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你爱她吗?

阮清点点头,打着哈欠起身,却突然被谢熠储一把拽住,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谢熠储便起身,俯身过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双脚突然离地,怕掉下去,吓得阮清下意识抓住他的衣领,抬眼间,却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她瞪他一眼:“你干嘛?”

谢熠储笑着将她抱到一旁的榻上,轻轻放下,才应答:“睡觉啊。”

“……”阮清一阵沉默,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笑,心里有些无奈,都这么晚了,这么多天没休息,精气神儿还那么好。

谢熠储随即在她身侧躺了下来,将她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即道:“很晚了,睡吧。”

阮清闻言,有些疑惑的抬眸看他,他却只是俯身亲亲她的唇,然后将她摁在怀里。

阮清没有多想,只是老老实实的在他怀里待着,许是太困乏了,没过一会儿,她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阮清醒来额时候,谢熠储已经去早朝了,青莲和玉殊进来伺候她洗漱。

吃早膳的时候,便有宫人来传话,说是谢绝想约她单独谈谈孔玉的事情。

阮清手上的喝粥的勺子微微顿了顿,心里明白,这是醉翁之意,青莲和玉殊也纷纷拐着弯儿劝说阮清不要去。

思索间,阮清却没给出准确的答案,只是问了那传话宫人见面的地点和时间,便将人屏退了。

吃过饭,阮清借口想自己走走,便没让青莲和玉殊陪同,趁着没人,她去了那宫人说的地方——永和殿。

怎么能不来呢?她当然要来了,否则怎么知道谢绝晓不晓得周崇的事情呢。

阮清站在殿外,仰头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其实以前,这里并不叫永和殿,永和是谢熠储起的名字。

这里以前没有名字,就是一座偏殿,宫中的娘娘们有时间就来这边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敲上去是一派融洽的气氛。

后来谢熠储占了这里,就给它取名为永和,听说已经赐给谢绝了,旁的不敢说,就这无名殿以前的作用来讲,这是赤裸裸的打压吧。

说起来,倒是挺佩服谢绝的,这都能忍,要是唤作谢熠储,当初谢瑾瑜要敢这么对他,他谋反的时间肯定会再提前不少。

阮清在殿外站了一会儿,还没进去,殿内的便匆忙走出来一个丫鬟,瞧着面生,应该不是宫里的人。

“请问是阮姑娘吗?”丫鬟欠了欠身,恭敬的询问。

阮清点点头,没有搭话。

那丫鬟得了应答,忙退到一旁,轻声道:“姑娘里面请,我家王爷等您多时了。”

阮清思虑片刻,依旧没有言语,只迈步走进了殿内,丫鬟在前面带路,这殿偏的很,这时似乎并没有什么人。

走进殿内,阮清抬眼,便看见了殿内正优哉游哉的煮着茶的谢绝。

将阮清领进来,丫鬟行了礼,也就转头出去了。

“姑娘来的早。”谢绝说着,语气轻飘,听不出什么情绪。

阮清站在原地没动,谢绝沏了两杯茶,转头看向阮清:“姑娘别客气,坐下聊,咱们还没好好谈过呢?不是吗?”

阮清有些犹豫,可想着,既然已经来了,不坐下来聊聊,怎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想着,她还是过去了。

谢绝将装着茶水的杯子往她身前推了推,轻声道:“尝尝,不知本王的手艺比不比得过姑娘。”

阮清垂眸,看了一眼面前茶水,并未犹豫,端起杯子细品起来,却是没什么心思点评,只道:“王爷手艺了得,我自不是对手。”

闻言,谢绝只是笑笑,并不作声,沉默了片刻,见他不说话,阮清主动道:“不知王爷唤我来此处,所为何事?”

谢绝默了默,脸上的神色也肉眼可见的沉了沉,随即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他挥了挥手,外头的丫鬟便拿着几幅画进门,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又迅速退了出去。

谢绝伸手,拿起其中一副画,轻轻展开,目光颇为眷恋的来回打量了一番,随即将画放到阮清跟前,道:“这些,都是以前本王亲自为她画的,放在我这儿许久了,我想,你是她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也算是她的半个女儿。”

“总有一天,本王亦会归天,这些画,自然还是要留给有意义的人,否则十年二十之后,也都是一堆废纸。”

说这话时,他神色间是无比的虔诚,叫人看不出半分的虚情假意。

阮清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将眸光落在面前画作上,细细的打量着画上的人。

那人一身广袖流仙裙,神采奕奕,双手握剑,舞姿翩翩,和阮清印象中的玉娘不太一样,那时候她好像更有少女的气息。

看着面前的画像,阮清不由自主的沉了沉眸,她抬手轻轻抚上画像上那人的脸颊,恍惚间,就好像她还在一样,可冰冷的纸张触感仿佛又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许久,阮清才回过神来,抬眼间,就见谢绝正看着她,她神色从容,只是淡淡的一笑:“多谢。”

谢绝没说什么,只垂了垂头继续煮茶,像是在给阮清看画的时间。

他带来的画像,一共五幅,每一幅画都是孔玉不同时期的,舞剑,弹琴,静坐……

阮清一一将这些画摊开看了又看,过了好一会儿,谢绝方希手中的杯子,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言语间是藏不住的惋惜,他说:“可惜了,若是她还在的话,定然也是疼姑娘的。”

这句话,就好像是戳到了阮清的痛处,她抬眼看向他,眼神中透着一丝凉意,谢绝垂了垂眸,一阵沉默之后,又自顾自的道:“这皇权之争,谁也说不准结果,无论是谁,也都有被牵连的可能。”

“人性亦是如此,欲.望使然,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姑娘切勿太过介怀,好好儿生活才是她想看到了。”

听着他的话,阮清目光中闪过一丝泪光,她问他:“你爱她吗?”

似乎并未想到阮清会突然这么问,谢绝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愣,心头竟有一丝慌乱,让他不得已别开了目光。

阮清看着他,目光中透着一丝倔强,像是不问到结果,誓不罢休的样子。

他默了默,忽的笑了,先是嗤笑一声,随即大笑起来,连眼底都隐隐有些笑意。

阮清也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笑过,他摇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惋惜,又像是自嘲,他只不轻不重的说了句:“本王这个年纪,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说罢,他脸上又恢复了先前先前冷冽,调整好心态,他抬眼看向阮清,道:“姑娘别放在心上,这些画,就当做是给姑娘留个念想了。”

阮清没搭话,只是垂了垂眸,目光落在画上,沉默了片刻,她道了声:“多谢了。”