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苦苦冥思的时候,梦蝶惊呼一声,我抬头看向倒剌沙,只见他居然一人之力削下了一片山体,山体之后居然另有乾坤,而他刚刚打开的山洞里面居然反出隐隐黄光,把原本灰暗的山洞照得明亮了许多。
此时的倒剌沙开心的已近疯狂,丝毫没有在意我跟梦蝶随他而入我和梦蝶。我走进那片山洞,只见这里有百丈来宽,整个山洞堆满了珠光宝物。只有当中三尺来宽的一条通道空着。我和梦蝶虽然不是贪恋钱财之辈,不过一下子这么多的黄金珠宝呈现在面前却也不免看呆了。惊讶之余,发现倒剌沙居然丝毫不为这些宝藏所动,沿着通道径直走到了底。我和梦蝶快步跟随,发现通道底一个高台,上面放着一个红色托盘,托盘上有一小宝匣,宝匣上镶满了美玉,可以想象里面的物件,必然非同小可。
倒剌沙激动的几近癫狂,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那匣子,不料转而又变得神情委顿之极,好像突然之间老了二十岁一般。难不成又有什么变故?
“怎么只有一粒?怎么只有一粒?明明应该有两粒的呀……这又有何用?这又有何用?”倒剌沙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只有一粒吗?我们都想错了吗?”藏宝洞外居然又传来一个人声,那人说话并不太响,不过洞里回声很大,加上四周寂静,听者却十分清楚。我初始心下又是一惊,随即便分辨出了来人的声音,那声音慈祥又不失端庄,正是太皇太后真哥。看来真哥娘娘定时同倒剌沙一起前来的,只不过隐匿在暗处不想露面,此刻虽然找到了长生不老丹,却只剩下一颗,大喜大悲之下终于忍不住出了声,言语之中也是显得失望已极。
“真哥妹子,不会错的,我师傅臣灵女说有两粒便是两粒,她老人家又什么时候说错过了,不会的,决计不会的。”倒剌沙仍旧沉浸在歇斯底里当中不可自拔。
“臣灵女……臣灵女……”梦蝶在一旁自言自语起来,似乎想着什么事情,继而转头问我:“米大哥,刚才国师说的那个传说里的三公主叫什么来着?”
“姬灵啊,怎么……”只回答了一半,我也觉得哪里不对头,便止住了话头。
“臣灵女,姬灵……”倒剌沙跟着梦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臣灵女就是姬灵,姬灵就是臣灵女,原来她老人家就是那黄帝的三公主。恐怕她是先服下了一颗长生丹再去找的情郎阿帕罗。我真是好蠢好蠢,跟了她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发现。如果不是已活了千年,又怎会如此神通广大的法门,她长得始终二十多岁的样子,我只当她定是会什么驻颜的禁术,却原来根本已是长生不老之体。师傅,你无意间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啊。”随后笑声渐止,转而轻轻抽泣起来。
我和梦蝶相视苦笑,也觉造化弄人。
“亲爱的,既然只有一颗了,你服下吧,也可像你师傅一样得长生。”真哥娘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轻抚着倒剌沙丑陋的脸颊。
“像我师傅一样吗?我跟她十多年,没见她有一日开心,这长寿万年不过是受万年之苦而已,又有什么意思。真哥妹,你我在这世上还有二十年可活,不如就此浪迹天涯,做一对闲云野鹤神仙眷侣吧。我想弥补我们之前浪费的时间。”倒剌沙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
“好的,一切都听你的。”真哥娘娘温柔之极,全没了宫里那份高高在上的气势。
“那就走吧,”说完这一句,倒剌沙扶起了真哥娘娘,径直朝宝藏洞口走去,竟然对那颗药丸不管不顾,对我和梦蝶也不做理睬。
即将出得藏宝洞时,倒剌沙背对着我,说了一句:“用石头砸那潜龙的眼睛,龙被惊醒便会自行离去,龙脉也就自行易主。我看那毕龙扬还算是个英雄,要不要这么做你自己定吧。”
龙脉吗?毕大侠临终时说过“救菩萨会救苍生”,想及这两年蒙古兵残杀汉人百姓的样子,毕大侠是要我破了这龙脉吗?我可自己是蒙古人啊,我还是大元的皇帝,我该怎么办?
我正出神间,梦蝶拾起了一块手掌般的石头,对我说道:“米大哥,我力气不够,扔不到这么高,你来吧。”
我接过石头,久久没动,随即扔在了地上。
“怎么了?”梦蝶问我。
“我怕……我怕这龙惊怒之下会暴起伤人,我不想它伤着你。”说到后面我已转过了头,不敢正视梦蝶。
梦蝶没有说话,虽只短短几瞬时间,真让人觉得有几辈子那么长。好在梦蝶最终还是开口了:“米大哥,我都听你的。”语气同之前的真哥娘娘如出一辙。
“那我们走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抬头的看梦蝶,拉着她快步走了出去,走出宝藏洞,抬眼看见了顶上似真似幻的潜龙,仿佛也发出嘲笑的鼾声。
待到走了出来,我不禁又有一些傻眼了,回去的原路已经被巨石所挡,哪怕没有这块巨石这里如此曲折我们恐怕也找不回来时的路。其他通道必定是有的,当时所见三扇门估计都能通到这龙脉潜伏之地,不过一来没把握找到,二来若是遇到倒剌沙和真哥,他俩改变主意想杀我们灭口倒也棘手的紧。
好在即使不回头,前方也还有一条通道,虽不知是否能通向外面,但想来并不至于再有凶险,当下与梦蝶对望一眼,她似也有此意,两人手牵着手朝洞口走去。
我俩沿着通道继续前行,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看的不太真切,好在这边的路已不像之前那样四通八达,径直一条颇为通畅。又行不多时,眼前又出现两扇巨门,形式和之前见的颇为不同,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梦蝶见又门,跑过去推了推,可石门重逾千斤,企是人力可以推动的。我不死心,也跟着一起推了两把,依旧纹丝不动。
我俩相视苦笑,看来只得回转,只是这一来能否活着走出去却是未知数了。
“米大哥,你来看!”
正当我萎顿无奈的当头,梦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高声叫着我。我顺着声音寻过去,她手指着两扇石门中间的一处墙壁,初始我只当是找到了什么机关暗括,直到走进拿火把一照,才发现墙壁上居然有一个大洞,可容一人通过,虽然不知尽头是否通道外面,至少是眼前最大的希望。之前只因火把灯光灰暗,居然漏了这么一条暗道。
我当即心下一喜,举起火把当先爬了进去,梦蝶随后也跟了上来。
坡道不宽,只可容得一人前行,好在我跟梦蝶身形皆瘦小,倒也不显得窘迫。不过坡道不是平的,渐渐往上,有些陡峭的地方双手得撑着才能爬上,不过洞壁并不光滑,倒像是被刀劈斧凿过一样,能踏脚的地方倒也不少,否则以我跟梦蝶的体力,决计爬不上去。
走着走着,我只觉这里的环境甚是熟悉,一定在哪里曾经见过,与此同时背上出了一茬冷汗,就好像有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我脑袋一阵胀痛,简直就要昏死过去,强忍着痛楚继续前行。梦蝶在我身后,没有瞧见我的异样。
又走了一段,终于到了一个宽阔的洞室。这里看来是天然形成的,不再有刀劈斧凿的痕迹。
“终于到了,我实在爬不动了米大哥,我们就地休息一会吧。啊!”梦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惊叫声,左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右手指向洞的深处,似乎那里有什么恐怖异常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