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叽叽喳喳,有好事的人凑过来,像是以周以绥为圆心,围了一个圆圈。
“怎么了?”
徐恒见状赶紧过来,就怕他们打起来。
“班长,我们团结友爱呢!”韩玲胳膊随意地搭在时蕴的肩上,周以绥眼神淡淡扫过去,后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这......”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魅惑人的本事,我们镇班之宝都围着人家转。”
时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讥讽道。
她转头看去,是前几天嘲讽过周以绥的赵阳,他靠在许也桌前,背着光。
周以绥垂下眼帘,眸里缀着零星碎光。
他有些雀跃,如果是真的,那他也应该问问自己到底有什么魅惑人心的本事。
“赵阳,我怎么觉得你是怕周以绥把你这个倒数第一挤走?”时蕴站起来,和他几乎平视。
“谁稀罕!”赵阳声音拔高,虚张声势。
“滚!”
一直沉默不严的许也喊了一嗓子,眉眼带着怒气,原本自认为和许也关系还不错的赵阳被他吓了一跳,“我这是在帮你不平啊!”
“我用你?”许也猛地站起来,椅子后退摩擦地面的声音异常刺耳。
赵阳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极其难看,在徐恒的调解下回了座位。
到了上课,许也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背影,气实在没地方发,拿出手机啪啪手速飞快地打了几百字,洋洋洒洒间把自己的委屈和时蕴的渣渣行为一诉到底。
没过几分钟,温莹那边传来消息:这两天没在梅市,有事回去说。
许也:“......”
刚想关掉手机,微信消息弹框蹦了出来:也哥,琨庭走起啊!我记得你是今天过十八岁生日吧?
从凌晨等到现在,除了那些狐朋狗友的祝福,就裴听跟他说了声生日快乐,准备了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礼物。
他那爸,一大清早就没了人影,听说最近和忱远集团有了新的合作,会很忙,礼物还是助理现买现送的。
后来可能是听裴听多说了遍今天是自己生日,连忙转了几万块钱。
可是,时蕴却一点记着的意思都没有。
越想越烦,他面朝桌子趴了下去,却没发现时蕴抽屉里的手机从刚才就一直亮着,上面是温莹一顿哈哈哈的表情包。
放学铃贯穿着整栋教学楼,从楼道里传来几道欢呼声,时蕴收拾好东西,在站起来的时候许也跟吓到一样立马跟着站了起来。
时蕴没忍住笑,“你怎么了?怎么神神叨叨的?”
“我觉得过了今天你得后悔!”许也气呼呼地说。
“一起走吧?”时蕴眼神移向周以绥,“周以绥,你和我们一起吧?”
“我不要!”许也双手抱臂,盛势凌人。
“真的?”时蕴眉尾上挑,眼里似乎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许也摆下阵来,“算了,反正也就十分钟。”
他还可以忍受周以绥十分钟。
为了庆祝建校四十周年,校门口中间放着几排很夸张的花束。
越过那层层花束,一辆低调的宾利停在道旁。
时蕴和他们并排走着,在看向那辆车时靠近周以绥压着声音说道:“跟我们一起去吧?”
见周以绥不表态,她继续说道:“许也其实不坏,他就是对你有些误解。”
误解吗?周以绥垂眸,其实不算坏是真的,毕竟他真的见过坏的人。
“今天坐车回去?”
许也认出了他家的车,刘叔在一旁站着,看见他们的那刻大垮两步走过来。
刘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时蕴,抿嘴笑了笑。
周以绥默不作声地打开车门,时蕴下意识就坐了进去,她探头出来问道:“我累了,让刘叔过来接我们一下,快点上车。”
“早就跟你说了天天走回家很累。”许也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极其自然地推开周以绥坐在了时蕴的旁边。
那只原本搭在车门上的手落在一边,心也落空一番。
时蕴眼神不自觉地移到周以绥身上,总觉得他满身落寞。
周以绥坐在副驾驶上,生硬地拽着安全带,看着这么井然有序的城市,却觉得心情沉重。
当初的小镇没有这么象征着科技发展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多纪律严明的人,但他好像还是属于那的。
换句话来说,他眺望着窗外的那处立交桥,他在这里是没有归属感的。
想到这里周以绥免不得自嘲,明明在镇上的时候也是没有归属感的。
他就像是浮萍,挣扎于世间,苟且偷生。
许也总觉得这趟回家的路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他扒着窗户往外看,像是出了市里。
“这是去哪儿?”他惊讶地转头看向时蕴,脸上写满了激动。
时蕴静静翻着她上次留下来的漫画书,随口应道:“你到了不就知道了!”
“我就知道你没忘!”刚才有多失落,现在就有多开心,他一把冲时蕴张开双臂抱过去,被她双手推开。
“别像个哈巴狗一样行不行,许少爷。”她满是嫌弃,“在刘叔面前能不能像个男子汉?”
“谁说小爷不是男子汉!”他反正很开心,就是要表现出来。
前排传来一阵笑声,刘叔操控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弯,“少爷可不是男子汉嘛!我就喜欢看你们闹腾,朝气。”
而唯一一个没有朝气的人沉默地坐在副驾驶上,像是融不进去,也不想融进去。
在镇上的时候时蕴没有朋友,所以她总是依附自己,而现在自己只是她排不上名的朋友。
想到这里,他心里渐渐有了一些奇怪的心思,如果时蕴只对自己这么好就好了。
没过多久,车子拐进了一个农院,栅栏围了一圈,挂着五彩的LED小灯,外面摆着一张很大的石桌,上面放满了礼物盒。
另一边的空地上燃烧着篝火,烟雾弥漫。
丝带零零星星挂着,中间夹着水晶流朱,随着风吹过轻轻飘动。
“净弄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许也嫌弃地说道,却口嫌体直到处瞅瞅,“不过确实还挺好看。”
他转头看向时蕴,本来心情大好,却觉得旁边的周以绥极其碍眼。
“你姐姐我累死累活给你布置现场,你还嫌弃?”温莹穿着黑T和短裤,靠在院内屋里的门框上。
整个人和屋内的暖光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