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治安回到自己的营帐,小心翼翼地从放衣服的柜子里找出两片药。
这是几个月前小妾发烧时他在环球优品买的,效果很好,吃了药半个时辰就不发烧了。他打算让李自成吃个试试,死马当活马医。
拿着药再次回到李自成的帐篷,对着一旁神色黯然的陶子光说道:
“快,给他灌下去!一个、不两个都灌了!”
陶子光也没问是什么,闻言立马拿出水,掰开嘴给李自成喂了下去。
徐治安看着陶子光把药喂下,再次离开了帐篷。卢庆堂率领的三千天雄军已经到了,他还要去商讨城内农民军的清缴。
高迎祥和他的死党已死,城内的大多数都是被裹挟的,形成不了什么威胁。发现高迎祥一夜之间没了踪影后,乱成了一团,很快便放弃了抵抗,出城投降了。
崇祯元年的最后一场农民起义被火速镇压了,而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李自成,依旧昏迷未醒。
他已经昏迷六天了。在吃过徐治安的药后,李自成的烧很快退了下来,徐治安见有效果,把自己剩下的药都拿了出来,叮嘱陶子光每天喂他吃两颗。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李自成却没有醒来的迹象,身边的人都绝望了。对他能活下来不再抱有幻想。
直到这天早上,陶子光例行给李自成喂药。
这是最后两颗了,若是还没有效果...
陶子光叹了口气,端起了水杯,凑到了李自成的面前。却发现李自成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李!你他娘的终于醒了!呜呜!”陶子光激动地哭了起来,连日来的担心,焦灼,如大石头落地般消失无踪。
李自成看到陶子光后,眼中先是露出了一丝疑惑,又过了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
自己亲手杀死了舅舅,自己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陶子光看到李自成流眼泪,还以为是激动的。
“老李!你这条命是真大,等你好了一定要感谢徐将军,要不是他给你送的药,你早就死了。你说你犯什么傻,既然高迎祥中了埋伏,你就退出来不就好了,上去跟他打个什么劲儿?”陶子光絮絮叨叨地跟李自成说着话,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就凑了过去。
“你说谁啊?徐将军呗,还有谁?”
“什么?你大声点?”
“哦!你要喝水啊!不早说!”
陶子光把水慢慢倒进了他的嘴里,又把药也一块儿喂了进去。
“娘的,你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让老子在这守了五六天。我爹我都没这么伺候过。”
陶子光嘟嘟囔囔地给李自成喂着水,可疲惫的脸上却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不一会儿,徐治安闻讯赶来。看着虽然不能动但意识清醒的李自成。
“他娘的,命真大啊!”
在收到卢象升的折子后的第五天,朱由检又收到了一份来自徐治安的奏折。
奏折里一个名字引起了朱由检的注意!
李自成!??
这货是啥时候出现的?
在看到李自成一步步的大义灭舅后,朱由检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牛逼啊!
李闯王干死了高闯王,要不是有徐治安的扑热息痛和阿莫西林,两个人就同归于尽了。这李自成拿错剧本了吧!?
不行,立了这么大功劳,得给他升个官。想到这,立马让王承恩拟了一封圣旨,赏银千两,封千户官。
自此,李自成的人生脱离了原有轨迹,走上了一条南辕北辙的道路。
或许想让朱由检过个好年。腊月十八这天,在高迎祥造反的火苗被扑灭后,又迎来一个更令他振奋的好消息。
蒸汽机造出来了。
朱由检立马放下手中的奏折,令人备辇出宫往机械厂驶去。
路上,朱由检脑子里都是“哐当、哐当、哐当、呜~”的声音,他仿佛看到自己坐在一列火车上,吃着火锅唱着歌。
这次再见王徵,他的精神状态比上次好了很多。
许是因为蒸汽机造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简直像是刚纳了两房小妾一样。
“拜见陛下。”王徵一见朱由检就高兴地行礼。
快夸我!快夸我!
“你知道这东西有哪些用途吗?”朱由检没理会满怀期待的王徵,看着眼前的蒸汽机说道。
王徵一听,就知道陛下又要显摆了。
“臣只知道些皮毛,请陛下为臣解惑。”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醒目。
“朕让你造的这个叫往复式蒸汽机。他的作用很广,大到交通运输,小到磨面抽水,它都可以。甚至从一定程度上,他能代替人力、畜力,让原本需要很多人或者牲口才能完成的工作烧煤就能做到,不过还要慢慢改造才行。你看,如果把蒸汽机下面装上轮子,他是不是就能走?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火车。再在火车头后面装一节车厢,是不是就可以拉东西?假如一节车厢能拉几百石粮食,两节呢?三节呢?能拉多少?”
“那么多能拉得动吗?”
“能,但这样的路不行。要有它专门的路。”
“专门的路?”
“是的,铁路。铁做的,火车走的路。”
王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谁能做出这个火车和铁路,那可就太伟大了。
“王卿想做吗?”
“想!”
“给!”朱由检一挥手,命人取来了了他藏在马车上的蒸汽火车模型。
一打开开关,火车就绕着椭圆的轨道哐当、哐当地跑了起来,车头上冒着烟,时不时的还发出呜呜的叫声。
王徵都要尿了。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仔细盯着眼前的玩具。想摸一下火车,但又犹豫着不敢下手。
“拿起来看看吧,这是假的。不过若是把它放大到正常大小,那就是真的了。王卿,能造出来吗?”
“臣原意一试。”王徵这下不敢夸下海口了,这次造蒸汽机若不是朱由检他也造不出来。
这老头怎么没原来自信了?搞得他有些不放心。
“你看这轨道,若是铺在我们的路上,要先打好路基,上面铺上一层石头,再放枕木和铁轨。再看火车的轮子,是凹下去的,刚好可以嵌在铁轨上。这样就不容易出轨了!”
王徵听了似懂非懂,末了轻轻问了一句。
“敢问陛下,何为出轨?”
你他娘的关注点在哪?
“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