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真是有心了,特意来看我笑话

阮清一愣,没有搭话,只是怔怔的看着苏瑾月,但她却确实是想问这个问题。

苏瑾月看着她,眼眸微眯,眼神中逐渐透出一丝暧昧,她故作意味深长的道:“你担心他。”

明明是问句,却有带着一丝肯定。

阮清眼眸微眯,只是淡然一笑,其实她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更多的可能只是好奇吧,到底什么事情,似乎连谢熠储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苏瑾月也只是玩笑,并不深究。

阮清坐到苏瑾月对面,苏瑾月递来一杯茶水给她,拿起杯子又倒上一杯,她说:“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边城那些地方发生了一些骚乱,地方官员镇压不了,好像是一个很庞大的教会,说些危言耸听的话蛊惑人心罢了。我师傅和冰坨子呢,是奉命去调查镇压的。”

教会吗?阮清没再搭腔,只依稀记得曾经周国似乎也出过这样的事情,他们散播的都是关于周帝残暴昏庸,实行暴政的言论,更有甚者开始推算和预言亡国时间。

当时的帝允不像现在的谢瑾瑜这般理智,帝允的做法要残忍的多,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但凡是有点嫌疑的地方村落,都难逃被官兵屠村的厄运。

后来那教会就被杀的七七八八了,再也没了那些抵制周帝暴政的言论,但事实上,是真的没了,还是不敢拿在明面上说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虽然后来周国确实被三国联军破了城,但可惜的是,比那些人预言的时间晚了两年半。

像这样的教会,难就难在,如果他们蛊惑的是平民百姓引起的骚乱,朝廷的人想不伤普通百姓分毫就将其一锅端基本是不可能的。

凡人的愚昧无知和盲目跟从,应该这场硝烟中最大的阻碍吧。

“对了,”苏瑾月突然想到什么,她一惊一乍的猛地拍手道:“冰坨子走了,那你去鲛南坊的事情怎么办?”

阮清微微一笑:“我刚才跟王爷说好了,他同意了。”

“真的!”苏瑾月高兴的一拍桌子站起身,眼角眉梢都透着明朗的笑意,高兴的连头发丝儿都跟着她一左一右俏皮的摆动着。

阮清只是满眼笑意的看着她,苏瑾月这么高兴,应该是在期待不久就能见到飞廉了吧,说起来,能有个一直期待着见面的人真好。

出发的前一天,玉殊和一众小丫鬟忙忙碌碌的收拾着东西。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刚刚好,并不刺眼,很是暖和,阮清倚靠在树下的太师椅上,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星星点点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和脸颊上。

算算日子,苏雁玉被软禁应该也有半个月左右了,除了让夕颜送信以外,好像也并没有其他动作。

阮清看着风吹动相互摩挲着的树叶,似乎想到什么,她沉了沉眸,缓缓起身转头看向路过一旁正仔细盘点着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东西。

天色渐晚,玉殊也差不多将东西收拾好了,就等着明天一早出发了。

吃过晚饭,看着正在屋内铺床的玉殊,她轻声道:“玉殊,我们去看看侧妃娘娘吧。”

玉殊铺床的手微微一顿,她直起腰,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喝茶的阮清,神色忽的有些迷茫,一时间似乎不太相信这话是阮清说的。

她默了片刻,一脸疑惑:“姑娘为什么想去看她啊?”

想起先前发生的种种,若是换做寻常人,怕是恨不得她死伤千万次,苏雁玉怀着身孕倒台,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去关心呢?

玉殊实在不解,只觉得自家主子太傻,到底曾是周帝的掌上明珠,心思单纯,光想着为人好了,自己曾在别人手上栽过多少跟头倒是全然不记得了。

玉殊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阮清想不看出来恐怕都难,她却只是笑笑:“虽然王爷说了不让任何人去看,但是现在王爷不在府里,娘娘又怀着身孕,旁的不说,毕竟是王爷的孩子,我总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的。”

玉殊不满的沉了沉脸,有些不悦的道:“姑娘,既然王爷都说了,任何人都不能去,咱们还是别去了,反正有府里的姐妹照顾,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听着玉殊劝诫的话,阮清垂了垂眸,却并未应答,只自顾自的道:“若是跟崔玉说一声,应该可以的吧。”

此言一出,玉殊无奈,别看自家主子娇娇弱弱,有时候倔的跟头驴子似得。

她只得讪讪的道:“好啦好啦,我去问问崔姐姐。”

说着,阮清冲她满意的笑笑,玉殊便气呼呼的出了门。

同崔玉商量之后,果然是行得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谢熠储事先有交代,否则,这种事情,崔玉应该是做不了主的吧。

换了衣服,阮清便同崔玉和玉殊一道往东院去了。

东院的戒备比别的地方都要森严,光是看得见的地方,都是原本只要两个人把守的地方换成了四个人。

去的时候,阮清特意让玉殊到厨房拿了鸡汤,站在门前,阮清接过玉殊手里的鸡汤,表示:“我进去就行了,一会儿就出来。”

玉殊虽然担心,但阮清态度坚决,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讪讪的同意了。

玉殊将手里的食盒递给阮清,并交代道:“那姑娘您自己小心点,如果有什么事您就大叫,我就会立刻冲进去救你。”

说这话时,玉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阮清只是笑着应答:“好。”

阮清转身推门进了屋内,她刚进去,侍卫便将房门合上了,玉殊只能着急的在外头来回踱步。

现在已是黄昏时分,屋内没有点灯,光线很暗。

苏雁玉半卧在美人榻上,长发披散在榻上,一袭白衣,许是脸上未施粉黛,瞧着很是憔悴,倒是有些弱柳扶风般的病美人的姿态。

听见门口有动静,她只是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见来者是阮清,她破天荒的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淡漠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她别过头,继续看向窗外:“你真是有心了,特意来看我笑话。”

这话说的嘲讽味十足,她声音沙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阮清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着:“娘娘说笑了,阮清是专程来看望娘娘的。”

苏雁玉沉默不语,只冷冷一笑,不削搭腔。

见此,阮清也不着急,她瞥了一眼苏雁玉,从容淡定的将食盒中的鸡汤端出来。

“其实我还带了一样礼物来送给娘娘呢。”阮清说着,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一份信,真是当时从夕颜那里拿回来的。

苏雁玉缓缓抬眸,看着阮清手里的信封,还短暂的愣了愣,看着信封上那几个“定安王亲启”的字样,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瞪着阮清,神色复杂,从惊愕到愤怒,却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是你!”苏雁玉咬着牙,满眼的难以置信:“是你杀了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