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家不是主要研发吗,他们怎会不知道?”
“十多年前公输家主意外身故,现任的少家主就一小丫头片子,不知道也正常,不过她说会仔细查阅一个她爷爷生前的笔记,尽快为你找到解决方法的。”
“那就好,哎慢着,是不是上次与我们在客栈相遇的.....”江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柳依依点头,不过随机又摇了摇头,说道:“在没有解决方法之前,你最好不要动用血种的力量了,这是我在震天司带来的缚灵锁,可以抑制血种的力量!”
她从衣兜里摸出一副手环,莹白的手环上镶嵌着一节指骨,漆黑指骨上描绘着一缕缕的碧绿符咒,摄人心魄。
“戴上便不能再取下!如果你下次失控,在战场上极有可能敌我不分,大肆屠戮你的战友。随着你的实力精进,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把你逼出那种状态,你明白吗?”
江成深吸了一口气,带上了银白的手环,他顿感周身灵力一缩,平日里生机勃勃不停流转的灵力戛然而止,他又成了一个普通人!
“现在你就是一个九品体魄无法使用灵力的武者,万事小心。今天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就出发吧。”
........
深夜,江成走在小道上,挨家挨户的望上一眼,做着无声的道别,三个月里大家对他颇为照顾,他早已将自己视为这里的一份子。
他爬到参天巨树上时常驻足的枝干,望着树下的村庄,这是整个大梁官方最中坚的灵武军团,承载着一方太平,这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旦发生战事,他们就是整个北边最坚固的支柱,是信仰。
他紧捏了拳头,他会成长起来,守护着这片村庄的宁静,把北蛮驱逐回草原!
夜已深,江成摇摇晃晃的回到营中,推开房门,屋内竟然坐着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不速之客翻阅着他放在床榻上的黄皮书,兴致勃勃。
.....不用每个人来都看一眼吧。
“石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石不语放下手中的黄皮书,千年冰山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笑意,举着手上的两坛酒,示意道:“喝两蛊?”
两人在林间穿梭,找了一处小溪旁的空地,二人端坐在地。
石不语揭开酒坛上的厚布,自顾自饮了一大口,烈酒下肚,他也打开了话匣。
“其实以前我不叫石不语,这是营里大家给我取得名字。”
“嗯?因为你不爱说话吗?”江成点头道,也灌了一大口。
石不语不答,自顾自说道:“七年前,我也与你一般大吧,初生牛犊不怕虎,自视九品在战场上可以横行霸道,一路横推。”
“结果呢也确实如此,战场上我屡立奇功,歼灭了一队又一队的斥候,百夫长对我也是客客气气的。可是啊有一次.....”说道这里,他有些哽咽,又猛灌了一口酒,沉默了很久。
再次开口,他带着仇恨的的眼神炯炯,厉声道:“大漠境北有一处峡谷,山势陡峭,我一意孤行选择深入,百夫长劝我撤离,我不信邪,偏要追敌。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些民夫,拿着耍不明白的刀枪棍棒,为我一个九品的武者开路逃生,时隔多年,我还清楚的记得百夫长临死前告诉我:你的命比我们值钱,将来多杀几个蛮子给我们报仇。”
说到这里,石不语已经泪流满面,把剩下的酒倒在空地上,接着说道:“那一战,除了我,七十余人的小队全部战死,你看到我的肩膀上扛着七十多条人命了吗?所以,江成你记住,战场不是你一个人的儿戏,我们有着常人无法拥有的力量,不要为了杀戮而杀戮,力量应该用来....守护!”
江成郑重点了点头,扶着半醉半醒的石不语回了营里。
.....
翌日一早,江成收拾好了行囊,踩着林间的迷雾,踏上征途,那抹熟悉的红色早已在远处等候。
“不好好地做个道别吗?”
“算了,徒增伤感罢了。”江成摆了摆手,转身坐上马车。
依照现在八品武夫的体魄在军中倒是也不难快速立足,关键是自己对排兵布阵诸如此类倒是一窍不通。
江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穿越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倒是仿佛有一双大手推着自己前进,他站在风口浪尖上没有一点自己选择的权力。
倒是一路结实了一些很要好的朋友,江成抿了抿嘴,看向边上完美侧颜的人儿,目光柔和,久久没有移开眼神。
无疑柳依依是个非常体贴的上司,单单从远赴京都为自己探查血种异常这点来看,这个女人就很值得深交。
虽然有些毒舌,小气,睚眦必报,但是为人甚是不赖。
马车缓缓驶出关隘,大漠风沙扑面而来。
他此刻倒是觉得来壶烈酒,腰悬长剑颇有几分大漠剑客的风姿。
两个时辰后,夜色渐深,气温降了下来,江成紧了紧身子,缩在角落里,不愿动弹。
柳依依解下身上的狐裘大衣披在他的身上,大衣上带着女人身上独有的淡淡幽香,在江成一脸错愕的神情中,女人一脚把他踹下了马车。
“你干嘛,哎呦!”
“到营地了,好好活着,别死了。”说完便驾着马车一骑绝尘。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叮嘱,但他也尤感温暖,他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衣。一步一个脚印踏进不远处的驻扎营地。
三三两两的篝火照亮营地,大营外站着两个打盹的士兵。
“什么人!?”一名披坚执锐的士兵拉满了弓箭对着他高喝道。
“将军,在下是凤鸾营特派遣驻守地,初来乍到,请将军引荐。”江成不卑不亢,递上引荐书。
他看了江成一眼,接过他的文书,随即道:“在此处等候片刻。”说完便一路小跑了进去。
驻守地人数不少,江成简单估略一下,约莫也有上千人驻守,结合此处地处西关,也属于前线的前线,斥候的构成部分更多一些。
不多时,那名士兵带着微笑把他迎了进去,简单安排了住所之后,便独自离开了。
江成辗转反侧,睡不着,他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正打算出去找点吃的。
隐隐约约的,他仿佛听到有个男人低沉的抽泣,断断续续。
就着幽暗的月光,他隐约看见墙角有个男人蜷缩着捂脸哭泣。
江成不明觉厉,低头朝着那名将士走去,从怀里倒了半盏青稞酒,递给了那个汉子。
汉子无声地抹了抹眼泪,接过碗大口喝了起来。
烈酒入喉,俩人也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男人名叫王生,幽州人,家乡早已被叛军占领,失去了父母妻儿的消息。元年腊月到现在,当初参军的兄弟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他一人在前线征战。
“你是凤鸾营新来的吧?”王生扭过头轻声问道。
“嗯。”
“龙字营这些个莽汉可和你们可向来不合哩,这下子可有人能好好治治他们了。”
江成这才知道原来西营这也有三名龙字营的将士再此地驻守,平日里难从管教,欺负这些民兵为乐,其中一名叫周朗的武者家里来头颇大,连游击将军都不敢随意定罪。
他暂时也不去想这劳什子破事,他只想早日想办法找出压制血种的方式,或者能唤醒龙大爷,这样在战场上也能有一些自保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