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是直面生命的学科,从这个意义上讲,医学既是崇高的、也是具挑战的学科。所以选择了医学,就选择了奉献,更选择了责任。
而且因为医学的特殊性,决定了学医这条道路的艰辛,也意味着更多的付出。
聂玖不由得想起之前课间几个同学们讨论的段子。
鲁迅先生,弃医从文。
郭沫若先生,弃医从文。
冰心女生,弃医从文。
孙中山先生,弃医从革命。
她缩了缩脖子,大热天的打了个寒颤。
学医,狗听了都摇头。
她眼角弯弯,语气轻松,“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郑汉锡忍俊不禁,直夸她有想法。
桑淮拿了病例过来,厚厚的一沓,郑汉锡拿起最上面的那张片子,眉头微皱。
这张CT显示的时间是三年前,从图上来看,右腿在小腿中部被截肢,左腿膝盖以下都被截肢掉了,好在保留了膝关节。
他又翻出病例单看了看,病史上写的很清楚:患者七年前因于山崖坠落双腿骨折,先后在xx医院进行五次截肢手术,目前情况较稳定,建议进行假肢佩戴和康复治疗。
距离上一次截肢手术已经过去三年,按理说在术后半年内就可以安装假肢,可这…
郑汉锡顿了顿,目光中似有不解。
聂玖乖乖地站在一旁,悄咪咪地瞄着病例。
她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桑淮哥哥,你为什么不安装假肢呀?”
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改变这样的的状态,后续配合好康复训练的话,日常生活是完全没问题的。
郑汉锡赞同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眼前的少年。
桑淮的思绪飘了很远很远,良久,他垂下了头,身体蜷缩在轮椅里面,起来像是某种小兽。
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
他知道他现在还很年轻,只要认真配合治疗和训练,总有一天,他可以从轮椅上站起来。
可是他站起来了,阿月呢?
只有日日月月地面对这幅残缺的身体,他才会清醒,才会记得,是阿月给了他眼睛,给了他生命。
那些痛苦的回忆,他要跟她一起承受。
即使他在深夜里会因为无数的梦魇而惊醒,即使一到夏天他的残肢就会疼的刺骨。
可是那也没关系。
聂玖别开了头,眼眸红了一片。
桑淮哥哥一定是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此时此刻,她好像明白了。
如果不能同生死,至少他们曾经共患难。
桑淮抬起头,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他开口,声音淡的仿佛风一吹就能散开。
“谢谢,但是,不用了。”
郑汉锡对他这幅态度有些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他还是问了许多关于桑淮的事情,临走前还反复强调如果桑淮想通了,就立马联系他。
聂玖站在门边,一脸不舍地挥了挥手,“郑主任,再见~”
送走了郑主任,聂玖回到了房间。
孙梦丽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问了问,“怎么就见了会谢少,魂都被他勾走了?”
毕竟,谢嘉兴的颜值是摆在那的。
聂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无奈,“不是,跟他没关系。”
她坐在桌前不安地绞着手指,挣扎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颜月姐姐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