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韩城没有踏进城北半步,直到两周后的一个周末下午,韩城在面馆准时遇见张大军,韩城问了问张大军的伤,张大军问了问韩城的工作,两个人像老友重逢一样开心。韩城对张大军说到:“大军,哥这次出差谈成了一笔生意,公司给提成的也不少,明天你不是刚好歇一天吗,走,哥请你下馆子,咱哥俩搓一顿,咋样?”张大军一听高兴的答应:“行啊哥,好久都没人请我下馆子了。”
第二天下午6点,张大军来到韩城提前订好的包间,菜已经点好上桌了,韩城要了一捆啤酒,招呼张大军:“兄弟,放开喝,咱弟兄今天不醉不归。”以前的张大军,那也是吆五喝六的人物,菜没少吃,酒没少喝,自从家底被他踢腾光了以后,一群围着他的狐朋狗友也消失了,再也没有这种被人视为座上宾的待遇了,他激动地拿起一瓶啤酒,一口咬开瓶盖,冲着韩城说到:“哥,我敬你,我先干了。”说完一扬脖,咕咚咕咚几口就见了底。韩城劝着张大军左一瓶右一瓶,一捆啤酒喝完,韩城说到:“兄弟,啤的不够劲,来瓶白的。”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瓶本地产的白酒,给张大军倒上,已经满脸绯红的张大军端起韩城给他倒的一杯白酒一饮而尽,舌头在嘴里打转,说话开始含糊不清,韩城一看火候差不多了,他结了账架起张大军就往外走,出门叫了辆出租来到张大军住的地方。
进了屋子,韩城将张大军放到床上,自己也坐在床沿:“大军,你看看你,这屋子里也太简陋了,连个凳子都没有,这么冷的天,也没生炉子。”张大军躺在床上,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韩城看着那个扭曲的嘴脸,强忍着令人作呕的酒气,他往前靠了靠,对着张大军说到:“大军,你看你也不小了,也该娶个媳妇了,不能再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也是有本事的人,能干大事的人,听哥的,以后好好干,多攒点钱,哥给你介绍个媳妇,哎,大军,你都有啥本事,干过啥大事没?都给哥说说,以后也好给人家姑娘吹牛。”张大军极力睁开眼睛喷着酒气说:“哥,我本事大了去了,啥都干。”韩城说:“本事大了去了,有多大,难道大的都杀过人,呵呵。”张大军眯缝的眼睛忽然睁大了,欠起了上半截身子,凑近韩城说:“哥,我还真杀过人,不骗你,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说完又倒了下去,韩城说:“大军,别吹牛,你就是真没啥本事也不敢乱说,哥又不是瞧不起你,别乱吹牛,男人可以吹牛,但是别乱吹牛,还杀过人,这牛你都敢吹。”张大军一听这话急了又欠起身:“哥,我没骗你,我真杀过人,在温泉小镇,姓马的该死,那女的有点冤。”韩城不说话了,他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人又问:“哦,我记起来了,三年前温泉小镇有个女的失踪了,不是警察都没找到吗,怎么是被杀了,那尸体去哪儿了?”张大军嘟囔了一句:“屋子底下。”韩城从包里又拿出酒瓶递给张大军说:“哥敬你是条汉子,来,干了。”说完把酒瓶塞到张大军手里,张大军两口喝完头一歪就再也叫不醒了。
一个晚上,韩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海里却是翻江倒海,一会儿想他和严清在学校的青葱岁月,一会儿想他和严清婚后的幸福时光,一会儿又想起有了佳佳后的鸡毛蒜皮,一会儿又想起了严清失踪后严父严母的不幸离世。窗外渐渐亮了起来,院子里有了人活动的声响。韩城起身活动活动坐的发麻的腿脚,看了一眼床上的张大军,还在呼呼大睡。他拉开房门走出院子,顺着逼仄的小巷来到大街上,到现在,韩城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这个繁华的城中村,村子小二楼林立,百分之九十的人家都有房屋出租,南边和东边是本市最大的集贸市场,北边是一大片正在开发的商业住宅楼,也是这个城中村拆迁后的安置楼,西边是一条大马路,马路再往西就是商业区,张大军的酒吧就在这儿。韩城半眯着眼看着红彤彤的朝阳,他觉得自己有点饿了,他来到集贸市场早点摊,看着各式各样的早点,他想:各样都来点吧,除了包子。
韩城看着手表快11点了,他买了油条豆浆,回到了出租屋,看着还在昏睡的张大军,他摇醒了他,张大军极力的睁开眼,看见是韩城,他坐起身叫了声:“哥,我这是在哪?”韩城笑着说:“大军,这是你房子,昨天你喝多了,我把你送回来的,你不记得啦?起来吧,趁热把豆浆喝了。”说着把吸管扎进豆浆杯里。张大军回顾一圈挠挠头,他下了床,端起豆浆杯喝了起来。韩城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对张大军说到:“大军,你这屋子里没炉子,冷飕飕的,窗户也漏风,回头用卫生纸把你那漏风的窗户塞严实点。”张大军感激的看着韩城,他有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关爱了。他点点头说:“知道了哥。”韩城说:“看你起来了我也就不担心了,我走了,你吃了再睡会。”韩城出了屋子,他分析了一下张大军应该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回到家,韩城看着严清的照片:严清,我要开始行动。韩城摸清了这四人的家庭住址及成员,目前工作情况,他思虑着,他所有的行动都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女儿已经没有了母亲,再不能失去父亲,他的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