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下午四点,我的母亲停止了呼吸,原本最期盼最宠溺我的人,在那一刻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主办丧事的人要我们家第二天出殡,被我一口回绝,我还想在多看一眼母亲啊。
从小我的母亲是严厉的,对我的学习,生活,管束的比较紧。
因为她期盼着她的儿子能做大事,能真正意义上的被别人看得起。我理解她的苦心,再过去那几年,我母亲不知道到几次哭诉生活的不公。
在别人眼里她是个尖酸刻薄,不懂事,没有格局的平常中年妇女。
但是在我这,她是个为了我生活需求可以忍气吞声向我父亲索要生活费的人,她会把她原本为数不多的钱拿出来让我买衣服,买鞋子。
我抽烟,有时候实在没钱买烟会向她张口要钱,我妈从不会不给我,或者告诫我,她会告诉我,少抽点,买一条吧,省的再出去买。
在家里我好像那个过去年代的小少爷,我想吃什么,我妈会做给我,想要什么我妈会想办法凑钱给我。
出门在外,她的电话总是打的最勤,每次用着尖酸的话语,慰问我的生活状况。在翻看聊天记录,从来都只有她打给我的。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在所有人眼里不懂事,只把我宠上天的女人,在那一刻离开了我。
出殡那几天我感觉好像在做梦,我没有大哭,甚至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仿佛还有一丝轻松……
四月二十号,在我姥姥的出殡现场,母亲因情绪激动,当时出现了眩晕感,所有人都在忙着后事,我问过母亲要不要去医院,母亲摇摇头,也许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母亲出现了嗜睡,浑身乏力,头晕目眩的症状,我和家人连忙把她拉到医院,到医院停车场时,人已经站不住了,我连忙找了个轮椅,一路推到急诊。
当晚,大夫下了病危通知书。母亲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话,到后来费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最后,只会呜啊呜啊。
那一晚我几乎没有睡,整个医院来回跑,累倒在床边,看着输液机,临床的奶奶,看不下去,拉了把椅子让我歇会,我得以喘息。
核磁共振检查出来,母亲被确诊脑干大面积梗死,行动,语言,吞咽都受到影响,万幸的是没有影响呼吸系统。
在医院治疗了两周半,医疗效果已经无法提供有效恢复,我们把母亲带回了家。
鼻子里插着胃管,因为无法吞咽,只能用这种方法。
但是时间长了,对食道伤害巨大,母亲的身体本就羸弱,这一场大病几乎剥夺了母亲所有的能量。
那一日,当我看见面色惨白,嘴唇发白,呼吸短促,双眼紧闭的母亲时,我怕了,我好怕。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姐急忙让我给父亲打电话,父亲那边正在回来的路上,可是,来不及了。
父亲还没有回来,她走了,我在她身边坐着,那口呼吸,好像在跟我告别。
我从未想过那一天会这么快来临。
讲真的,我不觉得亏欠,我辞掉拥有美好前程的工作,在床边悉心照料了三个多月,从一个男孩变成了出门被大学生叫叔叔的人。
我只觉得,没了,才知道什么叫没了。
我好怕随着时间流逝,脑中淡忘了母亲的样子。
这三个月我根本无心写作,工作也没有好好找。
很抱歉,让你们为我的故事有些许伤感。
生活已经步入正轨,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