯着黄泽。
“应该很慌张吧。”黄泽随口说了一句。
沈钰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这样认为,而且我想他也许是情急之下才杀的人。那应该不是他最初的目的,而是愤怒之下的本能反应。后来等他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罪行,于是他毁灭了一切自己来过的证据。”
“你的意思是误杀吗?”
“差不多吧,但也不能排除凶手存在主观意识。”
“那有凶手的线索了吗?”黄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正在查。”沈钰喝了一小口杯中的啤酒。
“那起案件现在似乎已经闹得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人传言,那个凶手不是有预谋的杀人,而是随机杀人。如果不尽快破案,肯定会引起一场风波,要知道有时流言也能杀人。”
沈钰凝视着黄泽,表情凝固了,过了半晌,才说了一句:“他跑不掉的。”
空气就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时间也像是静止了一样。两个人仔细的注视着对方,似乎他们都可以看出彼此的内心所想,但谁都没有先点破对方。
服务员再一次端上了两盘菜,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您好,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非常感谢!”沈钰礼貌的回答,随后又喝了一小口啤酒,接着说道,“虽说杀害傅诚是他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情,但这名凶手在冷静过后,却也显得十分稳重。他擦拭掉自己的指纹,并且将现场简单清理过,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查到自己的线索。但百密必有一疏,我们在现场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说不定就是那名凶手漏掉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黄泽将手中的酒杯悬在空中,谨慎的问道。
“在凝固的血迹中央,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空白区域,没有染上血迹,那应该是在血迹喷溅上去之前就有东西在那边了。”
黄泽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自己的拐杖,双手攥紧拳头,但眼神依然是那么睿智。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冷冷的问了一句:
“查到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暂时还没有,也许当时真的就是一枚硬币掉在那边也说不定。”
“犯罪现场有很多都是铁一般的证据,千万要仔细勘察。”
此时黄泽话语间有一丝的寒意,睿智的眼神中似乎又带有一点仇视,甚至是杀意。
“这我当然知道。”沈钰说着夹起一块鱿鱼,送到嘴里,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此外,除了傅诚之外,吴勇也被杀害了,就是六年前开着大货车撞向你的那个司机,你还有印象吗?”
黄泽带着仇恨的语气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沈钰见状,也只是淡淡的说道:“他同邹乘风一样,被人用十字弓射杀。”
“那又怎么样?”
“你最近去过河东市吗?”
“没有。”
“有目击者曾看见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在河东市出现,而且侧脸很像你。”
沈钰口中的目击者其实并无此人,最有利的人证就是那位忘忧酒馆的老板,可他也只是看见了一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背影而已,并没有看见侧脸,也不能确定那个人的身份和性别,而且那是在三川市,并不在河东市。沈钰也只是想用无中生有的方法让黄泽心虚,诈出他是否有犯案的时间,从而确定他是否有机会去杀人。
黄泽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自从毕业之后,我就没去过河东市,所以我不会在那边出现,你所说的那名目击者估计也不存在。”
沈钰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随后轻笑一声:“没错,只是说那个人很像你而已,并不能确定是你。”
“那你们现在侦查的方向在哪?”
“我们初步排查,凶手很可能是被害者认识的人。”沈钰回答道。
“是吗?就拿傅诚来说,他认识的人可不少。”
“确实是不少,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吗?”沈钰注视着黄泽,半开玩笑的说道。
“也对,毕竟我以前在傅诚的编辑社工作过,可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
“确实不能证明,而且根据我们当前所掌握的证据,并不能指证一个人有罪。”
“那你们有怀疑的人了吗?”黄泽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
“暂时还没有,他的熟人太多,我们会逐一排查。”
“那我可要多当心了,万一查到我的头上,我还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行。”
“熟人只是一方面,还得和被害人有过节才行。”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傅诚把我开除了,让我的生活雪上加霜,这不是理由吗?”
“那么那些人是你杀的吗?”沈钰紧盯着黄泽问道。
黄泽亦紧盯着沈钰肯定的回应道:“不是!”
沈钰笑着说道:“放心吧,警察都是讲证据的,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随便给一个人定罪的。”
沈钰微笑的举起酒杯,跟黄泽的杯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3
两人步行至颍川桥,一路上灯火辉煌,车来车往,没人注意到路边的两个行人。虽然这两个人此时近在咫尺,但实际上他们的心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纯粹了,或者说他们已经失之千里了。
“今天的晚餐很美味,感谢你的邀请。”黄泽伸出一只手,做出握手的姿势。
这令沈钰很意外,他一直都认为黄泽是一个比较内敛的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黄泽主动的要求握手。
出于礼貌,沈钰也伸出一只手,两人紧握在一起:“不必客气,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我再送送你吧。”沈钰说着就准备往前走。
“不用了,过了桥,没多远就到了。”黄泽制止道。
“那好吧。”沈钰只得作罢。
黄泽转身离开,没走几步,沈钰突然在身后说道:
“我突然想到东野圭吾的小说——《嫌疑人X的献身》当中有这么一句话,‘设计一道别人解不开的难题,与解答那道题,哪个比较难?’”
“都很难。”黄泽转过身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随后,他又紧接着说了一句:“如果有一些题目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却无从下手,那么对于解题人来说,会不会也是一种悲哀呢?”
黄泽说完,便转过身去缓缓的离开。那拐杖一次次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拷问着沈钰的灵魂……
4
唐觉点起一根烟,猛吸一口之后缓缓吐出,形成一层层的烟圈,缓缓飘向天花板,随后逐渐消失。
“你真的没有其他怀疑的人吗?”唐觉问道。
在和黄泽分开之后,沈钰便直接来了唐觉居住的酒店,把他此时的所思所想,包括之前和黄泽的对话悉数告知了唐觉,唐觉也觉得其中也许另有文章。
“理论上应该不会有人去想着为我们复仇,我和媛媛从小是在孤儿院一块长大的,我们没有亲人,所以我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人来为她复仇,除非……”沈钰犹豫了一会后,支支吾吾的再次说道,“除非是一些特别要好的朋友,能够付出生命的那种。我们以前孤儿院的一些朋友也许会这样,但我们之中有很多人在离开孤儿院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怀疑黄泽呢?你之前可是很信任他的。”唐觉不解的问道。
“也许你说得对,表面的证据未必就是决定性的证据,那位目击者所见的未必就一定是真的。”沈钰长叹了一口气,“今天我与他的对话,显得格外的僵硬,完全没有上一次见面时那轻松的氛围。”
“如果连你都怀疑他的话,那我就更加确定我之前的猜测了。”唐觉说着便又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还弹了弹烟头上的烟灰,“不过你为什么会怀疑他呢?”
“我们之前都是根据被害人周边的人际关系去排查,却忽视了被害人本身。”
“那你怀疑他的理由是什么?”唐觉再次问道。
沈钰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唐觉,紧接着说道:“你看照片的中间位置,也就是茶几和沙发中间的地面上,虽然很微小,但依稀可以看的出来,有一块和硬币差不多大小的空白的地方。”
唐觉接过照片,仔细的寻找着沈钰所描述的地方,确实有一个硬币大小空白的区域,而这块空白的地方此前连自己都没发现。看着这一细节,唐觉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便对沈钰说道:
“现场那块空白的区域应该是血液喷溅之前,就应该有圆形的物品立在那边,只是后来被拿走了,等到血液完全凝固,就留下了那一块空白区域。再结合之前目击者的证词,凶手很可能是一个拄着拐杖的人。而经过我们排查之后,有嫌疑的人基本上都是老人,而他们所拄的拐杖都是现在比较常见的四脚拐杖。所以如果是他们的其中之一的话,那么在现场就会留下四个空白区域,而不是一个。所以凶手很可能就是拄着单脚拐杖的人,而黄泽就是这样的人。”
“没错。”沈钰回答道,“而且他今晚做了一个动作,让我很意外。”
他脑海中还在想着之前与黄泽的对话,他虽然对黄泽不太了解,但在他印象中的黄泽应该是一个做事沉稳,但偏于内向的人。他的笔锋很厉害,但是不善于交际,每一次的外出都是方媛负责提问,由他来记录。
但刚才他却主动做出握手的姿势,这让沈钰久久不能忘怀。他的改变是出自内心的,难道真的是他认清了这个世界之后,性情大变,才去杀人的吗?沈钰不敢继续往下想象。
“什么样的动作?”唐觉好奇的问道。
“他主动向我握手。”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黄泽以前从不会这样。”
“你是说他变了?”
“对,而且是由内而外的改变。”
“这确实是让人捉摸不透。”唐觉将吸完的烟头放在烟灰缸内,又放了些清水熄灭烟头,“就当年的那起案件来说,吴勇是第一犯罪嫌疑人,是他开着货车直接撞死了方媛,而且还是疲劳驾车,只判了六年就放出来了,真是够轻的。”
“这都是邹乘风从中作梗,我当时在法庭上对这起案件的审判就有反对意见,可是被驳回了。现在想想看,这都是邹乘风在背后搞的鬼。”沈钰有些义愤填膺。
“不过说到底,这个吴勇也是一个可悲的人。”唐觉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六年前他的儿子刚出生就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但由于家庭拮据,一直没有凑够做手术的钱。邹乘风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利用了他,给了他足够的钱去做手术,但作为代价,就是杀害方媛。说到底,他也只是命运的一颗棋子而已。”
“虽说如此,但无论如何,他都参与了犯罪,终究难逃惩戒。”沈钰语气坚定的说道。
“他现在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还是看看这起案件该如何往下查吧。既然是你觉得是你认识的人,就别让他在继续错下去了,查出他的身份,劝他迷途知返,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唐觉拍着沈钰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我明白!”
“不过这次的案件非同一般,我在想如果我继续调查下去,发现却是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真相,那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唐觉看出沈钰矛盾的心理,便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劝解道:“不要想那么多,自然就好。何况你是一个警察,不能被感情羁绊,办案中如果加入情感,就会有盲点,而且也会影响你的判断力。”
“我知道我的职责,我会分清主次的。”沈钰很有信心的回答道。
“如果真是黄泽犯案的话,那反倒简单了,他没受过专业的反侦察训练,而且腿脚不灵便,一定会留下很多破绽。”唐觉说着就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不对。”沈钰带有肯定的语气回答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犯案人心思缜密,且乱中有序,可谓是无懈可击。再加上这几次与黄泽的交流可以看出,他变了很多,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只会写文章的人了,他变得更加的阴沉和稳重。如果这些案子真的是他做的话,我想不会那么容易,他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沈钰说着便望向唐觉,他的眼神不再深邃,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惊恐,这也是唐觉从未见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