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珏抬手轻抚额头说:“你说得对,要不我把鹏城的朋友组织一下,一起陪你唱歌,或者出去野营。你觉得怎么样?”
“那当然好啊!就怕你没时间。你别随口答应了,将来没时间执行,又让大家埋怨你。”薛灵兹微笑着说。
“嗯,我看看时间,争取这个周末吧,最晚下个周末。趁着天气凉快好搞活动。郑邑卓肯定积极,这小子整天闲得蛋疼。”
薛灵兹微红着脸说:“你现在说话也像个南方人了。”
凌珏立即醒悟,用了不该用的词。赶紧抱歉的说:“嘿,对不起!是啊,人变化起来真是太快了。不知不觉你就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薛灵兹恢复了正常,平静的说:“你现在还写诗吗?好久没听到你朗诵自己写的诗了。”
“啥啥啥,你还会写诗!”徐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应该是刚好打完电话走回来,听到两人的对话。
“偶像,你能让我稍微不那么崇拜你吗?来来来,朗诵一首让我听听。”徐婧大大咧咧的说。
凌珏似乎感到全屋子的人都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窘迫的说:“徐警官,你能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
“那有什么?写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不会写的都是情诗吧!问题是你写给谁呢?吴天兰,恐怕不是吧?”
徐婧一边说,一边假装思索。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的。
凌珏再次无语。遇到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活宝,又是个穿警服的女生,是在说不得又骂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别愣着啊!来一首呗,让我这个地道土人也吸收一点灵气。”
薛灵兹没有搭话,期待的眼神表明的了态度。
凌珏无奈,只好压低声音,低沉的朗诵了一首前一段在办公室熬夜时的即兴之作。
“《春夏晚唱》
是谁,守在夜空下
弹奏着心事
又把弦音绷断
清唱着寂寥
前年的歌谣
已没有了味道
不过是旧日曲调
不过是心意袅袅
……
是谁,把倾覆的旋律
倒进了一江春水
水流回旋着
带着新改的曲调
一路唱着跑远
水面上荡起的层层涟漪
像芙蓉即欲出水
像水面上振翅的蜂鸟
……
是谁,把醉过的时光
驮在白马的背上
用闪烁的星辰
执拗的揪着回忆
诗人在河边
逼迫着风儿吟唱
唱出了一朵朵花
落在河中央,飘摇”
凌珏诵完,还沉浸在情绪里。旁边的徐婧已经激动起来了。
“我去,我去,我去。你这个太厉害了。你真是,哎,你说让我怎么夸你呢!我没词了呀!我的妈呀!”
薛灵兹的眼里蒙着一次雾气,显然是也受到了触动。
“哎,偶像,说说呗。你这是写给谁的。这也太深情了。我似乎有点明白你和吴天兰之间的问题了。你这诗的意境,只让我感觉到凉飕飕的,就两个字。寂寞!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凌珏依旧没有搭话。心里有点暗暗后悔。
常言说文如其人。文艺创作确实最容易泄露人心里最真实的东西。所谓诗情画意,诗的情,其实就是诗人的情。
薛灵兹终于缓过来了。欣慰的说:“你的文字灵感还在,比以前好像还更好了。难为你这么忙碌还能有机会写东西。”
“都是无聊的时候有感而发。有些灵感跳出来的时候,舍不得丢掉,就随手记录下来了。”
“哇,原来你的诗是这么写的!还真是妙手偶得啊。我一直都以为写诗的人和那些写小说的人差不多,每天都是废寝忘食的奋笔疾书呢。你有出过诗集吗?我要买!”
“嘿,那没有。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写着玩玩而已。你就别夸张了!”
“你写着玩玩是这水平,你不是要气死很多诗人。”
徐婧兴奋起来,情绪的持久力不是一般的强。
三个人兴奋的又聊了一会儿诗,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徐婧识趣的一路小跑着迅速消失不见。留下凌珏和薛灵兹在路边告别。
“周末的时间我想我能保证。我先约一下其他几个人,争取都能到。其实现在加上你,我和郑邑卓,总共就5个人。还有蔡晓军和何敏。也都好久没见了。”
“蔡晓军和何敏还在一起吗?他们都该谈婚论嫁了吧?”
“我不知道,好几年没见了。上次见还是毕业两周年的时候。那时候两个人好像就有点小别扭。”凌珏尴尬的说。
“他们俩性格差异还是有点大。何敏太强势,蔡晓军又内向,甚至不解风情。恐怕很难长时间融洽相处。”
“你说的对。我以前也不看好他们俩,但是都说劝和不劝分,人家当事人没表态。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那你以前看好你和吴天兰吗?”薛灵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一个让凌珏无法面对的问题。一个尤其无法在薛灵兹面前面对的问题。
凌珏淡定的看着薛灵兹,脸上平静如水。任太阳光毒辣辣的打在侧面,勾勒出一幅立体造型。
“我以前看不看好,现在都没有意义了。我现在只希望她平平安安的。不然我没法想吴老师交代。”
薛灵兹也平静的看着凌珏,似乎能看到瞳孔深处的山水和星空。
“我明白,我们都希望她好好的。生活就是这样,我们谁都不知道它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只能凭着本心,保护好身边的人。”
凌珏默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薛灵兹见状,轻轻笑了笑:“我先回去了。周末如果大家没时间,也不用太勉强了。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
凌珏点头说:“我先问问,问好了给你消息。”
薛灵兹轻轻嗯了一声,说:“那我走了!”
凌珏挥了挥手说:“拜拜!”
目送着薛灵兹转身,拦住路边一辆的士。上车后摇下车窗和自己微笑道别。
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凌珏静静的站立在原地,一直到额头和脸颊有了火辣辣的感觉。
一看时间,已经独自站立了二十多分钟,身上的衣物也湿了一大片。
忽然想起了周末的约定,拿起手机给几个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