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雨滴不时敲打着阳台雨搭的声音,就跟闹铃似的敲醒了正在睡觉的嘻嘻。

嘻嘻妈妈感觉到了嘻嘻的醒来,却没有吱声,背对着嘻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睡。

嘻嘻先是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然后打了个哈欠,又翻了个身,看妈妈没有动,又把小手伸出来,放在被子外面。妈妈依然没有反应,她就把胳膊枕在自己的头下,然后瞅着妈妈的后背。

妈妈还是没有动。

紧接着,嘻嘻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下了床,光着脚丫径直走到厕所里,开始哗哗哗……

“妈妈,我拉屎啦!”只听嘻嘻大声喊道。

“知道了,拉吧!”妈妈边在床上躺着边说。

“我拉完了,快给我擦屁股!”嘻嘻催促道。

“哎呀!知道了!”妈妈不情愿的起了床,袜子也没顾得上穿,光着脚丫向厕所走去。

嘻嘻看见妈妈来了,立马双手着地,撅起屁股来。

等妈妈擦完屁股后,嘻嘻既没有洗漱,也没有换衣服,而是又返回卧室,钻进被窝里。

清晨的地板还是有些凉的,妈妈光脚走在上面,一下就冰精神了。此时此刻,困意全无。

屋里还是有些昏暗,拉开窗帘,打开灯,看了看表,才五点半。

妈妈从枕头底下掏出袜子穿上,也躺在了床上。

“妈妈,今天下雨,就别去幼儿园了,好不?”嘻嘻央求道。

“上学,就要风雨无阻。就算是下刀子,你也得去。”妈妈严肃的说。

“妈妈,我今天要是再忘记把收据给依凌,怎么办?”孩子继续发问。

“把收据贴脑门上。”妈妈淡淡的说。

“啊?这是什么招?那都不舒服,而且同学老师见了会笑话我的。”

“这是妙招。没有比这更管用的招了……你怎么天天这个点起床呢,也太早了,6:40的起床铃还没响呢,你都快成闹铃了。”

“妈妈,你跟老师说说,让她给我整点软和的饭菜水果,我大门牙要掉了,咬不动排骨、苹果和梨。”嘻嘻又说道。

“不说。硬的更好,没准一咬牙就掉了,还省事了。”妈妈边说边朝厕所走去,准备洗漱。

嘻嘻仍旧躺在被窝里,若有所思的不知在纠结什么。

“妈妈,妈妈……我今天……把雨衣和雨靴装书包里,老师让我们啥时候穿,我再啥时候穿好不?”妈妈一边刷着牙,一边听见嘻嘻在叫魂似的喊着自己。吐口牙膏训斥道:“有什么话,过来说。你离我那么远,听不见!”

嘻嘻穿着白底印有绿色小狐狸的长袖睡衣,很快的站到妈妈的身边,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妈妈洗了把脸,告诉她,外面正下着雨,直接穿着走就行了。带双备用的运动鞋,到了教室,把雨衣雨靴脱下,换上运动鞋就可以了。

嘻嘻还是有些焦虑,一个劲儿的问,中午要睡午觉怎么办?大门牙有没有可能会在上学的时候掉下来?万一吃饭的时候,掉下来了,再咽到肚子里,怎么办?自己会不会死掉?……

妈妈看着时间充裕,就逐一回答了所有的问题。首先,午觉睡不着就眯着。其次,大门牙随时都有可能脱落下来。有可能会掉在家里,也有可能掉在学校里。如果在学校里,掉牙了,要告诉老师一声。因为会流血,要用温水漱口的。就算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咽到肚子里,也没事,人也不会死的。

不一会儿,起床的闹铃响了起来。这时候,娘俩都已经洗漱完毕。嘻嘻还换好了上学穿的衣服,是一身红色的校服,上衣的右胸那里还画着几颗五角星。

像往常一样,俩人先量体重,再喝一杯温开水。嘻嘻22公斤,妈妈46.5公斤。嘻嘻和昨天一样重。妈妈比昨天瘦了1斤。

7:15分才下楼呢。余下的时间干什么呢?两个人站在阳台上,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嘻嘻问道:“妈妈,雨会越下越大吗?”

“春天的雨,都是温柔的。不大不小的。天气预报上说,今天要下一天呢。估计这一天都是这样子的……下雨啦,下雨啦,桃树说,下吧下吧,我要开花。小弟弟说,下吧,下吧,我要种瓜……”妈妈边说边想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好主意。便笑着对嘻嘻说:“你想想,有没有什么诗句是描写春雨的呢?”

“有啊!杜甫的《春夜喜雨》!”嘻嘻随口答道。

“那你背诵一下,我听听。”妈妈笑着说道。

“春夜喜雨,唐,杜甫。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叽里咕噜劈哩叭啦……”嘻嘻边笑着边背诵。

啊?这都是什么呀?不过,还好,能记住两句。也算不容易了。

时间过得很快,妈妈擦完桌子扫完地后,已经是7:10分了。雨还是没有停,不紧不慢的下着,路面上已经有了积水。看来今天不能走路去学校了。

妈妈换了一件红色的旗袍,外搭黑色小西装,穿上棕色雨靴,撑着七色彩虹雨伞,在手机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后,拉着嘻嘻的手,下楼了。也没顾得上往嘻嘻脑门上贴收据,不知是忘了还是打算不贴了。嘻嘻也没敢问。

其实,这张收据交不交给依凌不重要。还是三月份的时候,学校开的。是关于二月份在校生伙食的饭钱收据。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跑到了嘻嘻的手里。想着第二天还给依凌,却没想到第二天学校就通知放假了。依凌的妈妈也曾对嘻嘻妈妈讲过,这个收据有没有都一样。哪天还无所谓。

话虽如此,毕竟是人家的东西。要不要是她的事情,还不还还是嘻嘻的事情。所以开学第一天,从周一开始,妈妈就把收据装进嘻嘻的书包里,叮嘱嘻嘻记得还给同学。

然而,今天都周四了,收据还是在嘻嘻的书包里原封不动。每天嘻嘻的回答都是忘了。

网约车很快就到了楼下,白色的,娘俩坐在车的后排,嘻嘻问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开始写小说?是吃完早饭就写呢?还是擦完地后写?还是送完我后,回到家就写啊?”

“吃完饭,做完家务,没事儿的时候写。”妈妈说道。

“那什么时候写完啊?”

“等你毕业的时候就写完了。”

“我下个月就毕业了。妈妈,你的小说厚不厚?多少字?是不是写的时间越长,字越多?封皮由我来选好不好?”孩子完全当司机叔叔不存在似的,一句一句的发问。

“等我写好了,给你看看。封皮的事情,再议。对了,别忘了把收据给你同学!”妈妈说道。

“哦!你不说,我差点又忘了!嘿嘿!”嘻嘻说道。

学校离家很近,一脚油的功夫就到了幼儿园大门口。前面已经有两个孩子在排队了。其中一个还是嘻嘻的同学,是个小女生,叫雨茗。只见她穿着粉色的雨衣,梳着一个马尾辫。头发自来卷,眼里含着泪花。

看见嘻嘻来了,雨茗立马笑了起来。俩人都不约而同的拉起了小手。站在一旁的雨茗妈妈略感安慰的对嘻嘻妈妈说道:“唉!这下好了,见到嘻嘻就好了!”

“过完两个月的寒假,赶上疫情,又放两个月的春假,孩子在家待的时间长了,乍一上学,肯定不舍。伤心想家在所难免。嘻嘻今天早上也是不愿意来,但是好在没有哭。大点是点。以后慢慢就好了。”嘻嘻妈妈边看着俩孩子边对雨茗妈妈说道。

7:30,幼儿园的大门正式打开。孩子们开始陆续进入校园。因为疫情,家长不能进入,只能在大门口目送。只见嘻嘻和雨茗在雨中手牵手,慢条斯理的在操场上悠哉的走着,看得嘻嘻妈妈这个着急啊。虽说雨不大,但是你也不能尽情享受啊。手里还拎着一双干净的运动鞋呢,就这么漫步下去,估计没等到教室,运动鞋就湿透了。况且班级楼就近在咫尺,你干嘛非得在操场上徘徊呢?

“嘻嘻,直接进楼里,去楼道里晨检!”嘻嘻妈妈忍不住的高声提醒。

然而,也不知道孩子是没听清还是没听见,仍旧在雨中兜圈。气得嘻嘻妈妈索性不看,转身就走!反正也进了校园了,安全了。

回来的路上,嘻嘻妈妈没有打车,而是走回来的。边走边想,打算给小说起什么名字呢?就叫《嘻嘻上学记》吧。对自己而言,是一份弥足珍贵的回忆。对他人而言,也算是一种分享吧,亦或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笔名叫什么呢?自己的丈夫姓姬,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索性就叫姬旦。旦,实际上是给嘻嘻起的名字。那会儿,嘻嘻还在妈妈肚子里。妈妈得知自己怀孕的第一天,就开始忙着翻查字典,迫不及待的给孩子取名。只可惜,提到旦这个字,家里人、家外人都觉得不妥,说是男孩还好,若是女孩,不好听。叫着跟蛋蛋似的。后来,只好改名嘻嘻。

基于条件有限,也不打算要二胎了,嘻嘻妈妈觉得,“旦”这个字长期搁置不用岂不浪费?用不到孩子身上,就用在自己身上吧。现实中用不到,就用到虚拟世界里吧。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钟。早点习惯是楼下的煎饼果子,玉米味的。再搭配上一碗黑米粥,趁热吃,还是很暖肚的。

吃完早点,擦完地后,嘻嘻妈妈便打开电脑,开始构思,对着桌面敲字……

时间如白马过隙,还有不到俩月的时间,孩子就毕业了。幼儿园的大门口走不了几次就要与之说拜拜了。嘻嘻嘴上说盼着早点毕业,那样就不用睡午觉了,再也不用受这份罪了。每天在榻榻米上,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一动就挨批。睡着了还好,可是偏偏睡不着。每天午休过后,嘻嘻都会觉得脖子疼。

然而,嘻嘻心里也有矛盾,知道一毕业,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好朋友刘骞了……

还有,吃不到可口的意大利面和清江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