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淮南之战
- 后三国演义:隋唐的诞生
- 孤鸿影哦
- 18788字
- 2024-06-06 21:36:16
1.大军出征
太建五年,573年三月十三,建康,南陈首都。
“说说吧,你们对伐齐有什么看法?”陈顼扫视着满朝文武。陈顼自从抢了哥哥陈蒨的皇位以来,心绪不定,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还引得刘师知、韩子高、华皎等人反对自己,他才知道这个皇帝不好当。经过几年的经营,陈顼认为,是时候重启历代南朝帝王的北伐大业了,只有北伐消灭蛮夷,才能证明自己继位的合法性,才能证明陈国是华夏正统。
“陛下,国家饱经战乱,理应休养生息,多年前梁武帝两次(529年陈庆之,547年萧渊明)趁魏国内乱出兵北伐,也没有取得成功;现在齐国并没有衰败的迹象,而我朝自侯景作乱以来就被夺走了淮南土地,北伐恐怕无功而返呀。”
陈顼想要北伐,这事在南陈已不是秘密,听到有人竟然当众给皇帝泼冷水,大家都循声望去,看看这个人是否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看才知道,满朝文武,也就这个人有资格提出反对意见了,他就是周弘正。
周弘正已经七十七岁,他可以说是活着的古董,他是目前后三国之中最年长的人,在学术造诣上虽然比不上徐陵,但他如果排第二,徐陵也不敢排第一。周弘正亲眼见证了南梁的兴衰,先后熬死了萧衍、萧绎、陈霸先、陈蒨四位帝王,目睹了北魏分裂为东西魏、又被北齐北周取代,他当初力劝萧衍不要接纳侯景,劝阻萧衍不要北伐。
“是呀,周老说的对······”群臣们开始议论起来,都不赞同北伐。
陈顼一直也很尊敬周弘正,当初也正是他把自己迎接回南陈的,对周弘正的话,陈顼只是冲他点头微笑,默默观察众人,希望找到一个力挺自己的人出现。陈顼并没有失望,这个人很快就出现了。
“周老所言并不准确,”镇前将军吴明彻战了出来,给皇帝行了个礼,接着说,“陛下,齐国的段韶病死了,斛律光又被高纬杀死,高孝瓘又被闲置不用,通过这一点不难看出,齐国皇帝昏庸无能,重用祖珽、陆令萱等小人,国内民怨沸腾;而我大陈则不一样,外结周国,内定华皎,百姓安定,国富兵强,北伐正是顺天应人,机不可失呀。此次北伐,虽然不能一口气灭掉齐国,但拿下淮南故地还是不错的,这样一来也能给我大陈增加安全屏障。”
章昭达平定欧阳纥后,回建康没多久就病逝了,算下来,吴明彻就是南陈地位最高、战功最大的将领了。“对,对!”淳于量、萧摩诃等将领表示赞同。
陈顼向吴明彻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眼光,面露喜色。
侯景革命之后,北齐高洋浑水摸鱼,将南梁的淮南之地席卷一空,把领土推进到长江边上;西魏宇文泰又征服汉中、巴蜀以及江陵等地。这样一来,南陈的国土相比南宋、南齐、南梁三国,面积是最小的。可以说,自陈霸先开国以来,南陈在地缘优势方面是后三国中最差的。一想到侯景,陈顼暗自骂道:“侯景呀侯景,你是仅凭一人之力就改变了南强北弱的局面呀,该死的侯景。”
如果能攻占淮南之地,那就拓宽了南陈的战略纵深,首都建康的安全形势就大大改善,这也是陈霸先、陈蒨生前梦寐以求的事情,更是陈顼一心想要做成的事情。自己的情况和孙权何其相似?都是依靠着父兄在江南有了立足之地,孙权可以打败曹操、刘备开疆拓土,为何我陈顼就不能北伐,以成就不世功业?
这时候,朝堂上主战与主和两派开始争论起来,心事重重的陈顼被争论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中,咳嗽了一声吼,他看着大家说:“朕的主意已定,北伐大业势在必行,你们商讨一下,推举一名元帅。”
正当吴明彻以为这个元帅非自己莫属时,大家却一致推荐了淳于量。淳于量时年六十二岁,比吴明彻小七岁,虽然归顺南陈比较晚,但他却亲自参与平定侯景、任约、宋子仙、华皎的战斗,资历和战功丝毫不逊色于吴明彻,而且他现在的职位比吴明彻高;关键是,淳于量为人低调谦恭,长得又帅气,人缘一直比较好,获得大家一致好评。
众人都联名推荐自己,淳于量感觉不妙,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吴明彻,惭愧地说:“大家太抬举我了,带军打仗独当一方,我自愧不如吴通昭(吴明彻,字通昭)。”吴明彻向来比较自信骄傲,和淳于量平时也没有什么过节,于是笑着说:“思明呀,你总是那么谦虚。”
“陛下,臣以为,吴将军比较合适,”尚书左仆射徐陵走了出来,先后给吴明彻、淳于量二人都作揖,对陈顼说,“吴将军家就在淮南一带,熟悉那里的风俗;将略和才能,当今也没有超过他的。”老将军裴忌说:“我同意徐仆射的看法。”裴忌现年五十二,年富力强,二十几年前曾率兵打败王僧智,智取吴郡,受到陈霸先重用;华皎造反的时候,裴忌又被陈顼任命为留守建康的负责人。
看了看裴忌,徐陵应声说:“不但吴将军是最合适的统帅,而且裴忌是最好的副帅。”淳于量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有些失落,徐陵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对陈顼说:“陛下,淳于将军老成持重,把建康托付于他,最合适不过。”
“好,不愧是东海徐孝穆,考虑事情这么周全,就这么定了。”陈顼高兴地站了起来。
三月十六日,陈顼下令,以淳于量为中护大将军留守建康,任命吴明彻为征北大将军、都督征讨诸军事,裴忌为监军事,兵分三路,统率十万军队进攻北齐。
东路由吴明彻指挥,向秦郡(江苏南京市六合区)进军,手下有萧摩诃、徐敬成、程文季等将领;中路由黄法氍带领,向历阳(安徽马鞍山市和县)进军,手下有樊毅、任忠、鲁广达等人。鲁广达是鲁奚达的弟弟,参与过讨伐侯景,先后跟随吴明彻、章昭达在各地平叛,也是老革命了;西路由安州(湖北省安陆市)刺史周炅领军,攻巴州(湖北黄冈市)、齐昌(黄冈市蕲春县),手下主要是当地的各路太守
临行前,陈顼对吴明彻叮嘱道:“老将军,此次北伐主要目标是淮南重镇寿阳(安徽寿县),卢潜主政寿阳十三年,很得民心,不除掉他,一定是我们的祸患,希望你一定要注意,不能小看他。”“嗯嗯,陛下放心。”说罢,吴明彻便拍马而去。这一次北伐发生在南陈“太建”五年,史称第一次“太建北伐”。
陈军进展迅速,四月初八,黄法氍的先锋鲁广达在大岘(马鞍山市含山县)击败齐军。卢潜第一时间得知了南陈的行动,快速反应,一边派人砍伐树木,在水中做栅栏以阻挡吴明彻部;一面派人前往邺城报告情况。十六日,吴明彻派程文季去拔除木栅栏,自己则率军挺进,包围了秦郡。
2.一将难求
“不好啦,陛下,陈人吴明彻,带着十万大军奔向淮南之地!”卢潜的使者,慌慌张张前来报告。
大兵压境,北齐在忙些什么呢?高纬忙着和李德林、颜之推等人讨论文学呢!徐之才、魏收在去年病逝后,李德林、颜之推二人一跃成为文坛领袖,深受高纬喜欢。
现在的北齐高层,除了祖珽代表的汉人势力,还有高阿那肱、穆提婆、韩凤为代表的鲜卑势力。
573年正月十一,高纬任命高阿那肱录尚书事,总管外兵和宫内的机密,和侍中城阳王穆提婆、领军大将军昌黎王韩凤一同担任朝廷中枢的要职。高纬重用这三个身边人,也算是对祖珽的一种制约。高阿那肱、穆提婆、韩凤正式从幕后走到台前,从佞幸变成实权人物,自然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开始了他们作威作福的快乐生活,他们号称“三贵”,取代了之前的“八贵”。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说韩凤,韩凤的儿子韩宝仁娶了北齐公主为妻,并生下儿子韩昌,高纬亲自参加了韩昌的百日宴。韩凤的弟弟韩万岁官居侍中,韩万岁的儿子韩宝行、韩宝信都是开府仪同三司,并都娶公主为妻。每次群臣早朝,高纬常常先召韩凤入殿咨询,等他下殿后,才让奏事官上朝奏事。如果高纬不上朝,内省有紧急的奏事,都由韩凤去向高纬奏报,军事和国家的重要机密,都要经过韩凤的手。
韩凤得志后,出门经常驰马带刀,遇到达官显贵都是狂飙而过,从不放慢脚步,而且对着他们瞪眼睛,就像要把他们吃了一样;如果遇到那些刚正不阿的清流之士,韩凤直接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汉狗,就应该通通被杀掉。”虽然韩凤是汉人,但他早就鲜卑化,对汉人一直抱有敌意。
外朝有祖珽,内有韩凤三人,高纬天天逍遥快活,不理朝政。高纬除了喜欢和穆黄花妹妹一起厮混,更多的精力放在艺术上,他继承了父祖辈的优秀基因,也喜欢音乐、舞蹈和文学,天天和阳休之、崔季舒、李德林、颜之推、卢思道、薛道衡等人在一起吟诗作赋,快乐无比。
二月初十,祖珽投其所好,建议高纬重启文林馆,高纬召集了一大批文人学士到文林馆,这批人被称为“待诏”,名义上是皇帝的智囊和参谋,实际上不过是文学侍从罢了。李德林、颜之推被任命为文林馆领导,除了继续负责高湛生前安排的编撰国史任务之外,还接受了高纬安排的任务,编修《修文殿御览》。
“吴明彻?十万,十万大军!”高纬老毛病犯了,一紧张害怕就说不出话来。
“是呀陛下,大岘失守,秦州、历阳告急!”北齐在秦郡设置了秦州。
“快,快召集群臣商议!”
很快,南陈入侵的消息散布开来,群臣个个六神无主,在朝堂中莫衷一是。
“陛下,一定要痛击吴贼。”说话的是封辅相,“吴贼”是北齐对南陈的蔑称,南陈占据的是东吴故地。封辅相也是老革命,很早就跟着高欢创业,那时候北齐人才济济,封辅相没有冒头的机会。
武卫将军王纮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说:“官军近来屡次失利,百姓的情绪骚动不安。如果再派军队驻屯长江、淮河一带,只怕北面的突厥和西面的周朝,乘我军的弊疲来进犯。不如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善待士人,使朝廷和睦,远近都从心里归附。这样一来,天下都会平定,更何况江东陈氏?”
贺拔伏恩走上前来,摇着头对王纮说:“王将军,你真是年纪大了,怎么说这种糊涂话?大敌当前,你却主张休养生息,要眼睁睁把淮南之地送给吴贼?”自从上次拿下斛律羡后,贺拔伏恩也受到了高纬的信任,他不仅仅想做皇帝的侍从,而想建功立业,因此积极主战。
看双方各执一词,高纬头都大了,转头看看高阿那肱。“三贵”之中,高阿那肱名声相对最好,他和资历远比穆提婆、韩凤要深,这二位完全靠和高纬的亲密关系得到提拔,而高阿那肱之前是和高洋一起痛击柔然的,有实实在在的战功。高阿那肱也想建功立业,对高纬说:“陛下,如果我们不出兵,吴贼一定会小看我们,淮南必定人心浮动,那时候后悔莫及。”
“陛下放心,我文宣皇帝(高洋)多次打败吴贼,他们不足为虑,我们有淮河天险,敌人想打过来也没那么容易。”韩凤不经意地说。
司空赵彦深正在和秘书监源彪窃窃私语,就这次南陈入侵发表看法,赵彦深问:“吴地的贼寇十分嚣张,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老弟以前曾经是秦、泾二州的刺史,熟悉长江、淮河间的情况,现在用什么办法去抵抗?”源彪,字文宗,是源子恭的儿子,多年来一直在地方上任职,特别是江淮地区,曾经和王琳一起在卢潜手下共事,和王琳私交很好。
源彪轻声说:“我觉得,不如派王琳去淮南招募三四万人,对付陈军,一来他熟悉当地情况,有号召力;二来,王琳对陈氏有仇恨,他一定会全力对付陈军。”赵彦深点头表示同意。
“好,必须痛击吴贼!诸位爱卿,谁可以迎敌呀?”
祖珽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找谁合适,一脸茫然,因为最能打的斛律光就是被自己害死的。
“陛下,微臣举荐一人,必能击破贼军。”赵彦深拱手说。
“司空说说看。”
“此人正是南方降将王子珩!”
“王琳?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本事?”祖珽不屑地说。
这时候,源彪也站出来,把刚才对赵彦深说的话,对众人再说了一遍。高纬也认为王琳是败军之将,之前就被卢潜打发回来,一直被老爹高湛冷藏起来,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高纬正说什么,历阳王元景安却主动请缨,表示要带兵去救援历阳:“既然我身为历阳王,我去救援历阳就是分内职责。”元景安现在是元氏宗族里最受北齐信任的一人,因为他出卖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兄弟元景皓。高纬眼前一亮,很赞许元景安的做法,于是抬高了声音:“诸位爱卿,国家危急时刻,希望人人都像历阳王一样,那我大齐就能转危为安了。”
“陛下,我等愿意带兵救援秦州,为国立功。”说话的是尉破胡、长孙洪略。
尉破胡、长孙洪略是韩凤手下的禁军,因为深受韩凤信任,就被推荐给高纬。韩凤笑着说:“陛下,我觉得尉将军最合适,他的名字叫‘破胡’,一定能击破南方这些野蛮人;再说了,王琳是降将,咱们不能让他当主帅呀,否则会被贼寇笑话的。”
“朕知道了。”
于是,高纬做了如下安排:西路威胁最小,先不安排军马;中路,高纬派遣王元景安率领五万步骑救援,在小岘(大岘以西)构筑城池固守;东路,高纬任命尉破胡、长孙洪略开府仪同三司,王琳做参军,带领五万军队前往救援秦州。朝中文武对此不以为然,并不看好尉破胡。
源彪听说后,大失所望,对赵彦深说:“朝廷的精兵,一定不肯多配给将领,人数在几千以下,正好成了陈国的食饵。尉破胡的底细,您是知道的,早晚打败仗。国家对待淮南并不重视,失去它并不可惜。如果不对王琳推心置腹,还派别人去对他予以牵制,反会酿成祸患,更不能这样做。”赵彦深长叹说:“老弟的计策确实能决胜千里,但是争论了十天,已不被采纳。时局到了这种地步,没有什么可说的!”两人相视流泪。
3.势如破竹
四二十五日,黄法氍继续围攻历阳,派樊毅去路上伏击元景安,元景安一战即溃。
重点说东路,这里是南北交锋的主战场。
尉破胡来到秦州一线后,挑选了一些肌肉猛男当先锋队,给他们取名叫“苍头”“犀角”“大力”等,光听这名字就知道,就像猛兽一样;还专门找来一个西域胡人给这些猛男当领导,他是个神射手,箭无虚发,威名在外。
“嘿嘿,有我这些大力士和神射手,吴贼定会闻风丧胆!”尉破胡很骄傲,他满意地看了看眼前这些正在秀肌肉的特种部队。“是呀,将军,只要我们一出兵,敌人无所遁形,望风披靡,您一定功成名就。”长孙洪略笑嘻嘻地看着尉破胡。尉破胡踌躇满志,一拍案几:“来呀,给我大宴士兵,明天我们就要大战······”
“将军万万不可呀,我和吴明彻交过手,他带兵有方,将士用命,他们远道而来正要急于求之战;我们应该用长远的计策去制服他们,小心谨慎不要轻易和对方战斗,以逸待劳才是上策!”参军王琳打断了尉破胡。“哼,你这个败军之将,你这是被吴贼打怕了吧?”尉破胡并不理会。
二十六日早上,尉破胡派人去向吴明彻下达了战书,约定在吕梁(徐州东五十里)展开会战。
“呵呵,这个尉破胡真是酒囊饭袋,兵者诡道也,他不发动偷袭,也不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反而是和我们正面决战,莽夫一个。”萧摩诃笑着说。吴明彻也笑了:“可惜王琳寄人篱下,不能发挥作用呀。尉破胡敢这样做,不过是仰仗着他的那个胡人和大力士,如果能打掉这些人,对方的嚣张气焰马上就没了,几万士兵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噢?看样子,将军已经对齐军了如指掌了,敢问这个胡人长什么样,我要为您拿下他们!”
“好!你一直以关羽自诩,号称勇猛无敌,不知道这次能否打败这个颜良,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萧摩诃热血上涌,拍着胸脯说:“将军放心,我今天就给您好好露一手,等我好消息!”吴明彻点点头:“好,后生可畏!来呀,把抓到的俘虏带上来。”俘虏进来后,向萧摩诃描述了胡人、大力士的特点,并介绍了各自的优缺点。萧摩诃认真地听着,吴明彻在一旁亲自给萧摩诃斟酒。萧摩诃虽然是晚辈,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四十一岁了,那会儿跟着蔡路养对抗陈霸先的时候,才十九岁,时光虽然无情,但依然无法磨平萧摩诃心中的斗志。
萧摩诃喝完酒,翻身上马,带着几个士兵就朝着齐军冲去。看着敌人来了,胡人跃马向前,正准备弯弓搭箭展示神射技巧,只听萧摩诃大叫一声,胡人看到一支铣鋧向自己砸来,来不及躲避,脑袋就被砸开花了。铣鋧,一种形似小凿的短兵器,可用于投掷。
“犀角”等特种部队赶紧出战,十几个猛男赤膊上阵,表示要教训下萧摩诃。萧摩诃此刻正是酒劲上涌,吩咐身边的人不用管,自己要单挑这些肌肉男,于是拿着长槊就拍马上前。转战腾挪之间,萧摩诃手中的长槊虎虎生风,看得手下士兵是目瞪口呆,吴明彻这时候也跟了上来,拍手叫好:“萧将军好样的,身手不输当年呀!”
“好,好,好!”陈军高声起呼。那些肌肉男在萧摩诃手下全部变成了待宰的羔羊,纷纷倒地毙命,这就好比常年在健身房练器械的猛男,和街头健身、工地搬砖的猛男一比,孰高孰低,马上就见了分晓。“齐军没人可用了么,就派这么一些四肢发达的废物出战?”萧摩诃横刀立马,瞪着齐军阵营。其他大力士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甚至有的开始后退。
“将军,机不可失呀。”裴忌提醒道。
“给我杀!”吴明彻一看时机一到,吩咐大军前进,于是双方展开混战。一战下来,长孙洪略战死,尉破胡逃回邺城,王琳只身逃往彭城。
前线的消息传来,高纬慌了,气急败坏,正焦头烂额的时候,赵彦深、源彪又来了,说王琳才是最合适的带兵人选,陈军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寿阳,只有王琳才能抵挡住吴明彻的步伐。高纬只好听从,派人到彭城传令,让王琳去寿阳组织军队,并启用王贵显为扬州刺史,卢潜依然为扬州道行台尚书。
王贵显是侯景的表弟,当初就是他拿着寿阳向北齐投降的,这些年一直被冷藏,现在不得已被搬出来。扬州刺史只是掌管扬州一州之地的军政,而扬州道行台尚书相当于整个淮南地区的最高军政长官。
面对南陈的进攻,北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可以说,这次南陈北伐势如破竹。
二十九日,徐槾攻克石梁城。
五月初四,瓦梁城(六合区西)向陈朝投降;八日,北齐阳平郡(江苏省扬州市宝应县境内)也向陈军投降;九日,徐槾又率军西进,攻克了庐江城(安徽省六安市霍山县);十一日,黄法氍攻克历阳城,向合肥进军,合州周边城池望风归降;十四日,北齐的北高唐郡(安徽省安庆市宿松县)向陈朝投降;十六日,经过陈顼同意,黄法氍以南豫州刺史身份入驻历阳;二十日,黄咏克攻克了齐昌的外城;二十一日,任忠攻克了东关(安徽省马鞍山市含山县西南)东西二城,乘胜又占领了蕲城(安徽省巢湖市居巢区);二十三日,任忠攻克了谯郡城(巢湖市东南),同一天秦州城投降吴明彻;二十八日,瓜步、胡墅二城(六合区内)投降。
因为秦郡是吴明彻的故乡,陈顼下诏当地准备了用作祭祀的猪、牛、羊等牺牲,叫地方官到吴明彻的家祠和祖坟祭拜,文武仪仗中用鸟羽装饰的旌旗很多,吴明彻这次算是荣归故里了,风光无限。
六月初三,李综攻克滠口城(武汉市境内),西梁的定州(今湖北省麻城市)刺史田龙升归降周炅,周炅仍然让他做定州刺史;十一日,任忠攻克合州(合肥)的外城;十六日,淮阳(安徽滁州市凤阳县)、沭阳郡(江苏宿迁市沭阳县)郡守都弃城逃走;十九日,程文季拿下北齐整个泾州;二十日,湛陀攻克新蔡城(安徽六安市霍山县);二十九日,黄法氍拿下合州;三十日,吴明彻攻下仁州(安徽宿州灵璧县)。
4.祖珽出局
面对这两个多月的国土沦丧,北齐难道就没人管么?
祖珽怕北周趁虚而入,于是建议高纬派人去稳住北周。六月二十二日,高纬让王纮去出使北周。王纮正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他不是主张防备北周和突厥么?
随着祖珽慢慢掌控局面,他开始选贤举能,裁汰冗员,决定革故鼎新大干一场。祖珽不是个有才无德的小人么?为啥掌权后却想有一番作为?这个太正常了。没有人不想干事创业,没有人不想有好名声,只是缺一个平台罢了。
祖珽举荐了崔季舒、张雕、刘逖、封孝琰、裴泽、郭遵等一堆人。崔季舒是老面孔了,在之前的权力斗争中被边缘化,祖珽拉了他一把,让他参与编修《修文殿御览》,被推荐为侍中;刘逖,北齐著名诗人;封孝琰是封隆之的侄子,现任尚书左丞;裴泽,河东裴氏,文学家;郭遵,出身卑微,文官。
着重介绍下张雕。张雕出身卑微,是老革命了,很早就跟了高欢,一直是文官。张雕现任国子祭酒,负责教授高纬读书,也深受高纬信任。张雕能从贫寒子弟中脱颖而出,得到皇帝重用,除了真本事,也是处事圆滑的。张雕认为何洪珍正是受高纬宠爱的时候,于是积极向他靠拢,二人相互勾结。
何洪珍推荐张雕为侍中,加开府仪同三司。张雕得此位置,立志要好好作为,以报答皇恩,此后说话不再顾忌,对韩凤等人评头论足,劝皇帝要节约开支,让皇帝要约束身边的宠臣。高纬乐得看到祖珽、张雕和韩凤等人去斗,也就对张雕评价很高,经常叫他“博士”。穆提婆、韩凤、高阿那肱对张雕很厌恶,发誓迟早要搞掉他。
祖珽想要罢黜一些宦官和不称职的官员,这就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很快就找到了陆令萱、穆提婆,这就必定导致祖珽和陆令萱二人产生裂痕。四月的一天,祖珽向御史中丞丽伯律暗示,叫他弹劾主书王子冲接受贿赂。因为知道这件事涉及穆提婆,想把他和贪赃罪联系起来,并希望因此使陆令萱连坐。
当然,祖珽知道,要对付陆令萱集团,他不能单枪匹马,于是,祖珽想到了拉拢胡皇后的哥哥。胡皇后虽然被废,高纬并没有完全冷落她,穆黄花玩儿久了厌烦了,高纬会私下去和胡皇后幽会,觉得这样更刺激。祖珽认为雪中送炭要胜过锦上添花,于是就请求高纬任命胡皇后的哥哥胡君瑜为侍中、中领军,又征聘哥哥胡君璧为御史中丞。此外,祖珽还想到了勋贵段韶的势力,就推荐段韶的弟弟段孝言当吏部尚书,辅助自己工作。
不过,祖珽确实是瞎了眼,这个段孝言和他哥段韶完全是两类人,没有段韶那种大公无私、一心为国的气魄。段孝言所任用提拔的人,不是对他进行贿赂的人就是他的故旧,求官的人或者在大庭广众的场合对段孝言膝行跪拜匍伏,公开向他陈述请求,段孝言脸色洋洋得意,看情况应酬许诺。
段孝言觉得祖珽根本不是陆令萱的对手,于是就找到韩凤,主动告发了祖珽的一些诡计。
祖珽的一举一动,都被知道了。于是,韩凤、高阿那肱、穆提婆等聚集在陆令萱周围,商议对策。“干妈,祖珽这个老东西太坏了。”高阿那肱恨恨地说。“我早就跟陛下说过,汉人靠不住,何况祖珽这个瞎子汉人?”“这个该死的瞎子!阳奉阴违的家伙,之前还说我是女娲一样的人杰,背地里却如此对我!”陆令萱破口大骂。“母亲,也是时候敲打一下祖珽了,不然他以为我们好欺负。”穆提婆劝道。
“除了祖珽,他的党羽张雕等人也要除掉,这帮人太可恨了。”韩凤补充说。
“长鸾兄,咱们先对付祖珽吧,张雕那些人,我们慢慢收拾。”穆提婆说。
“简单,只要我还是皇帝的乳母,皇帝就一定会听我的话,祖珽这个瞎子,咱们走着瞧吧。”
果然,也就是陆令萱一句话的事儿,高纬就这么一圈一点,把胡君瑜调出为金紫光禄大夫,解除中领军的职务;胡君璧回梁州当刺史;王子冲被无罪释放。经此一战,祖珽开始被疏远,那些宦官和老油条们都在高纬面前嚼舌根,说他坏话,建议把他问罪。
祖珽毕竟是扳倒斛律光的第一大功臣,高纬还是很慎重的,于是找来陆令萱问话:“大家说的是真的么?姊姊怎么看祖珽这个人?”陆令萱沉默不语,故作为难的样子,唉声叹气,就像当初胡太后询问侄女胡皇后那样,如出一辙,陆令萱可谓北齐第一女演员了。高纬连续问了三次:“姊姊你说嘛,不用叹气,有朕给你撑腰。”
看演得差不多了,观众的情绪也调动起来了,陆令萱就跪拜道:“老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之前听和士开说祖珽博学多才,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因此才举荐他。最近看来,他得志之后忘乎所以,大奸似忠。哎,人心隔肚皮,我举荐失察,老奴婢该死。”“可恶的祖珽,一直在欺骗朕!韩长鸾何在?”高纬高呼。
韩凤一直讨厌汉人,更讨厌祖珽,高纬让韩凤去查祖珽违反乱纪的行为,正中下怀。祖珽嘛,大家都了解,小偷小摸习惯了,贪污受贿的事情没少干,韩凤一查就查出了十几件不合规不合法的事情。之前,斛律光倒台的时候,高纬曾允诺过祖珽,不会轻易杀他,这时候只好兑现承诺,就解除祖珽侍中、仆射的官职,派出任北徐州(山东省临沂市)刺史。
韩凤宣读完圣旨后,祖珽不依不饶,他不服,他好不容易熬死了和士开才走到了权力巅峰,没想到一下子就被陆令萱等人排挤到地方了,心有不甘呀!祖珽脑海里快速闪现着,他想起了当初和士开被高睿罢黜时候求见胡太后、高纬,从而反败为胜的局面,痛哭流涕地说:“韩大人,我想见一见陛下,感谢皇恩浩荡,可以么?”
“呵呵,你这个瞎子,你是想学当年的和士开对吧?告诉你,死了这条心,陛下很忙的,你赶紧去北徐州赴任吧。”韩凤一脸不屑。祖珽傻眼了,没想到韩凤拒绝自己,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就开始耍赖,一屁股坐地上,一副哪儿也不去的样子。“呵呵,祖刺史,你给我耍赖是吧,没用的,来呀,给我拉出去!”韩凤一挥手,左右过来拖着祖珽往外走。
祖珽腾出来的位置,很快就有了替补。五月二十八日,高纬任命领军穆提婆为尚书左仆射,侍中、中书监段孝言为右仆射。段孝言如愿以偿,卖主求荣得到了祖珽的位置。这下有意思了,北齐最后一个有才能的实权人物都被排挤走了,剩下的穆提婆、段孝言、韩凤、高阿那肱等人,全是宫廷力量的代表,这些人的掌权,代表着北齐皇权的完全胜利,再也没有什么能制约高纬,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北齐的覆灭。兰陵王高长恭也阻挡不了,因为他也很快就要“被死亡”了。
5.高长恭之死
高孝瓘退隐以来,天天提心吊胆,听说南陈北伐,他很害怕被高纬再次起用,整天打探朝中的消息,惶惶不安。妻子郑子歆关切地问:“夫君,朝中正值用人之际,你为何害怕被陛下召见呢?”“哎,现在朝中奸佞当道,陛下猜忌我很久了,就算陛下不得已用我去带兵,背后一定会有人说我坏话的。”高孝瓘叹着气。
“嗯嗯,我知道了,夫君,我支持你。”
“可恨呀,我去年脸上长了痈疽,现在却不复发出来,真是可惜!以后,我再也不找大夫医治疾病了。”
“夫君!”郑子歆说罢,和高孝瓘相拥而泣。
“圣旨到,请兰陵王接旨。”高纬的使者徐之范来了。徐之范是徐之才的弟弟,徐之才是北齐的医药人才,是后三国乃至南北朝时期的神医,徐之范因此也受到了皇帝的喜爱,被高纬任命为侍中。
高孝瓘一脸狐疑,不会是真的来起用我吧?高孝瓘多虑了。他这几天的打探行为,引起了穆提婆、韩凤等人的不满,他们好不容易赶走祖珽把控政局,可不希望让高孝瓘借着出征南陈的机会重出江湖,于是主动找到高纬,说高孝瓘心怀不轨、揣度圣意。高纬这才想起来这个堂哥,冷笑道:“哼,这是欺负我大齐没有人才么?开什么玩笑!你想死,朕成全你。”高纬叫来了徐之范,让他把毒酒给高孝瓘送去。
“臣接旨。”
“兰陵王赋闲居家,妄自议论朝政、揣度圣意,其罪当诛,特赐毒酒,其妻儿老小可免罪。”
听了徐之范的话,高孝瓘低声自言自语:“我对国家如此忠心,哪里有辜负皇帝,而要赐我毒酒?”郑子歆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哭着跑过来,拉着高孝瓘的胳膊:“夫君,这不是真的,你去面见陛下解释清楚吧,夫君!”高孝瓘摇摇头:“子歆,皇帝不会见我的,是我无能,没有机会能照顾你和孩子。今后,希望你多保重身体。”
“夫君!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嫁给你,我从未后悔过。”郑子歆泪如雨下。
徐之范被这一幕也感染了,不忍直视站在一旁。高孝瓘安排好后事后,将毒酒接过来,一饮而尽:“好酒呀,好酒!”随后便倒在了郑子歆的怀里,时年三十三岁。郑子歆最后出家为尼,和青灯古佛为伴。
解决好了心头大患,高纬这才想起了西路的周炅。
七月初四,北齐派尚书左丞陆骞领兵二万救援齐昌,从巴水、蕲水之间出兵,和陈朝的西阳太守汝南周炅遭遇。陆骞出自官宦之家,没什么带兵经验,朝中无人才会派他出场;反观周炅,这可是当初跟着王琳闹独立,又跟着侯安都打留异的老将军了。周炅采取了示敌以弱的计策,留下身体瘦弱的士兵,设疑兵抵挡北齐军队,自己率领精锐的士兵从小路阻击敌军背后,大败北齐军队,并在次日乘胜攻克北齐巴州。
如此一来,北齐的西线战事惨败,东线也好不到哪儿去。
初五,吴明彻的军队到达峡口(安徽省淮南市凤台县),攻克这个淮水北岸的据点,南岸的敌军不攻自破,而且淮北绛城(安徽省蚌埠市五河县)、毂城(安徽省宿州灵璧县)的军士百姓,各自杀死驻防军队的长官,献城投降。这样一来,淮河最重要的据点寿阳就暴露在陈军面前了。
面对强悍的陈军,王琳积极抵抗死守外城。来到城下,吴明彻认为王琳才上任,人心并没有归附,应该可以强行攻城。二十二日晚上,吴明彻亲率将领,猛攻寿阳,萧摩诃、徐敬成、程文季等全上,很快,齐军败退内城。
此举又引起了连锁反应,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北齐的城池相继沦陷。
八月初二,北齐的山阳城(江苏淮安市)投降;初九,盱眙城(淮安市盱眙县)投降;十九日,陈军将领徐敬辩攻克海安城(江苏连云港市东海县),青州的东海城(连云港灌云县)投降;二十五日,陈军将领敬泰攻克晋州。
九月一日,北齐阳平城(宿州灵璧县)投降;九日,陈将沈善庆攻克了马头城(安徽省蚌埠市怀远县);十一日,北齐安城(湖北省黄冈市西)投降;十三日,樊毅攻克了北齐广陵的楚子城(河南省信阳市息县);二十九日,陈将鲁天念攻克北齐黄城(武汉市黄陂区东)。
十月二日,北齐郭默城(江西省九江市东北)守将向南陈投降。
6.宇文邕的烦心事
奇怪,南陈北伐如此顺利,怎么北周不浑水摸鱼,大干一场?杜杲出使南陈回来后,是这样对宇文邕说的:“陈国君主讨伐齐国势在必行,我们可借此机会看看齐国的实力;我们先后被齐国击败三次,暂且不用动刀兵,还是休养生息比较好。”宇文邕想想也是,自己去年才铲除宇文护,国内还有很多事情没办,还有很多人心没有归附。
于是,宇文邕做了很多事。
二月十八日,宇文邕让太子宇文赟巡视西部疆域;二十六日,派遣侯莫陈凯(侯莫陈崇弟弟)出使北齐,表示友好以麻痹北齐。
三月十三日,巡视边疆的宇文赟回来了,还带来了两只白鹿献给宇文邕:“父皇,这是祥瑞呀,上天保佑我大周。”宇文邕向来对儿子严格,而且也不相信这些东西,冷冷地说:“治理国家在于品德,不在这些祥瑞。”
五月十二,宇文邕任命柱国侯莫陈琼(侯莫陈崇弟弟)为大宗伯,荥阳公司马消难为大司寇,江陵总管陆腾为大司空。
六月十八日,宇文赟和朱满月的长子宇文阐出生,宇文邕很高兴,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孙子,他也加快了和杨坚的联姻步伐。朱满月因家人犯罪,被发配到宫中洗衣服,因为有姿色,被宇文赟临幸,这才怀了孕。朱满月地位卑微,宇文邕想着让宇文赟早点和杨丽华完婚,以正名。
七月二十,宇文邕在长安接见了王纮一行。王纮不卑不亢,对宇文邕说了一些外交使者日常说的套话,什么“互通有无”“互利共赢”之类的。宇文邕知道北齐这时候来访问的目的,他也知道这时候并不是东征的最佳时机,也就和王纮敷衍了几句,让他大吃大喝几天,也就送走了。王纮回邺城没多久就病死了,北齐又一个开国功臣病死。
九月十九日,宇文赟正式迎娶杨丽华为太子妃,宇文邕大宴群臣。宇文赟平时就有酗酒的习惯,在婚宴上,宇文赟更是纵酒狂欢,得意忘形露出了真面目,在郑译、刘昉、王端等宠臣的怂恿下,他迫不及待要去和杨丽华妹妹干那种事,这时候宾客都还没走。郑译,出自荥阳郑氏,是北魏胡太后男友郑俨的侄孙,是杨坚在太学时候的同学,多才多艺,音乐和骑射都精通,很小就受宇文泰喜欢,和宇文邕等人一块玩到大;刘昉,出自博陵刘氏,行为轻佻;王端,太原王氏。
杨丽华妹妹属于端庄的淑女型,于是就劝阻:“太子,你不能这样,宾客还没走呢,不合适,你之前也不是这样的。”
“之前?之前哪样?我之前迫于父皇的威严,不得已才唯唯诺诺。之前我给他进献祥瑞,本来想讨他欢心,结果却热脸贴冷屁股,哼,今日我大婚,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装什么?我现在就要了你!”宇文赟把一直以来憋的气,一下子全撒了出来,就要强行和杨丽华妹妹发生关系。
杨丽华不从呀,大力反抗,宇文赟醉的厉害,就被推到在地。宇文赟就跌跌撞撞摔门而出,骂骂咧咧,迎来众宾客异样的目光,大家指指点点,整个宴会的氛围很不好。
这事儿很快闹到宇文邕这里,宇文邕当场发火,对着醉醺醺的宇文赟用捆绑就是一顿痛打,骂道:“朕其余儿子那么多,难道只有你能做太子么?”宇文赟的酒醒了大半,连忙求饶。杨坚、宇文孝伯、宇文宪等也来求情,这事儿才算过去。
等众人散去后,宴席中一直沉默的王轨找到了宇文邕,郑重地说:“陛下,太子轻佻,难当大任呀,微臣斗胆建言,不如改立秦王。”秦王宇文贽,宇文邕第三子,性格沉稳。“秦王?呵呵,那汉王怎么办?”宇文邕反问道。汉王宇文赞,宇文邕次子。自古以来,皇位的继承制就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不立嫡而立贤,那贤能的标准怎么评判?大家都争相表现出贤能的样子,迟早要出乱子。
“陛下,您对太子也说了,‘其余儿子也可以做太子’,不是么?”
“哎,那不过是一时气话而已,哪有那么容易!”宇文邕无奈地叹口气。
这时候,一旁的左宫正宇文孝伯告诉宇文邕:“皇太子受到天下的注目,但没有听到他品德的名声,臣有愧于担任宫官,实在应该由臣负责。况且皇太子年纪还小,志向和学业还不成熟,请陛下精选正派人,作为他的良师益友,调理培养皇太子的素质,希望他每天每月有所进步。如果不这样,后悔就来不及了。”左宫正,职责是辅佐太子的,规劝太子的行为。
宇文邕正容肃然起敬说:“你世代为人鲠直,忠于职守,听到你这番话,可见你的家风。”宇文孝伯拜谢说:“说这话并不难,难在接受这番话。”宇文邕说:“正派人哪有超过你的!”
说罢,宇文邕任命尉迟迥的侄儿尉迟运为右宫正,和宇文孝伯一起匡扶宇文赟。
任命颁布后,宇文邕问乐运:“你认为皇太子是怎样的人?”乐运出自南阳乐氏,祖上世代为官,现任万年县县丞,为官清廉,有不畏强权的名声。
“太子,中等人。”乐运淡定地说。
宇文邕叹了口气,回头对宇文宪说“百官花言巧语谄媚朕,都说皇太子聪明有特殊的才智,只有乐运的话忠诚坦率。”
“恭喜陛下,得到乐县丞这样的耿直大臣。”宇文宪笑道。
宇文邕继续向乐运询问中等人的样子。乐运答:“像齐桓公就是中等人,管仲为相就可以使他成就霸业,竖貂辅政就会使国家混乱。可以使他为善,也可以使他为恶。”
宇文邕说:“我明白了。”于是,宇文邕精选宫官辅助皇太子,提拔乐运当京兆丞。这样一来,宇文邕在宇文赟身边安插的人就更多了,宇文赟就更不高兴了,对父亲的厌恶日益加深。
7.攻克寿阳
寿阳危急的战报也传到了北齐高层,高纬这时候正打算去晋阳游玩呢。
于是,张雕找来封孝琰、崔季舒等人商议,打算劝阻高纬。张雕说:“寿阳被围困,派遣大军去打仗,信使往返,应该向皇上禀告调度。况且路上的小人会互相惊恐,以为皇上去并州,是由于害怕而避开南面的敌人。如果不向皇上启奏劝阻,只怕人心惊慌浮动。”
崔季舒说:“陛下此刻确实不应该去晋阳,这样吧,咱们联名上书,劝阻陛下。”
于是,崔季舒私下找了很多大臣,互相通气,表示要联名劝阻高纬。但赵彦深、唐邕、段孝言等人并不认同张雕的说法,唐邕表示:“陛下前往晋阳,正好传递了一种从容不迫的信号,况且晋阳乃我大齐西边重要屏障,陈人入侵,我们更应该地方西边的周人。”“可是······”崔季舒要说什么,唐邕几人直接就走了,根本不听。崔季舒不以为然,还是把联名奏书上报给了高纬。
高纬看到奏书后,不解地问韩凤:“朕为何不能去晋阳呢?”
韩凤说:“那些汉人官员联名上书,声称规劝皇上驾临并州,其实是想造反,应当全部诛杀。”高纬一听,对哦,他们不想让我去晋阳,难道是和陈军策应好了,想搞事情?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历来,北齐皇帝去晋阳都是一个常态化、制度化的事情,本来没什么奇怪的。所以,高纬的怀疑也是有一定道理。
十月初九,高纬按照奏书上面的名单,把他们全都召集到含章殿,将崔季舒、张雕、封孝琰、刘逖、裴泽、郭遵在殿前的庭院中斩杀,他们的家属都被流放到北方边地,妇女配给管理奴隶的官吏为妻,男童被阉割,家财被没收。崔季舒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先后成为高澄、高洋的心腹,没想到结局如此悲惨。
处理好这件事后,十一日,高纬顺利出发去晋阳,走之前,让皮景和等人带兵去增援寿阳城。
皮景和是开国功臣,很早就跟随了高欢,不过一直在边境讨伐游牧民族,没有参与东西魏之间的战争,故而没机会露脸,之前还参与了平定高俨造反,在军事上也算是拿得出手的将领了。
吴明彻对寿阳采取水攻,让萧摩诃去把肥水围堵起来,倒灌寿阳城。一个月下来,寿阳城成了汪洋泽国,城中军民很快患上浮肿、腹泻等症状,死去了十分之七。王琳亲自到各个据点视察防务工作,给士兵们加油打气:“弟兄们,父老乡亲们,寿阳是我们的家乡,陈人厚颜无耻来劫掠我们,我们不能听之任之,我王琳不才,愿意和大家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皇帝不会忘了大家都,相信大齐的援兵很快就会到的,大家一定要挺住呀!”
说罢,王琳脱了身上的衣服,随手就披在了一位哆嗦着的士兵身上,还带着王顗去给那些将士送上水和食物;另一边,卢潜和王贵显也没闲着,亲自去给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分发面饼等食物,各位领导的这一切举动自然而真诚,看得军民是热泪盈眶,他们眼中充满了感激。不过,这些食物都是卢潜等人挤出来的,寿阳根本没几天的食物可吃了。
皮景和达到前线后,多次派贺拔伏恩、封辅相二人去淮河口催促吃了败仗的尉破胡。尉破胡被吴明彻打怕了,面对淮河一线国土沦丧,他一直躲着观望,不敢前进,看到皮景和派人来催促,不得已才重新聚集人马,与皮景和汇合。皮景和很快聚集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渡过淮河,尉破胡不停给皮景和说陈军的战阵如何威武,寿阳一线前来汇报的情况也和尉破胡说的差不多,皮景和不由得警觉起来,在距离寿阳三十里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将军,皮景和带来了二十万军队呀,我们恐怕很难抵挡。”徐敬成说。“是呀,寿阳坚不可摧,敌人的增援大军就在眼前,这可怎么办?”程文季有点恐惧。
吴明彻摆了摆手,笑了:“你们太高看这个皮景和了。兵贵神速,皮景和却扎营不敢前进,他们自挫锐气,这一点再明白不过了,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将军英明,现在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我愿为前锋!”萧摩诃拍着胸脯说。
“不用了。王琳不过是强弩之末,我亲自指挥战斗,势必要拿下寿阳,你呀,有更重要的任务。”
“还请将军明示!”
“萧将军,我们大军拿下寿阳后,皮景和一定溃逃,你负责绕到他的身后,截断其归路,齐军一定大败!”
“将军妙计,佩服佩服!”诸位将领眉飞色舞,个个跃跃欲试。
大战在即,很难说皮景和的驻足不前是谨慎还是畏惧,只能看结果了。
十月十三日,吴明彻顶盔戴甲,亲自指挥徐敬成、程文季等部,从四面发动对寿阳城的围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河水浸泡,寿阳城墙岌岌可危,就差这么轻轻一推就灰飞烟灭,很快,寿阳城墙开始坍塌,陈军一鼓作气占据了寿阳,程文季一马当先,他第一个捉住了王琳。
“呵呵,十几年前沌口一战,你把我俘虏了,今天是风水轮流转呀。”程文季笑道。
“败军之将,没什么可说的,各为其主罢了。”王琳一副坦荡的样子,程文季那种报复的快感很快就没了。
王贵显、卢潜及可朱浑道裕等人也全被俘虏,带到了吴明彻面前,吴明彻下令把他们全部押送建康城。
听说了寿阳沦陷,尉破胡劝皮景和赶紧撤退,皮景和冷静地说:“吴明彻一定会派人来截断我们的归路,大家务必小心,不要让撤退变成溃退。”“报告将军,萧摩诃带着大军在仓陵城突然出现,企图阻止我们。”贺拔伏恩进来报告。
“欺人太甚,诸位,随我迎战萧摩诃!”
此时的齐军,人心惶惶,萧摩诃斩杀尉破胡,皮景和指挥得当,还是凭借人数优势,打退了萧摩诃的攻势。皮景和没有贪功,知道大势已去,于是带着仅存的人马向北撤退;萧摩诃本来就是来捡便宜的,看到皮景和一走,让大家开展扫荡行动,缴获了齐军全部兵器粮草。齐军其他部队损失惨重,只有皮景和全军而还,被高纬封官尚书令。
十月十五日,北齐朝廷又派一万人进抵颖口,樊毅将其击退。十九日,北齐又派兵救援苍陵(寿阳与颍口之间),又被陈军击败。
王琳上了囚车后,寿阳的士兵百姓都来送行,他们有的摇头叹气,有的默默流泪,有的成群结队去吴明彻那里为他求情,还有的直接往囚车里投掷财物。
想着最终又回到了南方故土,王琳心中百味杂陈,上一次进入建康,那是平定侯景的大功臣,这一次进入建康居然是阶下囚!想当年拥立萧庄(已在去年病故)重振南梁河山,一度和陈霸先、陈蒨叫板,自己何其威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王琳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远在长安的庾信,想当年,在萧绎手下,王琳、庾信、王褒等人诗词唱和,多么畅快呀!
王琳叫人拿来了纸笔,他给庾信写了信表达思念。
“报,又来一批人,说是给王琳求情,请求赦免的。”
“什么?这个王琳,竟然有如此号召力。”吴明彻的脸沉了下来。
徐敬成说:“将军,不能放过这个王琳呀,王琳四十八岁正值壮年,他治军有方,如此得人心,这去建康的路那么漫长,我怕久则生变。”徐敬成这样说是有私心的,当年沌口一战,他跟着周文育、侯安都等人一起被王琳俘虏,他深以为耻,故而希望抓住这次机会把王琳铲除。
“嗯嗯,我知道你的意思,王琳是我们的老对手了,这家伙确实难缠,去,这个任务交给你,赶紧追上去,砍下王琳的头颅。”
“好,我保证完成任务!”徐敬成面露喜色,领命而去。徐敬成快马加鞭,在离寿阳二十里的地方追上了王琳的囚车,他宣读了吴明彻的军令,说王琳罪大恶极,无需审问就地问斩。王琳并没有感到惊讶,他看到徐敬成就知道,他今天必死无疑,叹了气说:“呵呵,我戎马一生,为患一方,确实该死。”徐敬成让士兵打开囚车,然后一刀就砍落了王琳的头颅。
旁边送行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无不放声痛哭。一个老人拿来了酒肉来尸体身边祭奠王琳,老人对天嚎叫,然后把他的血收敛好后就离开了。又来了一个人,他一路跪着哭着来到了王琳尸体前面:“王将军,我来迟了!”他捧着王琳的头颅,将头和身体合在一起,一直哭,最后哭到没有了声音,一口气没上来,气绝而亡,倒在了王琳尸体旁边。这个人就是王顗,城破后,他没有被俘,作为王僧辩的长子,他一直视王琳为偶像,想留着命去半路解救王琳,没想到事情发展这么快,王琳竟然被杀了。
徐敬成看到这里,也不由得暗自佩服王琳的号召力。至此,曾经参与剿灭侯景的王琳,曾让陈霸先吃尽苦头的王琳,曾经有可能开创基业的王琳,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
长安的庾信收到了王琳的来信,但并不知道王琳已死,就饱含深情地写下一首《寄王琳》:玉关道路远,金陵信使疏;独下千行泪,开君万里书。
自己身在玉门关这么偏远的地方,已经很久没有故国金陵那边的书信了,现在得到了老朋友你的书信,我泪流满面,慢慢打开你在万里之外寄来的关怀。子珩呀,希望你能珍重呀。
可惜,王琳再也没办法收到这份来自老朋友的祝福和关心。
8.推进淮北
这时候高纬在干嘛?高纬和穆提婆、韩凤、高阿那肱三人在掷骰子呢。韩凤说:“哎,本来就是别人的东西,让他拿走好了。”“是呀,陛下,这淮南本来就是南朝的领土,我们不过是趁着侯景作乱才拿下的。”高阿那肱一边说,一边继续和韩凤掷骰子。高纬却有点忧愁,毕竟这是父祖辈辛苦打下来的领土呀。
穆提婆安慰道:“即便国家把黄河以南的地方都丢了,我们还可以做一个龟兹国嘛。人生苦短,陛下,我们应该及时行乐,何必如此忧愁?”“对呀对呀,陛下,咱们无忧无虑的多好。”韩凤等人也安慰着。不知怎么的,高纬瞬间开窍了一样,立刻转忧为喜,大叫一声:“拿酒来!”然后让何洪珍等人击鼓跳舞。
高纬还算比较清醒的,这个国家说到底还他高家的,只有他一个人能负责,他还是派军队去黎阳(河南省鹤壁市浚县)黄河一带筑城防守;命令皮景和率军驻扎在西兖州(河南省安阳市滑县),作为黄河以南各路齐军的总指挥。
面对捷报频频,陈顼真是心情大好,他夺回了梁武帝丢失的寿阳重镇,拓展了南陈的生存空间,能不高兴么?
十月二十四日,陈顼下诏将寿阳恢复为豫州,以黄城(武汉市黄陂区)为司州;任命吴明彻为都督豫、合等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豫州刺史,任命黄法氍为征西大将军、合州刺史。
对于最大的功臣吴明彻,陈顼不吝赞美之词:“寿阳是古都会,有淮河、汝水环绕,地势险要,控制黄河、洛水,地理位置重要。重臣吴明彻,图谋宏伟,一举攻克,他远大的谋略冠绝当世。往日夷族在这里驻扎,营造天子基业,乌烟瘴气。如今一举扫平,恢复我疆土,功勋卓著,应任都督豫州、合州、建州、光州、朔州、北徐州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豫州刺史,增封食邑至三千五百户,其他职衔不变。“
于是诏令谒者萧淳风,去寿阳册封吴明彻,在城南设坛,二十万将士列旗击鼓操戈披甲,吴明彻登坛接受册封,礼仪完毕后退下,将士们齐声高呼,场面壮观。
陈顼大宴群臣,他举酒杯向徐陵说:“还是徐老慧眼识人呀!”徐陵离席拱手道:“这是陛下圣明,不是臣的力量。”面对极力劝阻自己北伐的周弘正,陈顼也并没有冷落,走到他的席前说:“周老,您一心为国,谨慎对待北伐这件事,值得表扬,希望您以后继续对朕提意见才是。”“惭愧惭愧,陛下,可能是我错判了形势,希望这次北伐还能听到更多的利好消息。”周弘正笑了。几个月后,周弘正病故,享年七十九岁。
像周弘正这样长寿且寿终正寝的,后三国这种乱世之中,只有北周的于谨可以做到,于谨死的时候七十六岁。生前功成名就,位极人臣,死后无限荣光,文如周弘正,武有于谨,二人应该可以含笑九泉了。
陈顼在建康庆祝的时候,南陈的北伐喜讯依旧没有停止。
十月二十六日,西路军将领湛陀终于攻克了齐昌,周炅奉命回建康报告。
十一月十二日,北齐淮阴(江苏省淮安市淮阴区)守军向陈军投降;十八日,陈军将领刘桃枝(与北齐杀手同名)攻克了朐山城(今连云港东海县);十九日,樊毅攻克济阴城(淮安市盱眙县);二十七日,鲁广达进攻北齐南徐州(江苏省宿迁市),并顺利将其攻克,陈顼任命鲁广达为北徐州刺史,镇守此地。
十二月四日,北齐谯城(安徽省亳州涡阳县)守军投降。不久,任忠又攻克了霍州(安徽省六安市霍山县)。
西路的周炅一走,投降的田龙升就不老实了,以江北六州之地投入北齐的怀抱。高纬没想到在大局节节败退的情况下,还有敌人来投降自己,于是派出元景安去接应田龙升。陈顼很快知道了这事儿,立刻命令周炅为江北道大都督,总统众军,讨伐田龙升。周炅归来,气势如虹,很快打败了敌军,元景安再次败走,田龙升被斩,江北之地重新归入南陈。
南陈军队已经把国境线推到了淮河以北,兵峰直指北齐的徐州州城彭城。这种情况下,北齐边境州郡纷纷起义,表示要加入南陈的怀抱,于是北徐州的豪强武装开始搞事,他们听州刺史祖珽是个瞎子,更不把他当回事,很快就包围了州城。
“不好啦,刺史大人,州里的那些乱民造反了,现在正围攻我们的州城!”参军王君植喘着粗气说。
祖珽气定神闲,他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起,缓缓说:“我知道了,你怕什么,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传我号令,打开城门,不许军民在道路上行走。”
“啊?这······”
“你放心,老夫自由安排。”
王君植带人去打开了城门,起义军们看着城门大开,一个人都没有,以为祖珽弃城逃跑了,于是准备进城接收胜利果实。就在这时,祖珽下令擂鼓,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们一起擂鼓,鼓声震天,起义军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逃出城去。就这么一个间隙,祖珽已调集好了军队,准备和起义军大干一场;同时,派人去邺城请救兵。
起义军重新集结队伍后,又向州城发起进攻,没想到这一次祖珽亲自出马,骑马出城,左右开弓,大喊道:“哪里来的蟊贼,让你们看看我祖珽的箭法!”王君植也领兵出战。起义军没想到祖珽这个瞎子还会骑马射箭,感到十分震惊,纷纷退却。祖珽确实是瞎子,但他左右开弓总能射中一些人,这样一来就会给起义军以震慑,这就是祖珽的胆略和魄力。
十几天过去了,邺城并没有派出一兵一卒。穆提婆拦截了祖珽的救援信,他就是想借着乱军之手杀死祖珽,可这样反而成就了祖珽的威名。看祖珽又臭又硬,起义军只好作罢,弃城而去。祖珽也没有让穆提婆失望,不久之后,他就病死在任上,时年五十岁。祖珽这个怪才,算是走完了这跌宕起伏的一生。虽然品行不佳,但至少还是有杰出的才能的,他这一死,再也没有人能把北齐的政局挽回了。
南陈的入侵并没有结束,令高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西北的朔州行台、南安王高思好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